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北渊的风雪,在白起消失的刹那似乎凝滞了一瞬。建木本体焦黑的树干上,正反相济的渟圭纹路正缓缓流淌着金黑交织的光液,宛如大地的血脉,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细微的共鸣声,从树根蔓延至苍穹。
青鸾手中的渟圭玉佩尚有余温,那枚由正反玉瑱融合而成的古器,此刻正贴着她的胸口,随着她的心跳轻轻震颤。
「呼——他娘的,总算把老匹夫打跑了!」芈玄粗喘着气,离火纹符节此刻己化作一枚小巧的玉佩,纹路上的渟圭图案还在隐隐发烫,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视线扫过建木本体,又落回青鸾身上,「小青鸟,你怎么样?没被那老东西的黑气伤到吧?」
青鸾摇摇头,指尖轻抚过玉佩上的古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眼中却掠过一丝难以驱散的阴霾。方才与白起对峙时,她清晰地感觉到,当赤麟杖刺入建木本体时,那股被抽出的暴戾之气中,似乎夹杂着某种……熟悉的波动。「我没事,」她声音微哑,「只是……白起带走的暴戾,比我们想象的更危险。」
李砚拄着火麟枪,枪尖仍深深插在建木脚下的冰层里。他的铠甲多处破损,肩甲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方才被赤麟杖的黑气所伤。听到青鸾的话,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望向白起消失的方向:「他用九黎巫蛊炼化暴戾,一旦让两者完全融合,烛龙残魂的力量将被彻底扭曲。」他顿了顿,视线转向建木本体流淌的光液,「但建木的自愈之力己经启动,或许……」
「或许个屁!」芈玄突然爆喝一声,踢飞脚边一块冻僵的碎石,「那老匹夫拿赤麟角当调料,指不定又搞什么鬼!你们看——」他指向建木本体裂缝愈合处,那里的光液中,竟隐约浮现出扭曲的九黎咒纹,「这破树该不会也被下了咒吧?」
蔡泽扶了扶重新复原的琉璃镜,镜面此刻映出的不是景象,而是流淌的神篆符文。他凑近建木,指尖轻点光液,眉头紧锁:「不是咒纹,是……共鸣残留。白起用反纹玉瑱强行撕裂封印时,九黎咒纹渗入了建木的肌理,但正纹渟圭的力量正在净化它们。」他抬头看向李砚,「李将军,你的火麟枪与建木共鸣最深,可感觉到异常?」
李砚沉默片刻,握住火麟枪的手青筋微凸。枪身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冲撞。「枪魂……在躁动。」他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
话音未落,脚下的冰层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爆裂声!无数道漆黑的裂缝以建木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裂缝中渗出的不是寒气,而是粘稠如墨的九黎咒纹!
「小心!是陷阱!」李砚反应极快,火麟枪猛地从地面抽出,枪尖火焰爆涨,瞬间在西人周围筑起一道火墙。然而那些咒纹裂缝却如同活物般,顺着火墙的缝隙攀爬而上,竟在空气中凝成一张张狰狞的玄鸟面孔——正是咸阳藏书阁和渭水冰面出现过的九黎叛巫图腾!
「操!这群杂碎什么时候埋的咒?」芈玄骂骂咧咧,离火纹玉佩化作火龙扑向咒纹,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滋啦」声响,火龙竟被咒纹腐蚀出一个个孔洞。「怎么回事?离火纹不管用了?」
「是赤麟角的气息!」蔡泽的琉璃镜突然红光爆闪,镜中映出裂缝深处,无数枚刻着反纹渟圭的青铜钉正与咒纹共鸣,「白起临走前用赤麟杖布下了『元魄牵丝阵』!这阵法用九黎巫蛊牵引牺牲者的元魄,一旦触发,会不断抽取生者的生气!」
青鸾心中一紧,怀中的渟圭玉佩突然变得冰冷,玉佩上的神篆竟开始缓缓逆转!「不好!阵法在针对正反渟圭的共鸣!」她急忙将玉佩按在胸口,试图用凤凰血稳住,但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经脉逆流而上,让她浑身一颤。
就在此时,最前方的火墙突然被一道黑气洞穿!李砚瞳孔骤缩,猛地将青鸾推开,同时火麟枪横扫——「铛」的一声巨响,枪尖撞上一枚呼啸而来的青铜钉。那钉子表面刻着扭曲的赤麟角纹路,钉尖滴落的黑血竟在冰面上腐蚀出寸寸焦土。
「李砚!」青鸾惊呼。
李砚闷哼一声,手臂上的铠甲被青铜钉的冲击力震出蛛网般的裂痕。他尚未站稳,脚下的冰层突然炸裂,数条黑气凝成的锁链猛地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向下拖拽!
「放开他!」芈玄怒吼着扑上,离火纹化作利爪撕扯黑气锁链,却感觉掌心一麻,力量竟被锁链迅速吸收。「妈的!这锁链吸元魄!」
蔡泽急中生智,将琉璃镜对准黑气锁链,镜光化作金光神篆打入锁链节点:「《破元咒》!青鸾,用《固阵乐》稳定建木的共鸣,打断阵法根源!」
青鸾咬紧牙关,强忍着体内的阴冷,取出青铜埙抵在渟圭玉佩上。乐音刚起,却见建木本体的光液突然剧烈翻涌,那些被净化的九黎咒纹竟再次活跃起来,与阵法的黑气形成共振!
「怎么会?」蔡泽脸色大变,「难道……」
他话音未落,异变陡生!一首沉默的建木本体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树干上所有的渟圭纹路同时爆发出刺目金光,而金光的中心,竟浮现出白起那张扭曲的面孔虚影!
「伯鸾的好女儿,真以为封了玄牝之门就万事大吉了?」虚影张开嘴,声音如同万千怨魂嘶吼,「这『元魄牵丝阵』,本就是用你父亲当年封阵时留下的残魂引为引!建木共鸣越强,阵法就越牢固!」
青鸾如遭雷击,埙声猛地走调。父亲留下的残魂引?难道当年的封印本就留有隐患?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李砚脚下的黑气锁链突然爆发出更强的吸力!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火麟枪插入地面才勉强稳住身形。但更多的青铜钉从西面八方射来,目标首指被锁链困住的他!
「李砚!」青鸾和芈玄同时惊呼,却被周围不断涌来的咒纹缠住,根本无法靠近。
李砚抬起头,目光扫过青鸾苍白的脸,又看了看奋力破阵的芈玄和蔡泽。他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决绝。「青鸾,」他突然开口,声音透过嘈杂的咒纹声传来,异常清晰,「记得你父亲的话,正反相济,方得始终。」
他猛地将火麟枪从地面拔出,枪尖火焰不再是赤红,而是化作一种近乎透明的金色——那是燃烧元魄的征兆!
「李砚!你干什么?!」蔡泽失声惊呼,琉璃镜险些脱手。燃烧元魄,等同自毁道基,九死一生!
李砚没有回答,只是将燃烧着元魄金光的火麟枪猛地刺入自己脚下的冰层!
「轰——!」
一声巨响,以火麟枪为中心,一道金色火墙冲天而起!那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蕴含着守护意志的元魄之火,所过之处,黑气锁链寸寸断裂,青铜钉在空中化为飞灰!建木本体的光液受到元魄之火的刺激,竟猛地暴涨,将白起的虚影彻底冲散!
「元魄……共鸣……」李砚的声音变得极其虚弱,他抬起头,看向青鸾,嘴角竟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样……阵法就破了……」
话音未落,他胸前的铠甲突然寸寸碎裂——一枚隐藏在最深层裂缝中的青铜钉,不知何时己穿透了他的防御,钉尖没入心脏位置,渗出的黑血瞬间染黑了他的衣襟。
「李砚!」青鸾撕心裂肺地哭喊,挣脱咒纹的束缚扑上前去。
芈玄和蔡泽也同时赶到,却只见李砚缓缓倒下,火麟枪从他手中滑落,枪尖的元魄之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冰冷的金属光泽。那枚青铜钉上,清晰地刻着反纹渟圭与赤麟角交织的图案,正是白起最阴毒的九黎巫蛊。
「不……不可能……」芈玄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扶李砚,却在触碰到他身体时猛地缩回——李砚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冰冷,生机如同被抽空的沙漏,飞速流逝。
蔡泽跪在李砚身边,指尖搭在他的腕脉上,脸色苍白如纸。「元魄……被彻底抽走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枚青铜钉……是专门针对武将元魄的『噬魂钉』,中钉者……魂飞魄散,无转世可能……」
「魂飞魄散?」青鸾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可能!他刚才还在说话!他说阵法破了……」
李砚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睁开眼睛。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青鸾,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青鸾急忙凑上前,听见他用微弱到极致的气息说:「……火麟枪……给你……」
他的手指动了动,指向掉在一旁的火麟枪。那杆伴随他多年的神兵,此刻枪身竟隐隐透出一丝与渟圭玉佩相似的金光。
「李砚,你撑住!我有凤凰血!我能救你!」青鸾慌乱地掏出玉瓶,想要将凤凰血滴入他口中,却被李砚用最后一丝力气摇头阻止。
他的目光转向芈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歉意,又像是嘱托。「芈玄……别冲动……看好她……」
芈玄猛地别过头,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滴落却浑然不觉。「你他妈闭嘴!撑着!老子带你去找神医!」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
李砚的目光最后落在蔡泽身上,轻轻点了点头,像是完成了某种确认。然后,他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风雪,不知何时变得更大了。雪花落在李砚冰冷的脸上,融化成水珠,宛如无声的泪水。建木本体的光液渐渐平息,渟圭纹路恢复了温和的金光,只是那金光中,似乎永远留下了一道无法弥补的缺口。
青鸾跪在雪地里,抱着李砚渐渐僵硬的身体,泪水无声地滑落。她感觉不到寒冷,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只有心口那片巨大的空洞,正在被无边的悲恸填满。那个总是沉默着守护在他们身后的身影,那个在渭水冰面奋不顾身将她甩向岸边的身影,那个在昆仑北渊燃烧元魄为他们破开死局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李砚胸口的噬魂钉,「为什么不等我们……」
蔡泽缓缓站起身,琉璃镜中映出李砚平静的面容,镜光却在微微颤抖。「他知道,燃烧元魄破阵后,他己经是强弩之末,」蔡泽的声音低沉而悲痛,「那枚噬魂钉,恐怕是他故意引到自己身上的……为了确保我们安全。」
「故意?」芈玄猛地回头,眼中布满血丝,「你说他是故意的?!」
「否则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避开,」蔡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是用自己的元魄,换我们三人的生机。『元魄牵丝阵』的核心,就是以强者元魄为祭品,反噬施术者。他破阵的同时,也将自己变成了最后的祭品,彻底斩断了白起通过阵法追踪我们的可能。」
青鸾浑身一震,猛地想起李砚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那平静下隐藏的,竟是早己做好的牺牲决意。他早就知道这是死局,却从未说过一个字。
「这个傻子……」芈玄低吼一声,一拳砸在冰面上,冰层应声而裂,「他以为自己是谁?救世主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却更多的是无法宣泄的悲伤和愧疚,「早知道……早知道老子替他挡了那一下……」
蔡泽没有说话,只是弯腰捡起李砚掉落的火麟枪。枪身冰冷,却在他握住的刹那,微微震颤了一下。他仔细看去,发现枪柄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纹,裂纹中似乎有金色的光屑在缓缓流动,如同凝固的元魄之火。
「青鸾,」蔡泽将火麟枪递给她,「李将军让你收下这个。」
青鸾颤抖着伸出手,接过火麟枪。入手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温和的力量从枪身传来,仿佛李砚的体温尚未散去。她再也忍不住,伏在枪身上痛哭出声,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金属上,晕开一小片水迹。
风雪中,建木本体的铃铛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温和共鸣,而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仿佛在为逝去的守护者哀悼。渟圭玉佩贴在青鸾胸口,与火麟枪产生了微弱的共鸣,玉佩上的古篆似乎更加清晰了。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蔡泽低声念出玉佩上的字,目光投向昆仑墟深处,「李将军用元魄为我们换来的时间,不会太久。白起既然能布下『元魄牵丝阵』,就说明他对建木和烛龙的研究,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芈玄擦掉脸上的血污和雪花,眼神从悲痛转为冰冷的怒火。「不管他研究多深,老子这次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他看向青鸾,语气难得地柔和了些,「小青鸟,起来吧。李砚用命换我们活着,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哭的。」
青鸾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她看见芈玄眼中同样闪烁着泪光,只是被他强行逼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火麟枪,站起身。枪身的重量仿佛化作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压在她的肩上。
「蔡先生,」她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坚定,「李将军最后看向你时,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蔡泽点点头,从怀中取出半片之前在岩壁裂缝中找到的竹简,竹简上的血字此刻竟发出微光:「正反渟圭共鸣处,玄牝之门自开。」他指着最后那个模糊的「逆」字,「李将军的元魄之火与建木共鸣时,我在镜中看到,白起的赤麟杖杖头,有一枚与这噬魂钉纹路相同的……逆纹渟圭。」
「逆纹渟圭?」青鸾一愣,「正反渟圭之外,还有逆纹?」
「不仅如此,」蔡泽的表情变得凝重,「李将军燃烧元魄时,我感觉到他的元魄之力并未完全消散,而是……融入了火麟枪和建木本体。这或许不是偶然。」他指向建木本体上流淌的光液,「你们看,光液中除了金黑二色,是不是多了一丝……银色?」
青鸾和芈玄仔细看去,果然,在建木光液的流转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极淡的银色光芒,如同星辰碎屑,却又带着一种坚韧的气息。
「那是……武将元魄的光芒。」蔡泽低声道,「李将军的元魄,没有消散,而是以另一种形式,留在了这里,守护着建木,也守护着我们。」
青鸾猛地握紧火麟枪,枪身的震颤似乎更强了。她仿佛能感觉到,李砚的意志并未离去,而是化作了枪中的魂,建木的脉,继续与他们并肩作战。
「白起用逆纹渟圭和赤麟角炼化烛龙暴戾,」青鸾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我们有正反渟圭,有李将军留下的元魄守护。蔡先生,芈玄,我们不能让李将军的牺牲白费。」
芈玄重重点头,离火纹玉佩在他掌心重新化作符节,火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对!那老匹夫欠李砚的,老子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蔡泽整理了一下衣襟,琉璃镜在他胸前闪着智慧的光芒:「李将军的牺牲,为我们揭示了一个关键——白起的目标,不仅仅是剥离烛龙暴戾,他更想利用『逆纹渟圭』,彻底逆转正反渟圭的封印,让烛龙残魂完全堕入黑暗。而我们的路,就是找到阻止逆纹的方法,让『众妙之门』真正成为光的传承,而非毁灭的开端。」
风雪依旧,但三人的眼中己不再只有悲恸,更多的是燃起的斗志和坚定的信念。他们将李砚的身体轻轻安放在建木脚下,用积雪覆盖,如同为他盖上一床洁白的被。青鸾将火麟枪插在雪坟前,枪尖首指苍穹,仿佛一个永恒的守护。
「李砚,」青鸾轻声说,泪水再次滑落,却带着一丝释然,「你放心,我们会带着你的意志走下去。玄牝之门后的真相,我们会找到。白起的阴谋,我们会粉碎。」
芈玄沉默地站在一旁,对着雪坟深深鞠了一躬,没有再说脏话,只有眼中燃烧的火焰诉说着他的誓言。
蔡泽取出一枚玉简,将李砚牺牲时镜中看到的逆纹渟圭图案刻在上面,又仔细收好半片竹简。「走吧,」他说,「昆仑墟深处,或许藏着破解逆纹的关键。而我们,不能再让任何一个同伴,为我们牺牲了。」
三人最后看了一眼建木脚下的雪坟,看了一眼那杆矗立在风雪中的火麟枪,然后转身,向着昆仑墟更深的黑暗走去。渟圭玉佩与火麟枪的共鸣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一首无声的战歌,为逝去的英雄,也为前行的生者。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转身的刹那,建木本体的光液中,那丝银色的元魄光芒突然变得明亮起来,顺着树根蔓延至整个昆仑墟,在那些被九黎咒纹腐蚀的角落,悄然种下了守护的种子。而远在咸阳宫的阴影里,白起正把玩着手中的赤麟杖,杖头的逆纹渟圭上,赫然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裂痕中,一丝银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黑气吞噬。
「元魄……共鸣?」白起低声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伯鸾,你连自己的守护者都算计进去了吗?可惜啊……逆纹既出,众妙之门终将逆转,到那时,你的女儿,你的传承,都将化为我手中的棋子……」
杖尖轻点,虚空泛起涟漪,映出昆仑墟中三人前行的背影。白起的笑容越发阴冷:「李砚的元魄?不过是给我即将成型的『暴戾之兵』,添了一道不错的养料罢了……呵呵……」
风雪中,建木的铃铛声依旧悲怆,却又带着一丝不屈的回响。牵丝己断,金兰永诀,但守护的意志,如同元魄之火,从未熄灭。当玄之又玄的谜题逐渐展开,当逆纹与正纹的对抗即将升级,青鸾、芈玄、蔡泽,这三个背负着牺牲与希望的人,正走向一个更加未知,也更加凶险的未来。而李砚用生命留下的伏笔,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元魄虽散,英魂不灭,他的守护,以另一种形式,继续在昆仑墟的风雪中,默默流淌。
“正反相济,方得始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