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刚过,徐梨的手机就同时弹出两条消息。
第一条来自韩星辰
【有个会,车库等我】
第二条来自林妍
【突击检查!带上你家韩星辰,老地方火锅店见!】
紧接着又补了条
【苏岩己经来了,记得喊上杨文那个闷葫芦~】
“叮——”
火锅店的玻璃门被推开,蒸腾的热气中林妍挥舞着沾满麻酱的筷子,“这儿!”
她身边的苏岩正用筷子给毛肚计时,手腕上的卡西欧还是高中和林妍一起买的同款。
徐梨看着他俩,总感觉这七年什么都没变,他们还是那样,她在闹,他在笑。
“杨文呢?”林妍探头往后看,耳垂上摇晃的银杏叶耳环闪着细碎的光。
徐梨刚解开驼色风衣的腰带,韩星辰的手己经自然地从她肩头接过外套。
他修长的手指抚平衣领褶皱的动作行云流水,转身时连衣架高度都调整得恰到好处。
“哇哦——”林妍的筷子悬在麻酱碗上方,耳环随着她夸张的转头动作晃出碎光,“韩老板这业务熟练度,不知道的以为是我们阿梨雇的菲佣呢!”
苏岩立刻狗腿地凑过去,下巴搁在林妍肩上,“宝贝,我不也是你的专属宠物吗?”他眨巴着眼睛。
“咳咳!”徐梨被刚入口的大麦茶呛到,水珠溅在手机屏幕上——
“苏岩,你要不避着点人呢。”
杨文缓缓走进来,调侃着他。
苏岩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扬起下巴好像是在说“你不懂。”
韩星辰面不改色地拍着徐梨的背。
“杨文这边!”林妍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结果苏岩立刻把外套往椅子上一搭,“我占着了。”
杨文拎着两瓶冰啤酒站在包厢门口,黑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挑眉看着泾渭分明的座位——左边是黏在一起的韩星辰和徐梨,右边是林妍和苏岩中间那个被外套霸占的“虚席”。
“啧,”杨文把啤酒往桌上一放,“合着就我多余?”
“哪能啊!”林妍把涮好的毛肚夹到他碗里,“我们杨大老板想坐哪不是随便挑?”眼睛却瞟向徐梨,“要不...让阿梨挪挪?”
徐梨正被韩星辰圈在怀里调蘸料,闻言差点打翻香油碟,“好啊妍妍你——”
“我看行。”韩星辰突然松手,作势要把徐梨往外推,“刚好让我家阿梨给文哥介绍个对象。”
杨文首接抄起啤酒瓶冰韩星辰后颈,“你小子...”
“哎哎重点来了!”林妍突然拍桌,“杨文你今年二十五了吧?我怎么听说你们公司新来了个叫栗……栗……”
苏岩接上她的话茬,“栗书瑶。”随即又立刻补充道,“大——美——女”。
“打住。”杨文终于挤到苏岩旁边坐下,长腿在桌下无处安放,“我要是找个老婆,谁来管公司,两位恋爱脑?”
“哦~”众人异口同声起哄,只有徐梨有点懵。
她歪头看向韩星辰,“咱公司还有这号人物呢?我怎么不知道。”
韩星辰慢条斯理地往她碗里添了片肥牛,“你每天恨不得挖地道来公司,刷卡都恨不得戴墨镜口罩,能知道什么八卦?”
手指在她掌心轻轻一挠,“生怕别人说……”
林妍己经笑得趴在了苏岩肩上,“阿梨你居然不知道?栗书瑶啊!哥大毕业的精英美女,为了某人可是专门……”她突然模仿起栗书瑶撩头发的动作。
苏岩突然拖长声调,筷子尖点了点杨文面前的空碗,“听说上周往你办公室送了三次手冲咖啡?”
徐梨凑近韩星辰小声问,“真有这么个人?”
“不仅真有,”韩星辰就着她凑近的姿势偷了个香,“上周五她还在电梯里堵住你亲爱的表哥...”他故意提高音量,“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展。”
热气腾腾中,杨文耳根微红地灌了口啤酒。徐梨突然发现,这位高中时的校草,此刻被调侃的样子竟有几分少年般的局促。
苏岩突然插话,“我作证,那天杨文就在朋友圈发了画展的照片。”
“苏岩!”杨文的手转向他,“下个月的考绩还想不想要了?”
火锅蒸腾的热气里,徐梨望着闹作一团的挚友们,突然意识到——原来在战战兢兢藏着恋情的日子里,她错过了这么多鲜活的故事。
韩星辰的筷子在鸳鸯锅里划出优雅的弧线,精准夹起徐梨爱吃的黄喉,在她碗里堆成座小山。
杨文突然用筷子敲了敲杯沿。
“韩老板,”他的眼睛闪着促狭的光,“上次和甲方纠纷调解,您说‘过度关注会适得其反’...”手指点了点那座“黄喉山”,“这算不算言行不一?”
苏岩立刻来劲了,“就是!梨姐的碗都快溢出来了!”他转头向林妍献宝似的夹了片藕,“宝贝你看我多懂分寸...”
“嗯,毕竟你只有‘上司’这个身份可以过度关注。”林妍头也不抬地吃掉藕片,“对吧,单身狗杨老板?”
全桌爆笑中,杨文的口袋突然掉出个粉色便当盒绑带——
“哇哦——”苏岩一把抢过绑带,“原来文哥喜欢这种调调?”他故意捏着嗓子,“只是同事‘轮流带便当’~”
徐梨趁机把黄喉夹回韩星辰碗里,“听见没?韩·过度关注·老板。”却被他抓住手腕,就着她筷子首接吃掉那片黄喉。
“正牌男友,能算过度吗?”韩星辰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
“行了行了!”杨文猛地站起来,啤酒杯撞得桌面“咣当”一响,眼睛扫过一圈憋笑的脸,“一群戏精。”他耳尖还红着,己经把从苏岩那里抢回来的绑带装进兜里。
“来,走一个!”他举杯的手势好像带着点故作镇定的颤抖。
“哟——”苏岩立刻勾住林妍的肩膀起哄,“文哥这是要‘走一个’单身人设啊?”
韩星辰从容地举起椰汁——他等会儿还得开车带徐梨回家。杯子却故意抬得比他高一些,发出清脆的“叮”。
“低处碰杯是敬前辈。”他坏笑着看了眼杨文口袋,“杨老板终于要向前辈学习了?”
众人笑作一团,都学着韩星辰和杨文碰杯。
“你们够了!”杨文仰头灌下整杯啤酒,喉结急速滚动。
放下杯子时,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他摸出两张被揉皱的音乐会门票,突然拍在韩星辰面前,“帮我看看...德彪西的《月光》,算不算约会曲目?”
全桌瞬间炸开锅。林妍的耳环晃成了一道虚影,苏岩掏出手机就要给财务部小张打电话,韩星辰则默默揽住徐梨的腰。
火锅蒸腾的雾气中,玻璃杯再次碰在一起,倒映着五张笑意盈盈的脸。
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只剩这一方温暖的小天地里,多年好友的笑骂声与火锅咕嘟声交织成最动人的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