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岩

林初照站在三楼包厢门前听着里面的惨叫,正在想进不进去。

五分钟前,有个服务生找林初照.“林少爷,我们老板找您。”

陆南澄一脸稀奇的看着林初照,“初照你和星岩的老板认识?”陆南澄心想,上次来玩的是时候碰到林初照,屋里面没有一个能像是星岩的老板啊。

林初照晃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说等下就过去。服务生欠了欠身子走了,林初照拿着酒杯若有所思。

今天周安歌按理说不该在星岩才对,今天是怎么回事。想到这,林初照和三人说自已去看看,放下酒杯就出去了。

包厢内——

“我错了我错了,您饶过我。我也是被鬼迷心窍了啊!!!”一个男人正跪趴在地上求饶,额前磕的红肿带着血丝,脸颊上海带着青紫,已经有些看不出人样了。

周安歌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小刀在玩。刀尖反的光衬得周安歌整个人像是没有感情的魔鬼。

“你说实话就好喽。”周安歌说。

男人颤颤巍巍抬头:“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

周安歌看着这人左右乱飘的眼神冷笑出声,“撒谎!”话音未落刀子斜插进男人面前,刀刃泛着寒光。

“我没有!我没有撒谎!真的,真的!就是我自已鬼迷了心窍!”男人被突如其来的飞刀吓得一哆嗦,而后往前爬到周安歌面前。

周安歌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无趣急了,拿过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然后开口:“王征,36岁。你妻子……我记得是姓孙?”

周安歌放下酒杯,一手搭在沙发背上往后靠:“你还有个女儿,好像才上小学吧。哦对了,最重要的,你还有个正在治病的母亲。你妻子前几年因为车祸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你母亲在医院又需要人照顾,还需要钱,因此你女儿好像差点辍学。”周安歌眼神平静的看着王征,像是在说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只是给你机会自已说。

王征脸上汗越来越多,周安歌为什么要说自已的家人?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其他的!

“你就说了吧,没准我还能保你一条命呢?”周安歌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嘲讽,毕竟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王征低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周安歌看他这个样子继续刺激他:“雇你的人才能给你多少钱,这笔钱你确定够还清你母亲治病所欠下的钱吗?”

“退一步来讲,就算可以,可是你的母亲还没治好,你又要借钱。你妻子女儿还是要和你一起吃苦。不是吗?”周安歌声音轻轻地,在王征耳边却如雷一般响起。

王征面容渐渐扭曲,那人只说事情办成后欠的钱一笔勾销,只说在酒吧里放一样东西,却从未告诉他这东西竟然是白粉!

周安歌见他不说话,又说:“没关系,如果你不说我可以把你交给警察,就说你企图在我这里贩毒,但被我抓住了。至于你脸上的伤,制服你的过程中总免不了磕磕碰碰。”

“不!你不能把我交给警察!”王征猛地抬头盯着周安歌,眼睛通红像是要流出泪来。交给警察自已就全完了!

周安歌渐渐失去耐心,“那你说喽。”说完拿起一旁的香槟喝了口。

王征又陷入两难,那人知道自已的家庭住址和母亲在的医院。如果说了自已的家人就都完了!但要是不说今天一定无法脱身,倒不如……

王征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他说:“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说完看了看屋内的保镖。

周安歌挑挑眉:“行啊。”说完手肘支着腿放低了身子。却不想王征突然暴起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的刀就往周安歌身上划去。周安歌反应还算迅速身子猛地往后,但胸前还是被割到了一点。一旁的保镖迅速上前把人摁住,王征却还在不断挣扎:“你们这些有钱人懂什么!你们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父母疼爱,一切好的都给了你们!凭什么我老婆就要落下腿的终身残疾!凭什么生病的是我母亲!”他不断嘶吼,像是在发泄着长期以来的怨念。

父母疼爱?周安歌眼神冷了下来。这个权贵圈子里面有多肮脏恶心,有多么的利益至上自已从来都是最知道的那个。

“把他反过来。”周安歌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征。

两个保镖把王征反过来,眼泪顺着王征的眼角滑落到太阳穴,而后隐进头发里。他嘴里还不停说着‘你们不懂,你们根本不懂。’

周安歌拿过香槟杯子,蹲在王征身边。他轻声说:“伤了我,要付出代价的。”说完一手掀着王征的眼皮,一边将杯子里面的酒倒了下去。

王征这才反应过来周安歌要干什么,一边不断挣扎一边嘴里还骂着‘你不得好死’这样的话。周安歌像是没听到似的。王征渐渐开始惨叫,酒水将他的眼睛刺激的通红,像是渗着血。倒完酒,周安歌面无表情的将杯口对准王征的眼眶扣了上去,慢慢用力向下按。

王征不断惨叫挣扎,嘴里的话也从谩骂变成了求饶。周安歌却丝毫没心软,手上还在不断用力。眼睛逐渐向外凸,像是整个眼球要被抠出来了一样。

“别闹出人命。”是林初照的声音。说着林初照走到周安歌旁边躬身去拿他手里的酒杯。第一下拿走,林初照皱眉,用了点力才将酒杯拿走。

周安歌神色冷漠的站起身坐到沙发上,他对林初照说:“他说我父母疼爱。他说我父母疼爱哈哈哈哈哈哈!”周安歌重复了两遍突然笑了起来。

林初照看着他这个样子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这男的说这话是触到周安歌的逆鳞了,母亲不要他,小时候差点冻死父亲都无所谓的样子,这和父母疼爱哪里搭边。

挥了挥手示意保镖将人先带到一边去,林初照在周安歌旁边坐下。“真闹出人命你这星岩还要不要了?”林初照声音轻轻地,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而后看着周安歌胸前的血痕,回想星岩有没有准备着医药箱。

周安歌安静了好一会儿,半晌才说:“要。”声音带着点委屈的意思。而后扑进了林初照怀里,双手抱着林初照的腰脸埋在林初照的腹部。

林初照顺毛似的摸了摸周安歌的头发,对他说:“那就学着控制自已的情绪。”

周安歌蹭了蹭林初照,没说话。林初照见他不动,安抚的说:“你先起来,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

“不严重的。”周安歌的声音闷闷的,赖在林初照怀里不起来,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林初照把他拽起来:“不行。”而后转头打算叫人拿医药箱,一扭头却看见傅鹤川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林初照问他。

傅鹤川走进来,没说话。看着林初照叫人拿医药箱,然后给周安歌上药包扎。

半晌憋出一句:“我都有点磕你俩了。”说实话傅鹤川有点吃醋,周安歌对他家阿照也太亲昵了。想到这傅鹤川掏出手机给邢见远发了个消息。

林初照偏头看了他一眼,“安歌现在这样可不适合见邢见远。”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周安歌又是个注意形象喜欢打扮的,大概率不会想让邢见远看见的。

听见邢见远周安歌倒是有点精神了:“你们告诉邢见远了?”

“是啊,告诉他你被人伤了,想见他最后一面。”傅鹤川故意加了夸张的成分,因为刚才周安歌对他老婆又抱又蹭的。

“……”幼稚。

倒是周安歌觉得没什么问题,还配合的往后一仰,装出一副‘我伤的真的很严重’的样子。其实周安歌躲得及时,刀口并没有很深。只是有点长,再加上渗的血染到白衣服上,因此看着有点吓人。

傅鹤川看着林初照身上被蹭上的血迹,问他要不要换件衣服。林初照摆摆手手说不用了,大晚上的就不要麻烦了。

“我给他一个月开的几万工资又不是白给的。”说着给向阳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件男士上衣来。向阳在那边问是给谁,傅鹤川直接挂断了电话。

向阳在电话另一头琢摸了一下,男士上衣,那只能是给老板娘了吧。想到这套了件外套出门了。

林初照觉的有点好笑,“向秘书不会有意见吗?”自已一般不会这么晚还找赵婉办事情,虽说是自已秘书,但总要给人家自已的空间。

傅鹤川双手插着兜,“因为他不会和钱过不去。”林初照突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周安歌突然想到王征还没处理,和林初照说:“我没事啦,你先回去吧~”周安歌睁着杏眼仰着脸看林初照,一脸天然无害的样子。

林初照不信,刚刚差点弄瞎人一只眼,没事才怪。但他还是说:“那我先走了。”说完点了点手机,意思是这事情你给我交代清楚。周安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看着林初照出去了才松了口气。然后和身边的人说把人带过来。

王征此时已经不成样子了,除去脸上的青青紫紫和渗着血丝的额头,眼睛通红,眼眶周围都是因为刚刚的按压弄出来的淤血,整个人狼狈不堪。

“我刚刚给你那么好的机会你不说,那你现在没得选的。”周安歌看着他,眼睫半垂着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王征像是怕狠了:“我说我说,是刘彪,让我这么干的人是刘彪!”

刘彪?周安歌皱眉,这人名太陌生了。有过节的自已多少都知道些,这个刘彪八成是谁派来的。他挥挥手示意保镖把人放开,然后又说:“如果你一开始选择告诉我,那么我可以再额外给你一笔钱。但很可惜,你错过了这个机会。走吧。”说完就让人把王征带了出去。

人被带出去的时候,邢见远恰巧进来,看着被保镖带走的已经没个人样的人皱了皱眉。周安歌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立马一副哎呀好痛,我快不行了的样子。

邢见远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小戏精。“听傅鹤川说你要见我最后一面?”

周安歌憋了点眼泪出来含在眼眶里:“是啊,如果见不到你我会痛死的。”说完还捂着伤口处好像真的很痛似的。说完还看了邢见远好几眼怕他不信似的。

邢见远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口和被染红的衣服皱了下眉,递出手里的袋子:“带血的衣服没法穿出去见人,穿上吧。”

周安歌坐直身子,高高兴兴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白衬衣。再抬眼看邢见远的时候眼里含着笑意:“你的?”

“不是。”

“那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尺寸的衣服啊?”周安歌歪头看他。衣服拎起来的时候自已能看出来明显不是邢见远的尺寸。

当初到周家的时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周父忙公司的事情顾不上他,周夫人不喜欢他连带着各方面刁难他。营养不良直接导致了周安歌的个子不是很高 。这也一直是周安歌的痛点。

邢见远没再看他,说了句顺路买的。周安歌倒是很高兴,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边开始脱自已身上的衣服,抬胳膊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怎么了?”邢见远低头看他,这人衣服撩起来一半,露着有些过分纤瘦的腰。冷空气带起一阵鸡皮疙瘩,周安歌把脱了一半的衣服放下,说:“扯到了,有点疼。”

说完就这么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分明在说你帮我。邢见远垂在手边的手握了一下很快又松开,问:“我帮你?”

周安歌笑咪咪,眼睛弯成月牙:“这可是你说的。”说完就冲邢见远举起双手。邢见远闭了闭眼,帮周安歌换了上衣。

周安歌穿着衬衫乖乖坐在沙发上对邢见远说:“谢谢。”这衣服上带的洗衣液的味道怎么可能是路边买的,周安歌没戳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