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竹筐回到知青院,赵金花的饭也快要做好了。
见顾悠悠不仅拿了一碗酱,还背回了野菜就笑道:“你这是买一送一啊?”
顾悠悠笑了,没有细解释,只是说:“李婶子说用这野菜蘸酱才好吃,就给我拿了点儿……赵姐,一会儿一起尝尝。”
知青院里现在这几个女同志,顾悠悠觉得也就赵姐人还不错,起码明事理,性子也柔顺不张扬。
另外几个明显跟她气场不合,她不打算跟她们有过多的交往。
赵姐回过头,脸上带着笑意。
“不用了,你自已吃吧,这野菜我常吃,你要是喜欢,有空可以去山上采,这会儿是最多的时候。
你要是不认识,到时候我带你去。”
她才来的时候也不认识,去挖野菜的时候还闹了不少笑话,挖回来的全是草,没几棵能吃的。
还是村里一起挖菜的孩子们看不过眼,告诉她哪种能吃,哪种不能吃呢。
顾悠悠点头。
“行,等哪天下工早,咱们就去山上看看。”
没什么好吃的,中午依然是老三样儿。
稀汤寡水的苞米面糊糊,一人一个巴掌大的高粱面掺着野菜的面饼子。
这就是他们所有人的中午饭了。
他们吃饭也没有个桌子啥的,都是端着碗自已找个地方坐下就吃。
关系好的坐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吃饭,关系不好的就回屋或者一个人吃。
这时候就大概能看出知青院里的分派了。
老知青周光亮和田娄兴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
丁家磊和郭志强坐在院子门前的大石头上。
张亚辉比较周全,坐在两拨人中间,一会儿和这边说两句,一会儿和那边聊会儿天。
还会兼顾到女同志这边,跟赵姐和周慧琳李佳荷都能搭上几句话。
而胡芊芊这时候就比较沉默,她谁也没跟着,自已一个人端着碗坐在厨房门口艰难的啃着菜饼子。
顾悠悠因为吃不下这些东西,端着粥碗就回了屋里。
那个高粱面饼子她也只咬了一口。
不是她不爱吃,是真的不好吃。
硬邦邦的,还拉嗓子。
她也不勉强自已,把饼子换成没有什么气味的馒头,就着一点酱和野菜,吃完了才出来准备洗碗。
饼子她没吃也没扔,背着人顺手就放进了空间。
顾悠悠没有故作大方的跟大家分享她的食物。
该交的伙食,她交了,该分担的她也没有缺。
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她是明白的,而且还是在这个粮食紧缺是世道。
所以,她心安理得的自已吃自已的。
吃过饭后,顾悠悠系上围裙走进厨房。
今天是她负责整理厨房。
知青院一共十个人,每个人一天,大家饭后轮流整理厨房。
不过自已的碗都是自已清洗的,整理厨房也就仅限于刷刷锅,洗一下菜板菜刀,再清理一下垃圾和灶坑。
别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顾悠悠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拿起用竹枝捆绑成的刷子象征性的转了几圈就将污水舀了出来。
不是她不认真,而是这锅本来就没有油水,黏在锅底的苞米渣子都被周光亮又添了一点水,刮刮干净了。
就像已经把锅洗了一遍似的。
而且这时候的厨房都是土坯垒成的灶台,没有瓷砖大理石台面,少了擦洗油烟水渍这一步,更是给她省了不少事儿。
男同志吃过饭,也没有闲着,他们负责每人打一天的水,还有知青院不远处的一小片自留地的耕种。
不洗碗不做饭的女同志会在前一天上山去捡柴,挖野菜。
听赵金花说,现在天气热还好,用不了多少柴火。
等到冬天的时候就需要囤积大量的柴火,做饭,烧炕,要攒足一个冬天猫冬用的柴才行。
那时候就是整个知青院都要一起去。
还跟顾悠悠说,她以后搬家了,一个人住更是要多攒点儿才行,要不然冬天难捱。
顾悠悠一边洗手,一边琢磨着群里好像没有卖柴火的,也没有卖取暖设备的供应商。
那为了不受罪,冬天之前她确实要多攒点儿了。
洗好手,顾悠悠转头看着胡芊芊背着竹篓一个人独自走出知青院,周慧琳和李佳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后面。
她们是趁着午休这段时间去山上捡柴的。
前两天他们刚到,乱糟糟的什么都没定下来,也没人要求他们干活。
现在已经稳定了,也该开始分担他们各自的任务了。
明天就该轮到她了。
……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慢慢的顾悠悠适应了这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节奏。
她没有特别的偷懒不干活,也没有勤快的能当铁娘子。
只是顺从自已的能力,每天拿上三四个基本的工分,剩下时间就摸鱼。
不过跟李婶子和田婶子的关系倒是越处越好。
实在是,她们比顾悠悠还热情。
每天送的野菜都是处理的干干净净,塞得满满登登,绝对可以算得上是诚信商家了。
空余时间,她还会去她新房子的地方看一下建造进度。
给干活的叔叔伯伯们倒上一碗水,客气的聊上几句,然后在能改动的地方,稍稍提一点自已的想法。
比如在仓房里加上一条通往外面的下水道,天气热的时候她可以在里面洗澡也不用再把水拎出来。
比如她想要的两米高的围墙。
比如她想要个大一点,亮堂点儿的大窗户。
虽然弄不到玻璃,但窗口开的大一点,就是糊上纸,屋里也不至于黑黢黢的。
随着地基开挖,到主体框架的建成,再到李五叔通知她要上梁了,问她要不要发利是钱,一共用了二十六天。
顾悠悠不懂这些东西,她疑惑的问道:“利是钱是什么?”
李五叔给她解释道:“按照老一辈的说法,上房梁是家中大事。
不仅要准备贡品白酒鞭炮还要给上房梁的人准备红包。”
可现在情况不同,都在破四害除四旧,这些都被归类于封建迷信。
谁也不敢弄,生怕给自已招来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