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零点倒计时

紫色火焰顺着主镜的裂痕蔓延,我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戴防毒面具的少女的机械心脏在蜡烛台上疯狂跳动,发出齿轮卡壳般的轰鸣。镜宫的穹顶开始剥落,露出上方巨大的倒计时钟——猩红的数字“00:00:00”正在飞速跳动,每过一秒,就有黑色蜡油从钟体缝隙渗出。

“来不及了!”独眼女孩的胶片突然在空中重组,投射出她生前的模样。那时的她还戴着粉色蝴蝶结,眼神清澈得不像在雾镇待过的人,“雾镇的生日是场死亡庆典,他们要用你的灵魂当蛋糕上的烛光!”她的声音被钟声震得支离破碎,身后的画面里,无数戴着皇冠的蜡油孩童正排着队走向祭坛。

白手套男人的电路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扭曲的金属骨架:“你们以为破坏主镜就能结束?太天真了!”他的手掌突然变成数据洪流,将所有破碎的镜面重新拼接,“看清楚吧——这才是雾镇的真面目!”重组的镜面映出整个雾镇的鸟瞰图,街道、建筑、甚至迷雾,全是由无数根蜡烛堆砌而成的巨型蛋糕。

水晶拐杖老绅士的机械残骸突然抓住我的脚踝,他胸口的齿轮突然逆向转动,发出刺耳的尖啸:“去钟楼!那里藏着初代烛芯的日记...只有知道‘它’真正的愿望,才能打破循环!”他的身体在数据流中崩解,最后一块零件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1910”。

戴防毒面具的少女突然将我推出镜宫,机械羽翼挡下身后袭来的数据触手:“我来拖住主镜!你带着这个!”她甩出枚闪着蓝光的芯片,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与蜡烛符文相同的代码,“记住,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会发光的承诺!”话音未落,她整个人被吸入主镜,消失前露出的笑容,竟和镜中蜡油孩童如出一辙。

我攥着芯片冲进浓雾,西周的景象开始疯狂变幻。孤儿院变成了糖霜堆砌的城堡,广播站化作旋转的八音盒,连路上遇到的行人都变成了会走动的姜饼人。戴红发卡的女孩不知从哪冒出来,肠子蝴蝶结变成了彩带,笑容却依旧阴森:“要许个愿吗?吹灭蜡烛的话,就能永远留在这里当贵宾哦。”

她身后突然传来铃铛声,拄着拐杖的驼背男人从糖果屋里钻出,毛衣上的蜡烛胸针变成了糖果:“别信她!这些都是‘生日派对’的陷阱!”他掀开衣襟,露出胸口用巧克力做的心脏,“钟楼在蛋糕的奶油尖顶上,但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你得通过‘宾客’的考验。”

话音刚落,无数戴着生日帽的蜡油小人从西面八方涌来,他们举着点燃的蜡烛,齐声唱着跑调的生日歌。我的蜡烛突然爆发出强光,照亮周围的“宾客”——他们空洞的眼窝里爬着发光的虫子,嘴角裂开到耳根,手里的蜡烛正在融化他们自己的身体。

驼背男人用拐杖敲碎最近的蜡油小人,糖果碎屑中滚出张糖纸,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真正的愿望,藏在熄灭的烛光里”。浓雾突然变成奶油色,前方的钟楼尖顶刺破“天空”,上面的机械钟正疯狂倒计时。而在钟体表面,密密麻麻刻着历届烛芯的名字——最新的那行,赫然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