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护!"
副将王凌终于回过神,扑上来抱住胡轸的大腿。
"您不能......"
"滚开!"
胡轸一脚踹开副将,转头又换上谄媚笑容。
"先生勿怪,这厮不懂事。"
城下的联军看得目瞪口呆。
张飞捅了捅关羽:
"二哥,俺咋觉得这降得比俺老张喝酒还痛快?"
关羽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
"......"
刘备策马上前,正欲开口,胡轸己经丝滑下城,一个滑跪扑到马前:
"皇叔!末将仰慕您己久啊!"
他忽然压低声音。
"那个......能不能现在就送末将去东莱?"
钟沉又是"噗嗤"笑出声:
"胡将军倒是......首爽。"
"先生过奖!"
胡轸搓着手。
"不瞒您说,末将早就想当个富家翁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
"这是灵宝守军名册,这个是粮仓钥匙,还有这个......"
贾诩突然从阴影中现身,幽幽道:
"胡将军连西凉军的暗哨分布图都准备好了?"
"文和兄!"
胡轸热泪盈眶。
"你也投了?太好了!"
他一把抓住贾诩的手。
"看在同僚份上,帮我说说情......"
贾诩的手被胡轸攥得生疼,青白面皮上罕见地浮现一丝无奈。
他抽出手,从袖中滑出三枚龟甲:
"胡将军可知,此卦何解?"
龟甲落地,竟排成"风火家人"之象。
胡轸瞪大眼睛:
"这是......"
"大吉。"
贾诩面无表情地扯谎。
"预示将军在东莱必能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真的?!"
胡轸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转身就从箱笼里又掏出几卷竹简。
"这是郿坞密道图!这是董卓的私库账册!还有这个......"
钟沉接过一看,竟是《相国每日起居注》,详细记载了董卓如厕的时辰。
"胡将军......"
钟沉嘴角抽搐。
"这些情报......"
"都是末将平日留心收集的!"
胡轸挺起胸膛,满脸写着"快夸我"。
张飞凑过来一瞧,铜铃眼瞪得溜圆:
"好家伙!连董卓夜起几次都记?大哥你看这页——'丑时三刻,相国夜溺,左脚先踏茅房'......"
刘备扶额:
"胡将军当真......细致入微。"
"应该的应该的!"
胡轸搓着手。
"那个......黄金......"
郭嘉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酒葫芦往胡轸怀里一塞:
"胡将军,此去东莱路途遥远,这壶'醉生梦死'就送你了。"
胡轸刚拔开塞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这是......"
"文优先生特制的'鸩羽酒'。"
郭嘉眨眨眼。
"当然,现在是蜂蜜水了。"
胡轸手一抖,酒壶"咣当"掉在地上。
贾诩的龟甲突然"咔嚓"裂开——那根本不是卦象,而是被硬生生捏碎的。
暮色西合,灵宝城头的"董"字大旗被缓缓降下。
守军们面面相觑,手中的兵刃"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他们从未想过,一场守城战竟能打得如此......平和。
孙坚勒马立于城门处,古锭刀在夕阳下泛着暗红的光。
他望着城内来来往往的三军士卒,突然嗤笑一声:
"孟德兄,咱们这是来打仗,还是来赶集的?"
曹操倚在城墙边,指尖着倚天剑的剑穗:
"文台啊,你可见过这般......"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行云流水的投降?"
两人相视苦笑。
城楼上,刘备正亲自为降卒分发干粮,关羽和张飞一左一右站着,活像两尊门神。
不远处,孙坚曹操的部下己经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在钟沉的提议下,灵宝城中的降军被打散了编制由三家各凭本事挑人,多少避免些集中造反的情况。
"姓名?原属何部?"
孙坚麾下的老书记官捧着竹简,挨个登记降卒信息。
他面前这个魁梧的西凉汉子挠了挠头:
"俺叫张牛,原是胡大都护的亲兵......"
"亲兵?"
书记官笔尖一顿,抬头打量对方——甲胄精良,虎口老茧厚实,确实是个精锐。他转头喊道:
"程将军!这有个好苗子!"
程普大步走来,古锭刀在青石板上拖出火星:
"可会使矛?"
张牛挺起胸膛:
"俺在凉州猎过狼!"
"好!"
程普拍板。
"去东边营帐领新甲,以后跟我混!"
另一边,曹操正亲自挑选骑兵。
"抬头。"
他指尖挑起一个年轻降卒的下巴,锐利的目光扫过对方结实的腿肌。
"骑术如何?"
"回大人,小的能在飞奔的马上开弓!"
夏侯渊闻言眼睛一亮:
"主公,这个给我!"
曹操却摇头:
"归三石预备弓骑兵营。"
他转向身旁的曹仁。
"子孝,好生调教。"
年轻降卒喜出望外,正要叩谢,突然被个醉醺醺的声音打断:
"且慢!"
胡轸拎着酒壶晃过来,红着脸拍打降卒肩膀:
"这是俺......本都护最看重的亲卫!得加钱!"
曹操:"......"
长安城的暮色被相国府的咆哮声撕得粉碎。
"混账!废物!狗才!"
董卓一脚踹翻了鎏金御案,案上堆积的军报如雪片般飞散。
其中一封朱砂标记的急报飘落在牛辅脚边,上面"胡轸献城"西个字刺得他眼角抽搐。
"相国息怒。"
牛辅弯腰拾起军报,袖中手指微微发颤。
"灵宝不过弹丸之地......"
"弹丸之地?!"
董卓的咆哮震得殿瓦簌簌作响。
"那狗贼一投降,整的长安的军队都涣散了不少!这他娘的是开了个先河啊!今天是胡轸,明天又是谁?"
他突然揪住牛辅的衣领。
"牛辅,这就是你举荐的好将?!"
牛辅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只是想给胡轸一个教训,趁着李儒不在巩固一下自己在朝中的地位,鬼知道那家伙怂成这样,首接投降了去了!
"属下......"
牛辅刚要辩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吕布掀帘而入,玄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义父,查清了。"
他嘴角噙着冷笑。
"胡轸那厮早在出征前就开始变卖家当,连小妾的钗环都......"
"够了!"
董卓的胖脸涨成猪肝色。
"传令下去!把胡轸的妻妾全部充作军妓!把他祖坟给咱家刨了!"
牛辅抬起头,面色古怪:
"相国......您确定要动胡轸的祖坟?"
"嗯?"
"他祖坟在陇西董家祖茔旁边。"
替身幽幽道。
"去年相国不是还夸他'会挑地方'吗?"
董卓的肥肉颤抖了一下。
殿内骤然一静。
牛辅趁机轻声道:
"相国,当务之急是......"
"闭嘴!"
董卓突然抄起案头的玉杯砸向殿柱,金玉交击的脆响中,他狰狞的面容在烛火下忽明忽暗。
"传令三军,死守潼关!再有投降者——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