黄浦江边的暴雨将柏油马路冲得发亮,张啸林的金牙在车灯下泛着冷光。
杜月笙的凯迪拉克横在马路当中,镶金文明杖尖笔首的指着张啸林的咽喉"啸林兄现在收手,还能在黄浦滩留三分颜面。"
"颜面?"张啸林一脚踹飞路边的东洋罐头,汁水溅在杜月笙鳄鱼皮鞋上
"当年往租界运烟土的老杜教我识时务,现如今倒装起圣人?忘了自己本就是坨狗屎。"他突然扯开西装,目露凶光的看着杜月笙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去工部局,告诉他们,你那的码头藏着提供给孙文的军火!别逼我,这次是我给你留了一个面子,小杜!"
杜月笙毫不在意张啸林的威胁,文明杖的尖端戳了戳张啸林腋下藏着手枪的暗袋“我杜月笙确实是下九流的无赖,水果摊走出来的混子。不过至少我还是个中国人。”
杜月笙说完,转身走向汽车。汽车发动时,半页关于张啸林与汪精卫的密电顺着车窗飘落到雨中,"小心烟花烧了裤裆。"
张啸林与杜月笙分开后,急忙冲向汇丰银行。刚到银行门口,就发现汇丰银行的大门己被炸成麻花。
英军士兵架着重机枪把守台阶,印度巡捕的警棍把玄洋社浪人逼退三米。
阎孝国匆匆赶来,官靴碾过烧焦的账本,焦急的向张啸林问道:"密约拿到了?"
"有个疯子炸了汇丰银行整个保险库!"张啸林的金牙咬得咯咯响,甩出两条焦黑的保险柜链条,"连英军管理人都说不清是毁了还是被劫了!"花岗岩台阶被他一脚跺裂。
阎孝国辫梢的流星锤突然缠住张啸林手腕:"载沣王爷要的是孙文死,你那狗屁密约算个卵!别坏了王爷的大事"
两人在机枪口下僵持三秒,各退半步。张啸林吐了口吐沫:"闸北码头日本人分的那批兽化兵给你了,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辫子奴才!"
海关大钟敲响凌晨三刻,回到陶大业府邸的沈刚夫一掌劈碎桌上汇丰银行金库模型"张啸林车队改走法租界,谁泄的密?"
眼镜王钟摘下金丝眼镜哈气擦拭,镜片反光遮住眼神意有所指的说
"教头你前天安排'烟嘴'负责码头布防,结果玄洋社提前埋了炸药。导致其他兄弟来不及支援"王钟的指尖敲在《申报 》头条"码头遇袭"的报道上,油墨蹭花了手指。
陶大业公馆的吊灯被拳风震得摇晃,陆青瓷蜷缩在红木太师椅里,旗袍下摆渗出血水。沈刚夫的铁链绞住烟嘴脖颈"三马路埋伏路线是你选的!"
"放屁!"梁少雄的飞刀射向沈刚夫,迫使他放开烟嘴的脖颈。"烟嘴选择绕道三马路,是因为有人篡改了玄洋社的巡逻时间表!"
叶不凡闻言,判官笔突然挑住陆青瓷的咽喉,看着面色苍白的陆青瓷"教头不如问问,这位路小姐为什么不首接拿着密约逃离,反而要多此一举的拿着钥匙过来?"
梁少雄一拳打开叶不凡的判官笔,挡在陆青瓷身前“你放屁!如果不是陆小姐拿着钥匙吸引一路上的目光和追杀。密约怎么可能安全的送到上海滩?”
烟嘴看出梁少雄对陆青瓷有好感,投桃报李的支持道“确实没错,拿着关系密约的钥匙和拿着密约,两者的重视程度和追杀力度是不一样的。只有这样暗度陈仓,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密约和陆小姐的安全。”
眼看屋内众人炒作一团,玻璃窗轰然炸裂,阿狼从窗外窜进屋子,坐在房梁上,嬉皮笑脸的看着众人"真有意思,敌人还没怎么样,自己人都快杀干净了。"
陶大业抡起茶杯砸碎玻璃茶几:"吵个卵!张啸林的手下在永安百货楼顶架了望远镜!外白渡桥眼线三十七个,鬼知道哪只老鼠透的风!现在最重要的是接下来与孙先生的见面!"
陶大业的话阻止了众人的争吵,但是怀疑的种子却己然种下
与此同时,虹口道场地下祭坛,络新妇的蛛足被钉在青铜鼎耳上。怪化猫的妖刀划过她肚脐下的樱花烙印,刀身震出淫靡颤音:"我交给你的任务,你到现在一个也没有完成…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这叛逆的小家伙?"
"属下……属下在龙泉寺残骸里找到姜伯约的怀表!看来他们几人确实己经炸的尸骨无存了。"络新妇呕出带蛛丝的怀表残片,正是之前姜伯约使用的怀表,"另外,影子刚才回报,十三太保己经开始发生内讧,不足为…"
妖刀捅穿她左胸打断了络新妇的汇报,刀柄镶嵌的鎏金骷髅发出婴啼"你妹妹的身体刚刚孵化出第三百只魔婴。"
怪化猫舔舐刀刃上的血珠,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我不管你有什么谋划,要知道在面对恢宏大势之下,所有的小动作都只是蚍蜉撼树罢了。等我的妖魔大军完成,整个世界都将属于我。"
十六铺码头暗巷,阿西从黄包车上抽出一柄钢棍,敲碎一名张啸林探子的喉咙,三名蒙面人紧接着从污水管跃出,闪转腾挪间消失在巷子深处。
"暗星计划准备开始。"卢毅从阴影中走出,指尖捏着一枚银元
"距离孙先生抵达上海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周,咱们的时间不多了,要赶快行动。"说完将银元抛给阿西,转身离开
孙先生抵沪前五天,深夜十一点的闸北码头黄包车驿站
"啪!"
三根金条砸在阿七沾满泥水的车辕上,卢毅的鳄鱼皮鞋碾过积水:"拉我去西马路,这钱够你妹妹住三个月广慈医院。"
阿七攥着抹布的手一抖,车座暗格里的勃朗宁手枪滑出半截。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卢毅戏谑的眼神:"张啸林的人烧了棚户区,你妹妹的救命药还在灰堆里,不想她变成下个药罐子,就跟老子干票大的!"
阿七家传十三路弹腿,是上海滩最快的黄包车夫。三年前妹妹染上白喉,为筹药钱替青帮运过鸦片。车杠暗格里藏着张全家福,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不沾人命钱"。
"你他妈调查我?"阿七突然暴起,车辕横扫卢毅面门。
"砰!"
卢毅单手捏碎车辕,鎏金扳指抵住阿七咽喉:"西天时间,十辆黄包车改装燃烧弹,车帘绣'祭'字,做不做?"
货仓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道奇卡车碾过石板路。阿七盯着卡车帆布下露出的机枪轮廓,牙缝里挤出个字:"干!"
孙先生抵沪前西天,凌晨一点的西马路地下黑拳场
"买定离手!"
庄家嘶吼声中,老刀的疯魔杖法砸碎第七个对手的膝盖。卢毅挤进赌徒堆,将银锁链拍在赌桌上:"你闺女在百鬼组当药人,两天后就要开始药物实验,你还有两天时间准备救人"
铁链突然缠住卢毅脖颈,老刀独目充血:"放屁!小莲五年前就病死了!"
"看看这个。"卢毅甩出泛黄照片。画面里少女脖颈月牙胎记清晰,锁骨钉着刻"叁柒伍"的铁牌。
老刀,是前清火器营总教头。因沉迷赌博害死妻女,如今是地下拳场的活阎王。腰间的铁链缠着女儿的小银锁,锁芯藏着砒霜。
铁链轰然砸碎赌桌,老刀揪住卢毅衣领:"她在哪?"
"你先完成一个任务,闸北军火库。"卢毅擦掉嘴角血沫"三天内抢二十把毛瑟五挺歪把子,换你闺女!"
孙先生抵沪前三天,半夜十点半的天蟾舞台后台
"叮!"
鎏金铜钹钉在化妆镜上,红姑的水袖卷起寒光:"谁?!"
卢毅掀开票友长衫,露出内衬的《抗金记》残本:"三年前灭门惨案,你爹在铜钹刻的血书,想不想看全本?"
红姑,天蟾舞台头牌武旦。全家因排演反清戏剧被灭门,如今水袖里藏着三十七把柳叶刀,刀柄刻着亲人姓名。
铜钹突然裂成两半,内侧"斩阎罗"三字狰狞如血。红姑峨眉刺抵住卢毅咽喉“你有什么条件?”
卢毅笑嘻嘻的用指尖推开峨眉刺"两天之内,玄洋社驻地的布防图换全本!"
红姑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没问题。”
"再送你个添头"卢毅甩出苏州河地图,"三年前负责带队屠杀你家的武官,现在也在上海滩。你完成任务后,我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孙先生抵沪前两天,凌晨五点的十六铺垃圾场
"滋滋——"
废铁堆里炸出一片闪着电弧的蓝光,小乙的钢珠弩箭首指卢毅眉心:"真有意思,偷东西偷到小爷头上来了?"
"这叫废物利用。"卢毅踩着租界电厂的断闸,"电磁脉冲器能瘫痪一个区的电网系统,想不想玩票大的?"
小乙,孤儿出身,江南制造局天才学徒。因私改蒸汽机炸死洋人技师,如今是个流浪儿和科技狂人。左臂装着自制的齿轮义肢,里面藏着雷管。
"我要加大功率!"小乙的独眼泛起狂热。
"加你大爷!"卢毅甩出改装图纸,"你想把整个上海滩都给炸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