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钟山公馆,贺云在门口等候多时,见薄靖轩出来,急忙拉开车门。
“薄总。”
上了车,薄靖轩冷静开口:“去帝庭。”
帝庭是他给简凝买的公寓,虽然她本人并不知晓。
贺云动了动唇,没说什么,发动车子后,在后视镜里悄然瞥了眼薄靖轩的神色。
据他所知,那位三天前就搬出公寓了。
现在去,什么都不会有。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帝庭车库。
薄靖轩一言不发的上楼。
负责打扫卫生的云姨刚好在,见了薄靖轩,急忙点头。
“薄先生。”
薄靖轩点点头。
“她人呢?”
云姨愣了一下,道:“简小姐吗?她不在。”
薄靖轩皱眉,大踏步推开卧室的门。
房间里一尘不染,乍一看与先前并无两样。
简凝用的化妆品琳琅满目,依旧摆满梳妆台,床头柜上充电线都还在。
床上干净整洁,瞧着并无生活痕迹。
薄靖轩拉开衣柜,发现衣服少了一些。
他给简凝买的各季大牌都在,只是少了一些日常生活的衣服。
说来奇怪,品牌每个季度上新,薄靖轩都会让品牌方把衣服送来帝庭,但简凝穿的很少,衣柜里大部分衣服甚至都没有摘吊牌。
平常不拍戏的时候,她总是穿着一些淡雅的卫衣或T恤,家常的完全不像个精致的女明星。
如今这些衣服全都不见了,只剩下薄靖轩买的这些。
他又拉开另一侧的衣柜。
果不其然,简凝的贴身衣物全都不见了。
“她什么时候走的?”
薄靖轩转头看向门口的云姨。
云姨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才道:“简小姐三天前走的。”
她看着薄靖轩,小心翼翼道:“走的时候,简小姐将公寓钥匙留下了。”
她那时以为简凝和薄靖轩闹了矛盾,很快就会回来。
但这两天看到网上喧嚣沸腾的新闻,云姨忽而变得不确定起来。
简小姐忽然变成这样,怕是和薄先生脱不了干系吧?
薄靖轩揉了揉眉心,掏出手机继续拨打简凝的电话,得到的依旧是清晰的客服女声。
他边打电话边往门外走。
秘书薛毅很快接听电话:“薄总。”
“查查简凝现在在哪。”
“明白。”
电话那头的薛毅答得迅速,实则疑惑。
这两年来,薄总一首表现得对简凝若有若无,如今这样,属实反常。
挂了电话,薄靖轩按下电梯按钮。
公司还有一大堆事,他在海外的行程进行到一半匆匆赶来,现在所有项目负责人都在等着他线上开会。
“……薄先生!”
云姨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表情有些犹豫。
电梯门开了又合上,薄靖轩站在电梯灯下,表情冷漠疏离。
“什么事?”
云姨看到他这样就有些发怵。
薄靖轩平时就不苟言笑,她在帝庭工作两年,很少见到薄靖轩笑。
如今这副模样,更像极了威严的上司。
也许简小姐就是因为这样才走的。
云姨在心里悄悄想。
“之前打扫的时候,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这个。”
云姨将信封递给薄靖轩,一面悄悄观察他的神色。
薄靖轩耐着性子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验孕棒。
他的表情一瞬失神,随后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云姨。
云姨搓着围裙,不安道:“简小姐回来的时候,我听到她在洗手间呕吐。”
再结合验孕棒上清晰的两根红线,答案不言而喻。
云姨做了二十年家政,知道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包养小情人,尤其是漂亮的女明星。
但薄先生对简小姐看似包养,实则偏爱,他总是透过她打探简小姐的情况。
大到工作行程,小到日常起居,甚至简小姐例假那几天他都记得,会特地嘱咐她给简小姐煮红糖水。
云姨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知道很多男人以爱之名哄骗小姑娘。
反过来,也知道某些男人打着包养的名号口是心非。
所以她思索了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薄靖轩。
薄靖轩握紧了手中的验孕棒,嘴唇下意识哆嗦了两下,视线中的慌乱一闪而逝。
为了不让薄家和白宣语注意到简凝,他一首对简凝刻意冷漠,将两人的关系包装成金主与金丝雀的关系,就连对简凝,都没有过分热情。
时间久了,似乎连他自己都相信了,他没有那么喜欢简凝。
即便他听到简凝出事,他也只是冷静的开完了会议,不疾不徐的安排好一切,随后将欧阳菲叫出来,与她摊牌。
做好这些,他才乘坐专机飞回国内。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长,薄靖轩己经很疲惫,但他没有烦躁,哪怕在钟山公馆面对白宣语时,他依然觉得尽在掌握。
回到帝庭,看到空了一小部分的衣柜时,薄靖轩心头突突猛跳。
可他依然觉得简凝不会离开他。
她是个缺爱的人,他只要付出比别人多一点点的喜欢,就会得到简凝数不清的依赖。
首到他看到手中那只验孕棒,那股盘旋不去的慌乱才彻底占据他的心扉,将他的平静击得溃不成军。
她有了他们的孩子,有了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她还会是他的唯一吗?
薄靖轩太了解简凝,所以他清楚这个孩子不会成为他留住简凝的筹码,反而会成为加速简凝离开他的催化剂。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走之前,有好好吃饭吗?”
云姨有些同情的望着他:“薄先生,简小姐回来的时候,头上戴着白花。”
一看便是身边亲人过世。
在帝庭工作两年,云姨知道,简凝的亲人只有外婆。
所以,去世的是谁不言而喻。
简小姐得多难过啊,外婆去世,工作没了,还被薄先生抛弃。
薄靖轩的身子晃了晃,冰山一样冷漠的面容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
他抹了把脸,耐着性子问她:“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云姨不安的拧着手,解释道:“简小姐走的时候,我拦着她特地问了。”
“简小姐说,她给您打过电话,电话是您的未婚妻接的。”
“她说您这个人自负骄傲,不会让不熟悉的人碰您的东西。”
“让未婚妻接她的电话,就是在告诉她,她应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