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玉瑱--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寒川惊变·瑱影初现】

轺车碾过渭水支流最后的冰面时,车辕上的青铜铃铛突然发出刺耳的锐鸣。青鸾指尖的埙声猛地一顿,乐音凝成的金光神篆在车轮前炸裂,化作万千细碎光点,如同被狂风撕碎的符纸。

「搞什么?」芈玄一脚踹开车帘,离火纹符节在掌心烧得噼啪作响,「圣木林的破铃铛改吹丧曲了?」他话音未落,车辕左侧的铃铛突然崩裂,碎片划破车帘,钉在青鸾面前的车壁上——碎片边缘竟缠着半缕黑气,正是昨日在咸阳藏书阁见到的九黎咒纹。

李砚的火麟枪瞬间横在车门前,枪尖火焰照亮前方冰封的河面。冰层下突然传来沉闷的爆裂声,无数刻着玄鸟残羽的青铜钉从水底飞出,钉入轺车西周的冰面,组成圆形的禁锢法阵。「是白起的斥候,」他低声道,枪尖挑起块刚落下的青铜钉,「用玄鸟图腾掩盖九黎巫蛊,手法和咸阳藏书阁的一样。」

蔡泽的琉璃镜突然从怀中飞出,镜面剧烈波动,映出冰层下的景象——十几个身着秦军装束的人正踩着冰裂游走,他们腰间悬挂的不是虎符,而是刻着反纹玄鸟的青铜牌,牌面渗出的黑气正与冰面的青铜钉共鸣。「不好!」镜光突然血红,「他们要引爆冰层下的破阵罐!」

青鸾猛地将青铜埙抵在怀中玉璧上,吹奏起《固阵乐》的变调。乐音化作金光神篆,如蛛网般覆在冰层表面,试图加固法阵。但那些青铜钉突然爆发出幽蓝火焰,火焰中渗出的九黎咒纹竟与青鸾的神篆对冲,震得她气血翻涌,嘴角溢出血丝。

「小青鸟!」芈玄一把将她拉开,离火纹符节狠狠拍在车辕上,「用凤凰血!没见这些杂碎拿你爹的乐律当靶子吗?」符节火焰瞬间蔓延全车,烧得那些青铜钉滋滋作响,却让冰层下的破阵罐共鸣更甚,冰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李砚的火麟枪突然刺入地面,枪尖火焰与地下的玄鸟神篆共鸣,竟在冰层下炸开一道火墙。「走!」他大喊,枪尖挑起青鸾的腰带,将她甩向岸边,「蔡泽,破镜引雷!芈玄,断后!」

蔡泽毫不犹豫将琉璃镜砸向冰面,镜面碎裂的瞬间,天空突然劈下一道紫电,正中青铜钉组成的法阵。紫色雷光与离火纹共鸣,炸得整片冰层轰然坍塌,无数破阵罐从水底飞出,罐口溢出的黑气在空中凝成狰狞的玄鸟面孔。

芈玄趁机将离火纹符节化作火龙,缠住那些飞出的破阵罐,却在触碰到罐口黑气时猛地缩回——黑气中竟夹杂着赤麟角的气息,正是白起用来剥离烛龙神性的九黎巫蛊。「妈的!」他骂骂咧咧收回符节,「这些杂碎拿赤麟角当调料使?」

青鸾落在岸边的瞬间,怀中玉璧突然发烫,背面的「明暗双血己融」血字渗出金光,在掌心勾勒出冰层下的结构图。她看见三个斥候正围着一枚青铜玉瑱祭拜,玉瑱呈耳饰形状,表面刻着反纹的渟圭纹路,与咸阳宫阴影里那半枚反刻玉璧的虚影如出一辙。

「玉瑱!」蔡泽的声音从对岸传来,他正用碎镜片抵挡黑气,「《周礼》说『玉瑱以塞耳,明心见性』,但这枚……」他话没说完,冰层突然炸裂,一枚青铜玉瑱随着黑气飞出,精准钉在青鸾面前的树干上,玉瑱表面的反纹渟圭竟渗出血色神篆,组成半句残文:「……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李砚的火麟枪突然指向玉瑱,枪尖火焰将血色神篆映得透亮:「这是九黎叛巫的献祭咒,」他沉声说,枪尖挑起玉瑱旁的一片焦叶,「用反纹渟圭引动烛龙残魂的暴戾,和白起在咸阳做的一样。」

青鸾颤抖着摘下玉瑱,指尖触到冰冷的青铜时,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鸾儿,渟圭分正反,正为护,反为乱……」声音戛然而止,玉瑱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反纹渟圭竟与她怀中的玉璧共鸣,在半空凝成巨大的「乱」字。

「不好!」蔡泽的碎镜片突然全部炸裂,「反纹渟圭是打开『玄牝之门』的钥匙,《道德经》说『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指的是……」他话没说完,所有破阵罐突然同时爆裂,溢出的黑气与玉瑱的红光融合,在冰面上凝成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昆仑墟的轮廓,却被万千黑气缠绕。

芈玄的离火纹符节突然自行燃烧,符节火焰与漩涡共鸣,竟在他掌心烙出半枚反纹渟圭:「搞什么鬼?这破符节成纹身贴了?」他话音未落,李砚突然将火麟枪插入漩涡,枪尖火焰照亮漩涡深处——那里漂浮着无数青铜玉瑱,每枚玉瑱上都刻着不同的咒纹,共同组成巨大的九黎献祭阵。

「白起想借玄牝之门剥离烛龙最后的神性!」青鸾失声惊呼,玉璧与玉瑱的共鸣越来越强,让她看见可怕的幻象——昆仑墟北渊的建木本体被黑气缠绕,白起手持赤麟杖站在树顶,杖尖的反纹渟圭正抽取树干里的金色神篆。

【瑱纹迷踪·歧路抉择】

西人弃车潜入昆仑墟外围时,正是朔风最烈的时辰。芈玄掏出从冰层里捡的青铜玉瑱,却被李砚一把打落——玉瑱落地的瞬间,地面突然渗出黑气,凝成指向西方的箭头。「蠢货,」火麟枪尖挑起玉瑱,枪尖火焰将反纹渟圭烧得扭曲,「这是九黎巫蛊下的饵,你想把咱们引到祭阵里喂烛龙?」

青鸾的玉璧突然发出微光,照亮前方岩壁的纹路。那些看似普通的青石上,竟用凤凰血勾勒着正纹渟圭,每走一步,石缝里就渗出金光,在身后凝成隐形的护罩。「父亲当年布的指引阵,」她指尖触到石缝,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鸾儿,记住玉瑱的纹路,正反相济,方得始终……」

声音戛然而止,前方突然传来甲叶摩擦声。蔡泽猛地将碎镜片按在地上,镜面映出转角处的景象——七个身着九黎服饰的人正用凿子敲打岩壁,他们腰间挂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刻着正纹渟圭的青铜锤,锤头渗出的金光正修复着被黑气腐蚀的纹路。

「住手!」芈玄的离火纹符节突然爆发出烈焰,符节化作火龙扑向为首之人,却在触碰到对方胸口的玉瑱时猛地缩回,「见鬼!这玉瑱是真的!」他话音未落,李砚的火麟枪己刺入地面,枪尖火焰与岩壁的正纹渟圭共鸣,烧得整片岩壁金光暴涨,将七个九黎巫祝震飞出去。

青鸾趁机冲到岩壁前,玉璧与墙面的正纹渟圭共鸣,竟在石缝里照出半片竹简。竹简上用血写着:「玄牝之门在昆仑北渊,需以正反渟圭为钥,然九黎叛巫……」后半句被火烧毁,只留下个模糊的「逆」字。蔡泽的碎镜片突然映出巫祝指甲缝里的朱砂——那不是血咒,而是磨碎的赤金叶片,叶片粉末中藏着细小的神篆:「正反渟圭共鸣处,玄牝之门自开。」

「正反渟圭?」芈玄捡起地上的反纹玉瑱,符节火焰将玉瑱烤得发烫,「难不成要把这破玩意儿和青鸾的玉璧凑一对?」他话音未落,青鸾的玉璧突然自行飞起,与反纹玉瑱在空中相撞,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金光中,青鸾看见父亲年轻时的影像——伯鸾跪在圣木下,将正纹渟圭玉璧按在树根上,而老妪站在他对面,将反纹渟圭玉瑱嵌入另一个树孔,两枚玉器共鸣的瞬间,圣木主干竟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缠绕的烛龙残魂。

「原来正反渟圭是封印烛龙的钥匙!」蔡泽颤抖着翻开怀中的《山海经》残卷,书页间飘出的金光神篆与玉瑱共鸣,「《大荒西经》说『烛龙衔烛照九阴』,其实是指残魂被正反渟圭锁在建木本体里,而白起拿到的反纹玉瑱,是当年九黎叛巫偷走的那半把钥匙!」

李砚的火麟枪突然指向右侧山坳,枪尖火焰照亮的阴影里,三匹秦国战马正在啃食冰草,马鞍上挂着的水囊印着正反相济的渟圭图腾。「他们来了,」枪尖一挑,挑起块被马蹄碾碎的符纸,纸上残留的朱砂印记正是启动玄牝之门的咒引,「用正反渟圭做饵,是想诱我们打开门,好让白起趁机剥离神性。」

青鸾的玉璧突然发烫,背面新添的血字「正反相济,明暗共生」竟渗出金光,在掌心勾勒出昆仑北渊的地图。她看见父亲与老妪站在建木本体前,正纹玉璧与反纹玉瑱共鸣,在树干上凝成巨大的「封」字,而封字中心,烛龙残魂的金光与黑气正在缓缓旋转。

「父亲和老妪当年用正反渟圭设下双重封印,」青鸾的声音颤抖,指尖触到玉璧上的血字,「正纹锁神性,反纹镇暴戾,唯有两者共鸣,才能让残魂平衡。可现在白起拿到了反纹玉瑱,他想……」

「他想强行用反纹玉瑱打开玄牝之门,把暴戾放出来!」芈玄一把抢过反纹玉瑱,符节火焰将玉瑱烧得滋滋作响,「老子现在就把这破玩意儿熔了,看他怎么开门!」他话音未落,玉瑱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尖鸣,反纹渟圭竟渗出黑色神篆,在芈玄掌心烙出「开门」二字。

「别动!」李砚猛地按住他的手腕,火麟枪尖点在玉瑱上,枪尖火焰与黑色神篆共鸣,竟在半空映出九黎叛巫的密信:「秦人以反纹渟圭为引,诱玄鸟氏后裔启门,待烛龙暴戾离体,便以赤麟杖收之,化凶为兵。」

蔡泽的碎镜片突然全部化作金光,融入玉璧与玉瑱的共鸣中:「我明白了!正反渟圭必须由明暗双血同时催动才能正常开门,但若只用反纹,就会强行撕裂封印,放出暴戾!白起知道我们必须去建木本体,所以故意留下反纹玉瑱,想让我们当开门的傻子!」

【玄牝之门·生死共鸣】

西人赶到昆仑北渊入口时,正看见白起站在建木本体前。建木主干焦黑如炭,表面的正纹渟圭己被剥离大半,露出里面缠绕的九黎咒纹,而树干底部的玄牝之门裂缝中,正渗出漆黑如墨的暴戾之气。

「伯鸾的好女儿,」白起转过身,手中赤麟杖顶端的反纹玉瑱闪烁着诡异的光,「终于舍得把正纹玉璧带来了?」杖尖一挑,反纹玉瑱飞射而出,与青鸾怀中的正纹玉璧产生剧烈共鸣,竟将她强行拉向玄牝之门。

「放开她!」芈玄的离火纹符节化作火龙扑向白起,却在触碰到对方周身的九黎咒纹时寸寸断裂,「妈的!这老匹夫拿暴戾当护盾?」

李砚的火麟枪突然刺入地面,枪尖火焰与建木本体残留的正纹渟圭共鸣,烧得整棵大树嗡嗡作响:「青鸾!用《破阵乐》!建木本体还在回应圣木的乐律!」

青鸾咬紧牙关,将青铜埙抵在正纹玉璧上,吹奏起《破阵乐》的终章。乐音化作金光神篆,如潮水般涌入玄牝之门的裂缝,试图修复被破坏的封印。但白起突然将赤麟杖插入裂缝,杖尖的反纹玉瑱与裂缝中的暴戾共鸣,竟抽出一缕漆黑的神篆,缠绕在青鸾的乐音上。

「不!」青鸾失声惊呼,乐音中的金光神篆竟开始变黑,与暴戾之气融合,震得她气血翻涌,险些握不住青铜埙。

「蠢货,」白起冷笑,赤麟杖猛地搅动,「你以为用正纹玉璧就能守住封印?当年九黎叛巫早就把反纹咒刻进了玄牝之门的纹路里!」话音未落,玄牝之门突然爆发出刺目黑光,万千反纹渟圭从裂缝中飞出,与青鸾的正纹玉璧对冲。

蔡泽突然将所有碎镜片按在青鸾背上,镜光化作金光神篆,融入她的乐音中:「用明暗双血共鸣!老妪说过,明暗不是血脉,是选择!」

青鸾猛地想起父亲的话,咬破舌尖,将凤凰血滴在青铜埙上,同时调动体内源自老妪的九黎咒引之力。乐音瞬间变得亦金亦黑,金光神篆与黑色咒纹交织,如游鱼般钻入玄牝之门,竟让那些反纹渟圭开始翻转,露出隐藏的正纹。

「怎么可能!」白起脸色骤变,赤麟杖爆发出更强的黑气,「你怎么会有九黎咒引?」

「因为老妪把它传给了我!」青鸾的声音因力量透支而颤抖,「她和父亲从来不是牺牲,是选择用自己的存在,为后世留下和解的可能!」话音未落,正纹玉璧与反纹玉瑱突然同时爆发出强光,正反渟圭在半空融合,凝成巨大的「和」字。

「和鸣阵!」李砚的火麟枪刺入「和」字中心,枪尖火焰与乐音共鸣,烧得玄牝之门的裂缝开始愈合,「建木本体在引动烛龙残魂的神性!」

芈玄趁机将离火纹符节拍在「和」字上,符节火焰与凤凰血共鸣,竟在裂缝边缘凝成无数小「封」字:「老匹夫!看你还怎么开门!」

白起怒吼着将赤麟杖插入建木本体,杖尖的反纹玉瑱与树干里的暴戾共鸣,竟抽出一缕完整的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烛龙残魂的狰狞面孔。「就算封了玄牝之门,我也拿到了暴戾!」他大笑着后退,黑气在他周身凝聚,「等着吧,当烛龙暴戾吞噬天下时,你们这些守护者,就等着给我陪葬!」

话音未落,白起化作一道黑气消失在风雪中。建木本体的裂缝己完全愈合,表面重新刻满正反相济的渟圭纹路,只是每道纹路中,都流淌着金黑交织的光液。

青鸾瘫坐在地,正纹玉璧与反纹玉瑱从空中落下,撞在一起时发出清脆的铃铛声。玉瑱表面的反纹渟圭竟缓缓旋转,变成与玉璧相同的正纹,两枚玉器合二为一,化作枚完整的渟圭玉佩,玉佩中心刻着古篆:「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是……」蔡泽颤抖着捡起玉佩,碎镜片的金光融入玉佩,映出《道德经》的残文,「『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原来玄牝之门不是毁灭,是让对立的光有了共存的可能。」

李砚的火麟枪突然指向玉佩,枪尖火焰与光液共鸣,竟在半空映出伯鸾与老妪的最后影像——他们站在建木本体前,正纹玉璧与反纹玉瑱共鸣,在树干上刻下「和」字,而他们身后,烛龙残魂的金光与黑气正在缓缓融合,化作温和的光流。

「父亲……」青鸾抚摸着玉佩,泪水滑落,「你们早就知道,唯有正反相济,才能真正护世。」

芈玄的离火纹符节突然恢复平静,符节上的离火纹竟变成了正反相济的渟圭纹路:「搞什么鬼?这破符节改行当玉佩了?」

蔡泽的碎镜片突然全部复原,镜面映出昆仑北渊深处的景象——那里漂浮着无数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玄鸟与九黎交织的图腾,正随着建木本体的呼吸轻轻摇晃。「我明白了,」他低声说,「正反渟圭共鸣不仅加固了封印,还唤醒了建木本体的自愈之力,现在烛龙残魂的神性与暴戾正在融合,终将成为真正的护世神。」

青鸾站起身,将渟圭玉佩贴身藏好,青铜埙吹奏起轻柔的《玄鸟引》。乐音化作金光神篆,引着三人向昆仑墟深处走去。风雪中,建木本体的铃铛声越来越响,仿佛在低语——当玄之又玄的众妙之门开启时,垂慈的真谛从来不是对抗,而是让光的传承,有了跨越宿怨的可能。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昆仑墟的阴影里,白起正擦拭着赤麟杖上的光液,杖头的反纹渟圭闪烁着更诡异的光。他望着手中的黑气结晶,嘴角勾起冷笑:「伯鸾,你以为用女儿的血就能换来和平?等着吧,当烛龙暴戾彻底成型时,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杖尖突然刺破虚空,渗出的黑气中,隐约可见渟圭玉佩的虚影,只是那玉佩上的神篆,竟在缓缓逆转……

「玄之又玄……」白起低语,眼中闪过疯狂的光,「众妙之门后,藏着的从来不是救赎,是毁灭。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