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孤儿院诡音

冲出钟楼时,浓雾像活物般缠绕上来,怀表上"雾镇孤儿院"的标记正泛着幽蓝的光。我攥着发烫的第六根蜡烛在雾中跌跌撞撞地跑,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孩童的嬉笑。拨开雾气,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挂着褪色的木牌,歪斜的字体写着"雾镇阳光孤儿院",门内爬满藤蔓的秋千架上,坐着三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大哥哥要一起玩捉迷藏吗?"中间的女孩转头,左眼处空空如也,右眼却大得离谱,像颗剥了壳的鹌鹑蛋,"找到我们的人,可以得到一根永不熄灭的蜡烛哦。"她的裙摆下渗出黑色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成烛台的形状。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左侧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拄着拐杖的驼背男人从雾中现身,他的毛衣上别满蜡烛形状的胸针,每走一步,拐杖头就会在地上烫出焦黑的印记:"别信她们的鬼话,这些小崽子会把活人做成玩偶。"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板,突然压低声音,"看见那个戴红发卡的女孩了吗?她脖子上的蝴蝶结,其实是肠子编的。"

右侧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扎着双马尾的少女钻出来,嘴里叼着半截蜡烛。她的运动鞋沾满湿泥,裤腿上用红漆画满倒计时的符号:"快逃!这里每天午夜都会举办'烛光葬礼',被选中的人会变成...唔!"驼背男人突然捂住她的嘴,少女挣扎时,我瞥见她后颈贴着张泛黄的便签,边角写着残缺的规则:"...在烛光中保持沉默..."

孤儿院的铁门突然自动打开,穿堂风卷着黑色羽毛扑面而来。二楼的窗户里闪过几道人影,他们都举着燃烧的蜡烛,却把脸藏在火光后。独眼女孩从秋千上跳下来,腐烂的脚掌踩碎满地落叶:"游戏开始咯——倒数一百声,找不到我们的人,就会变成蜡烛的灯芯哦。"

驼背男人猛地扯住我的手腕,拐杖指向右侧的废弃仓库:"跟我来!我在那藏了破解规则的笔记。"他毛衣上的胸针突然集体发烫,在浓雾中映出扭曲的人脸。双马尾少女趁机塞给我张纸条,上面用血写着:"别相信戴胸针的人,他的拐杖里藏着别人的腿骨!"

仓库的铁门虚掩着,腐臭味混着蜡油味让人作呕。墙角堆着上百个布偶,每个布偶的眼睛都是用纽扣拼成的蜡烛图案。驼背男人用拐杖撬开地板,暗格里露出本沾满血渍的日记本,扉页画着个戴着皇冠的蜡烛人,旁边写着:"第十三个孩子将成为新世界的火种"。

"看到了吗?"男人掀开毛衣,胸口的皮肤下埋着蠕动的蜡烛芯,"我们都是被选中的祭品。但只要找到真正的第十三个孩子..."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仓库外传来震耳欲聋的铃铛声。双马尾少女撞开门冲进来,额头满是血痕:"烛光葬礼开始了!他们用活人当蜡烛台!"

浓雾突然变成暗红色,孤儿院的钟楼传来十二下钟声。独眼女孩带着其他孩子出现在门口,她们的眼睛都变成了跳动的火苗,手里牵着由人体肋骨做成的烛台。驼背男人突然举起拐杖刺向少女,却被她灵活躲开,少女反手甩出的泥巴里,竟裹着半截刻着编号"13"的骨头。

我的第六根蜡烛开始疯狂融化,蜡油在地面画出巨大的六芒星阵。独眼女孩咯咯笑着靠近,腐烂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原来你就是第十三个孩子...欢迎成为我们的主烛。"而此时,仓库角落的布偶们集体转头,纽扣眼睛里渗出黑色的蜡油,在地面汇成一行小字:"规则的制定者,永远藏在最安静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