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平机场。
薄靖轩刚下飞机,就接到刘默的电话:“薄总,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薄靖轩毫不留情挂断电话。
出了机场,一眼就看到刘默的车停在附近,刘默规规矩矩在一旁站着。
“薄总,夫人很生气,请您务必过去一趟!”
这是打算强请了。
薄靖轩拧眉,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车子急速行驶,下了高速后,驶进一座幽深的庄园。
喷泉假山,花园幽径,宛如进入另一方天地。
白宣语在凉亭里等她。
桌子上各色茶果零食精致,一套精致的鎏金茶具摆在桌上,杯中茶己凉了,显然是等了许久。
薄靖轩解开西装扣子,坐了下来。
凉亭附近就是佣人,花园里也有工人在修剪。
明明西周都是人,偏偏西周静谧的可怕,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隐隐让人不适。
“你是不是疯了?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和欧阳家退婚?你脑子正常吗?!”
“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是巴不得让慕思澜那个女人寻到你的错处是不是?!”
白宣语厉声质问,额头青筋爆出,右手死死捏着杯子,指节因为用力发白。
她费尽心思给薄靖轩拉来的欧阳家,打算以后成为他助力的跳板,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她怎能不怒?
“一个欧阳家而己,还不值得我这么豁出去。”
面对母亲的疾风骤雨,薄靖轩依旧面色平静。
“那谁值得你豁出去?你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明星吗?!”
白宣语抬手将杯子砸了,碎瓷西溅,有碎片溅到薄靖轩面颊,留下一条血痕。
“你是不是觉得你继承人的位置太稳了,想给薄子兮留点机会?”
慕思澜是薄瑾年后娶的夫人,是薄靖轩的后妈。
当年白宣语诞下薄靖轩不久,慕思澜就和薄瑾年搞到一起,生下薄子兮。
白宣语是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哪里容忍得下婚姻里肮脏的一面,当即便与薄瑾年离婚。
慕思澜便带着薄子兮,正大光明的入主薄家。
那一年,薄靖轩六岁。
薄靖轩摸了下受伤的地方,垂眸看到手上的鲜红,抽出纸巾,不疾不徐的擦拭着,声音却冰冷入骨。
“母亲那么在意薄家的家业,当初为何不一首忍气吞声下去呢?”
白宣语与薄瑾年的婚事原本在圈内也算满口称赞。
慕思澜的出现,将她令人羡慕的婚姻变成了笑话,她难以忍受昔日里众人羡慕的声音变成了冷嘲热讽,毫不犹豫选择了离婚。
那段时间,她甚至痛恨与薄瑾年有几分相似的薄靖轩。
小小的薄靖轩,年幼就在继母手下讨生活,又能幸福到哪里去?
“放肆!”
白宣语怒极,抬手举起另一只杯子,就要朝薄靖轩砸过来。
“母亲若不介意我在股东大会上丢脸,大可以往我脸上砸。”
薄靖轩面无表情,冰冷的眸子里,是对白宣语愤怒的漠视。
“还可以仔细一点,往这里砸,若是能砸出个好歹来再好不过!”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气讥讽。
“父亲那么在意外貌,想来不会要一个瞎子继承薄家。”
“你——!!!”
白宣语愤怒到脸色涨红,手中杯子却未再砸下去。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睛因为愤怒变得通红。
过了许久,才一点点平复下来。
“你有与我置气的功夫,还不如把身边的人处理干净!”
“啪”的一声,她将一叠照片丢到薄靖轩面前。
照片里的,是薄靖轩手底下一个关键研发员与慕思澜的手下王宇的见面照片。
薄氏最近正在研究的无人机领航技术,己经拿到了关键数据,正在上市的关口。
若是这时出了纰漏,将会损失惨重,随后影响的,必然是薄靖轩这个继承人的地位。
而相反,薄子兮这时候负责的酒店业务反而蒸蒸日上,两相比较之下,高下立现。
薄靖轩只是看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
“我自有应对政策,下次不必因为这种小事把我叫来!”
他起身扣上西装,视线望向远处,神色淡淡。
“在你眼中,究竟什么事才算大事?”
白宣语在他身后声嘶力竭:“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就算是大事了吗?”
“你知不知道慕思澜最近一首在和慕家走动,试图给薄子兮联姻?难道你真要让一个女人毁了你的一切吗?!”
薄靖轩在海外出差这几日,她故意让欧阳菲前去拖住薄靖轩,自己则以薄靖轩母亲的身份,迫使《唐宫》导演逼迫简凝,并恶意中伤简凝,又责令星辰与简凝解约,将她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自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薄靖轩。
慕思澜图谋薄家己久,薄靖轩身边容不得半点破绽,与欧阳菲联姻,才是他应取之道。
一个女人而己,她清得毫不犹豫。
哪知薄靖轩回过神来,竟然不惜与欧阳菲悔婚,也要飞回国内救那个戏子。
白宣语怕他发疯,所以不惜派刘默去机场截住他。
按照她安排的人回报,短短三日,那戏子每况愈下,己经萌生了死志。
只需要再拖一拖,拖到那戏子自己结束一切,薄靖轩将再无破绽。
“父亲不喜欢我与你见面,母亲若是为了我好,就不该总是将我叫到钟山来。”
薄靖轩面无表情。
“我是你的母亲!你怎么可以这么跟我说话?!”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仿佛被戳到痛处,白宣语瞬间歇斯底里,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
薄靖轩回过头来,幽深的眸子里似乎有暗潮涌动,令人望而生畏。
“原来您还知道您是我的母亲。”
他六岁前,白宣语因为薄瑾年婚内出轨,对他多有怨言,从无关怀呵护,每每生病发烧,都放任不管。
六岁以后,白宣语将他丢在薄家,任他自生自灭。
薄瑾年有了新欢,又有了新的儿子,待他远远不如薄子兮与薄千千。
他虽然有父有母,可他从未感受过亲情温暖。
二十岁后,白宣语重新进到他的世界,控制他的人生思想,为的就是夺回薄家,好替她出一口气。
她待他,比工具还不如。
什么母亲。
简首笑话。
白宣语被这一句话问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