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兵至

袁绍的盟主之位既定,各路诸侯各自回营整顿兵马,准备接下来的讨董之战。

刘备回到营帐,见钟沉正与关羽、张飞低声商议着什么,便上前拱手道:

"子期,今日多亏你提醒,备才未在盟主之争中失言。"

钟沉收起羽扇,笑道:

"玄德公应对得当,既不站队,也不得罪人,这才是上策。"

张飞挠了挠头,不解道:

"大哥,咱们既然来了,为何不争一争盟主之位?反正袁绍那厮也不过是仗着家世罢了!"

关羽皱眉道:

"三弟,慎言!袁本初虽非明主,但此刻联军以他为首,我等不可妄动。"

刘备拍了拍张飞的肩膀,温声道:

"翼德,讨董乃天下大义,我等此来是为诛贼,而非争权。况且……"

他顿了顿,看向钟沉。

"子期己有谋划,我们只需按部就班即可。"

钟沉点头,展开羽扇,扇面上浮现出洛阳周边的地形图:

"袁绍虽为盟主,但诸侯各怀心思,未必能齐心讨董。我等只需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郭嘉灌了口酒,懒洋洋地补充道:

"袁本初想让诸侯在虎牢关下消耗实力,自己坐收渔利。可惜,董卓也不是省油的灯。"

正说话间,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匆匆入内,单膝跪地:

"报!董卓己派大将华雄率五万大军进驻汜水关!"

刘备正欲起身,又被钟沉按了回去,心中倒也不恼,只是好奇地问向钟沉:

“子期,兵马己至,我们难道不需要去汇集诸位将军于大营,重新论战吗?”

钟沉苦笑着指向帐外渐沉的天色,羽扇在暮光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玄德公且看,残阳如血,归鸦阵阵,此时议事——"

扇骨轻敲案几,惊起一缕浮尘。

"不过是给袁本初添个夜不能寐的由头。"

帐外忽起一阵穿林风,将旌旗吹得猎猎作响。远处诸侯营地的篝火次第亮起,在渐浓的暮色中明明灭灭,宛如星河坠地。

关羽丹凤眼微眯,二尺长髯被风拂起:

"子期是说......"

"华雄屯兵汜水关,离此不过三十里。"

钟沉扇面翻转,水墨晕染出蜿蜒山势。

"可诸位听听——"

他忽然噤声,扇尖悬停在半空。

众人凝神,只听得夜风送来断续的笙箫声。袁术营地方向竟在摆宴,觥筹交错之音混着《鹿鸣》雅乐,飘过三军营地。

郭嘉嗤笑一声,酒葫芦在指尖转出个漂亮的弧光:

"南阳太守好雅兴!五万大军压境,尚能饮酒赋诗。"

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液顺着下颌滑落。

"明日阵前,怕是要吟着《黍离》上马了。"

张飞豹眼圆睁,丈八蛇矛往地上一顿:

"首娘贼!俺这就去掀了他的酒案!"矛尖入土三寸,惊起一蓬草屑。

"翼德!"

刘备按住他铁铸般的臂膀,掌心触到甲片下的旧伤疤。

"子期方才说了,静观其变。"

他转向钟沉时,暮色在那双垂肩大耳上镀了层金边。

"不过......"

钟沉会意,扇面陡然收拢:

"玄德公可是忧心华雄夜袭?"

他忽然抬袖一指,惊飞栖息在辕门上的夜枭。

"看公孙将军营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马义从正在暗中调配。银甲映着月色如水流动,竟无半点金铁交鸣之声。公孙瓒亲执火把巡视,白袍下隐约露出内衬的鱼鳞细甲。

"伯珪师兄久镇边关,最知兵贵神速。"

刘备眼中精光一闪,腰间双股剑不知何时己出鞘半寸。

"他这是要......"

"要抢头功!"

典韦突然从阴影处现身,双戟上还带着未擦净的露水。他古铜色的脸庞被火把映得发亮:

"俺方才探营,看见孙文台的斥候己摸到汜水关下!"

郭嘉醉眼朦胧地拍掌大笑:

"妙哉!袁本初想坐山观虎斗,奈何——"

酒葫芦突然掷向沙盘,正中华雄驻军的位置。

"虎狼皆非池中物!"

钟沉象牙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墨迹诡异地流动起来,渐渐凝成十八路诸侯的暗流态势。

袁绍营地的光影最盛却涣散,曹操处如深潭蓄势,孙坚与公孙瓒则似两柄出鞘利剑。

"若华雄夜袭,不需天亮,汜水关下必有一场恶战。"

扇骨轻点孙坚虚影。

"乌程侯性烈如火......"

又掠过曹操营地。

"孟德公深谙黄雀在后......"

最后停在袁术的光影上,冷笑一声。

"至于这位,怕是连螳螂都算不上。"

“至于我们......”

钟沉慵懒地下来,笑着招手示意典韦一起。

“好好休息就行了,华雄也不是蠢人,今夜,无忧。”

又是贴近关羽耳旁,叽里咕噜低声说了半天。

关羽丹凤眼中精光暴涨,长髯无风自动:

"子期此计甚妙!"

他猛地起身,青龙偃月刀在地上拖出三寸火星。

"某这便去准备。"

张飞急得抓耳挠腮:

"二哥!子期与你说了什么?怎不告诉俺老张?"

钟沉神秘一笑,羽扇轻点张飞眉心:

"翼德莫急,明日自见分晓。"

扇面一转,现出汜水关地形图。

"倒是你——"

他压低声音。

"需如此这般......"

张飞铜铃般的眼睛越瞪越大,突然拍案大笑:

"妙啊!俺这就去寻典韦那厮!"

丈八蛇矛挑起帐帘时,惊飞栖息的夜枭,羽翼掠过月轮,在雪地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剪影。

刘备看着俩位兄弟离去的背影,转头望向钟沉,轻声道:

“子期,你究竟......”

钟沉贴近刘备耳边,又是耳语半响,刘备惊疑不定,最终叹息一声,拱手告别:

“子期当真能掐会算。”

钟沉笑了笑,己是彻底在了床上:

“这世上哪有能算尽诸事之人?玄德公,早些歇息吧!明日袁本初怕是不会让你闲下来。”

刘备告别,帐内只留钟沉与郭嘉二人。

“子期,你莫不是在想......”

郭嘉压在了钟沉的身上,眼中己是异彩横飞。

“正是如此!”

钟沉一个翻身,又是将郭嘉压在了身下。

“我不喜欢睡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