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嫁人!我卖天价灵芝养全家

亥时梆子敲过三更,檐角铜铃荡碎满地月光。云鲸落捻灭灶膛里最后一点火星,转身时粗布裙裾扫过青砖上未干的水渍:"爹娘、兄嫂,咱们开个家会可好?"

婆母周瑞芳正用艾草熏着弦月的襁褓,闻言指尖微颤,苇编的蝈蝈笼子"啪嗒"摔在榆木凳上:"云娘可是要议改..."

"往后唤我阿落便好。"她截住话头,将温在陶瓮里的桑葚酒斟满粗瓷碗,"明日想赶集卖些药材——昨日在鹰嘴崖阴面寻得些稀罕物。"

二哥陆明修的算盘珠子"喀啦"撞上青玉腰带,他左眼旧疤在烛火下泛着血丝:"弟妹莫不是又寻着车前草?上月卖与仁和堂的三十文,堪堪够买半斗陈米。"

"这回不同。"云鲸落抚上颈间温热的羊脂玉,识海里突然蹦出个雀跃的奶音:"宿主快亮宝贝!(???)当当当~千年灵芝参上!"

大嫂王清河将褪色的石榴裙攥出深痕:"建屋之事...西厢房的茅草顶,前日暴雨又冲走三成,"她鬓角的草灰随叹息簌簌而落,"可鸿儒他们的束脩..."

公爹陆知源的铜烟锅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惊得梁间栖雀扑棱棱乱飞:"十两白银的窟窿,比鹰嘴崖还压人。上回你采了三日夏枯草,手心扎得跟刺猬似的,统共换了二十五文。"

东厢忽传来稚子诵书声:"...君子谋道不谋食..."大哥陆明川猛地捂住脸,指缝渗出的呜咽惊得弦月攥紧云鲸落袖口:"都怨我!当年若非三弟替我..."

"大哥慎言!"明修腰间玉佩撞在榆木桌角,震得烛台溅落数点灯花,"三弟最见不得家人自苦。"他突然从袖中掏出油纸包,桂花糖的甜香裹着血腥气,"今早济世堂东家赏的..."

"我挖着了赤灵芝。"话音方落,满室烛影乱晃。大嫂的银簪磕在陶罐沿,二嫂李婉晴的绣绷滚落草席,灵瑶打翻的松子茶在青砖上蜿蜒成溪。

系统在识海兴奋打滚:"宿主冲鸭!(?≧?≦)?快看他们眼珠子要掉出来啦!"

明修遽然攥住她腕子,银镯撞在他虎口旧茧:"阿落可知市价?五十年份的赤灵芝..."他喉结滚动如吞了烙铁,"值这个数——"三根手指在昏黄里抖成秋风中的竹枝。

"三...三十两?"婆母怀里的弦月被惊得蹬腿。檐下铁马叮当乱响,穿堂风卷着明宵的旧箭囊呜咽不休。

"应该有纹银100两左右。"云鲸落轻抚玉坠,冰凉触感激得系统"哎呀"叫唤:"宿主别乱摸!(? ???ω??? ?)空间里还有两支百年老参呢!"

公爹的烟袋锅"当啷"坠地,火星溅在念初新纳的千层底上。

六岁的觉予突然从门缝钻出,举着沾墨的《急就章》:"娘亲!霁寒哥哥教我认'靈'字了!"

烛火"噼啪"炸开灯花,映得众人面上忽明忽暗。二哥解下腰间玉佩:"明日我告假,陪阿落弟妹去济世堂。"

"不可!"大嫂慌忙按住他,"酒楼账房这差事..."话到半截忽地噤声——明修左手缺了的小指,正是当年为保账本完整被东家生生拗断的。

云鲸落摸出怀中染血的葛布,层层揭开是支赤灵芝。伞盖上的云纹在月光下流转如金,惊得灵瑶打翻竹筛:"三嫂!这...这比土地庙供的菩萨像还金贵!"

系统得意地哼唧:"那当然~这可是灵泉浇了七七西十九天的!?(?>?<?)?"

婆母忽然搂着弦月啜泣起来:"云娘...阿落..."她枯槁的手抚过云鲸落发间木簪,"这些年苦了你,陆家对不住..."

公爹的铜烟杆在青石板上磕出三响闷雷,烟锅里的灰烬簌簌落在靛青补丁的膝头:"亲家前些时来探你,老朽羞于启齿作不得保,竟不敢说能让阿落在陆家过安生日子。"他喉头滚了滚,烟袋坠着的和田玉碰着粗布袍窸窣作响,"你若想...若想另择良枝,我同你婆母..."

灶房霎时死寂,梁上悬着的腊肉滴下油珠,在青砖上砸出闷响。大嫂的银簪"叮"地落进陶罐,二嫂的绣针扎破指尖,血珠子染红了未完成的虎头鞋。

"爹!"明修霍然起身,算盘珠子缠住腰间玉佩绦子,"三弟尸骨未寒..."

"正是明宵在天有灵!"婆母突然拔高声音,浑浊老眼映着跳动的烛火,"阿落才二十西,难道要守一辈子活寡?张掌柜应承了,霁寒他们可跟着过去..."

"我不嫁!"云鲸落攥紧灵芝伞柄,木刺扎进掌心浑然不觉,"当年明宵出征前..."喉头突然哽住,腕间银镯撞在桌沿铮然作响——内侧"平安"二字己磨得发亮。

系统在识海急得跳脚:"宿主冷静!(⊙﹏⊙)血压要爆表啦!"

明川突然"咚"地跪在青石板上,额头磕出血印:"都怨我!当年若是我去从军..."大嫂慌忙去扶,却被他推开,"三弟替我挡了刀箭,如今还要累他妻儿..."

"大哥糊涂!"云鲸落伸手去拽他臂膀,"孩子们都在看着!"西厢纸窗忽闪过两道小影子,霁寒的《论语》"啪嗒"摔在廊下。

阿翁烟杆重重敲在明川肩头:"混账!要让孙儿们瞧见你这般模样?"

阿翁的铜烟杆忽地失了力道,烟锅灰烬簌簌落在靛青袍裾上:"陆家终究不是朱门绣户,三郎又..."喉头滚了滚,烟袋坠子碰着补丁簌簌响,"黄土埋颈的老朽,竟连粗茶淡饭尚难周全。"他枯枝般的手忽地攥住云鲸落腕上银镯,镯面"平安"二字硌着掌纹:"阿落当真不愿另觅良栖?"烟杆头重重戳在心口,补丁里漏出半缕棉絮,"爹只盼着你..."

檐下铁马叮当乱响,惊得弦月攥紧虎头帽流苏。公爹脊背弓成秋收的镰刀,烟杆指向祠堂方向:"霁寒小子们留在祖屋,老朽拼却残躯..."他突然剧烈呛咳,血丝溅在明宵未写完的家书上,"定不教他们拖累你半分!"

"爹!"云鲸落猛然掀开东墙布帘,明宵的旧战袍静静悬在梁下,箭囊上的牛皮被得发亮,"您看这箭杆——"指尖抚过"平安"刻痕,"明宵要守的平安,不只是边疆烽火。"

系统突然小声抽泣:"宿主说得太好了!(╥﹏╥)本系统要哭成狗了..."

二嫂李婉晴忽然将绣绷砸在桌上:"说得好!咱们陆家女儿哪个不是铁打的骨头?"她染血的指尖点在虎头鞋眼珠上,"阿落既说不嫁,便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嫁!"

灵瑶突然从水缸后探出头,发间艾草沾着晨露:"三嫂昨日猎豕时,使的绳结和明宵哥一模一样!"她举起半截麻绳,渔人结在月光下宛如展翅白鹭。

明修突然抓起桌角算盘,骨节在檀木框上压出青白:"香如故的账目明日要清点。"他左眼旧疤在烛火下泛着潮红,指尖着断指处的老茧,"东家允我兼着染坊监工。"钱袋拍在榆木桌上发出闷响,"阿落弟妹既说能挣银钱,我信她。"

婆母颤抖着掏出贴身荷包,倒出十几枚磨光的铜钱:"这是...这是攒着给玄知买启蒙书的..."她忽然将钱推到云鲸落面前,"先拿去当本钱!"

"都收回去!"云鲸落按住婆母枯瘦的手,"您忘了?明宵教过我认药材。"颈间玉坠微微发烫,系统在识海欢呼:"宿主快看空间!人参在发光耶!?*??(ˊ?ˋ*)??*?"

寅时梆子惊起守夜犬吠,云鲸落倚在熏房门边看新悬的腊肉。系统忽然冒泡:"宿主要泡温泉吗?泳池恒温西十度,还有玫瑰花瓣哦~(?′?`?)"

正要答话,西厢纸窗透出两点微光。悄悄贴近,听得霁寒稚嫩的嗓音:"...等卖了灵芝,定要让觉予弟弟进学..."月光将小哥俩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恍若当年明宵教明修编蝈蝈笼的光景。

回到房中,三小只睡得脸蛋红扑扑。系统突然小声问:"宿主真不考虑改嫁?很有钱人诶...( ? ?ω?? )?"

云鲸落轻拍弦月的襁褓:"末世里见过太多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明宵虽不在了..."指尖抚过枕下《齐民要术》,"却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了我。"

"宿主宿主~"识海里突然蹦出个Q弹的粉团子,顶着猫耳发卡晃来晃去,"今晚还是在空间泡香香嘛?(≧ω≦)"

她戳了戳虚拟屏上的团子脸蛋:"当然啦~你看这土墙都要掉渣渣了~"指尖碰了碰颈间温热的吊坠,"多亏末世跟来的大别墅有恒温浴缸诶!"

"噗通——"刚沉进飘满玫瑰花瓣的温泉,系统突然"哇"地弹出全息烟花:"叮咚!灵泉升级2.0啦!ヽ(??▽?)ノ人参宝宝们在跳广场舞耶!快看它们的小须须~"

抱着奶香味的槿安蹭了蹭,月光正巧落在弦月眉心的朱砂痣上。

云鲸落在意识海里rua着系统新换的熊猫皮肤:"噗噗,幸福就像草莓蛋糕对不对?看起来普普通通..."

"咬下去会爆浆鸭!(?>?<)☆"系统突然变成旋转的奶油蛋糕,还自带"biu~biu~"的音效,"就像宿主今天采的野莓子,酸酸甜甜哒~"

"滴滴!"虚拟屏突然炸开彩虹特效,顶着博士帽的系统严肃推眼镜:"检测到宿主幸福值upup!ヾ(?°?°?)??解锁灵田十亩!可以种草莓蛋糕树啦!"

她望着北斗星把《齐民要术》收进空间,檀木匣突然被系统贴上闪粉贴纸:"宿主宿主!陆家的锦鲤buff生效啦!(?≧?≦)?祠堂龟甲在跳激光舞耶!"

"啪"地关掉花里胡哨的特效,黑暗里传来系统委屈的"咕叽"声。云鲸落对着星空比心:"明宵,看到我们的星光了吗?"

冲完澡从空间回到房间,三个小家伙己经在被窝里睡得脸蛋红扑扑。

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正好照在弦月眉心那颗小朱砂痣上——和明宵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她轻轻给他们掖好被角,突然觉得特别鼻酸。

摸着还带着温泉香气的发梢,云鲸落缩进有点硌人的老棉被里,窗外飘来艾草燃烧的味道,混着新熏腊肉的香气,忽然就想起末世时天天提心吊胆的日子。

现在听着此起彼伏的小呼噜声,她忽然悟了——真正的幸福就是懂得知足,不被欲望绑架,这样的满足感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