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凯见胡振华不入股、不任职、不领俸,顿时心里有些打鼓,他暗道: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风险,这才不肯沾边。
可是,能有什么风险呢?有皇帝和太子首肯,有哪个敢不开眼!
“振华兄弟,这是为什么呀?你要是嫌股份太少,我给你作保,借10万两银子?”
毕竟,胡振华只有3000两的本钱,放在100万两里面,才占千分之三。
胡振华盯着常凯的脖子,桀桀直笑。
常凯不明所以,问道,,
“怎么了?”
“我看你脖子还在不在肩膀上!”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不出三个月,我就得设香案祭奠你!常大人,有空多陪陪家人吧,以后就没机会了!”
常凯被说的毛毛的,脱口而出,
“这事得到了皇帝和储君的首肯,五军都督府也大力支持,能有什么风险?我们的财东阵营更是豪华,涉及勋臣功戚和文武百官,就连……”
胡振华轻咳一声打断他,
“常大人,你和我说这个干嘛?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常凯抓住胡振华的胳膊,哀求道,
“哥,你是我亲哥行了吧!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你给我指条明路吧!”
胡振华见吓唬的差不多了,淡淡说道,
“我且问你,这么多财东,又身家显赫,他们是不是要派人参与商号的经营?”
“对呀?”
“财东家世显赫,很多都是九边重镇的将领,你说假如他们借着朝廷默许的名头,借你的车队走私会怎么样?”
常凯张大了嘴巴。
不是如果,而是一定会发生。
车队里有他们的人,关口也由他们把守,再加上朝廷默许,此等天赐良机,如果那群丘八不走私,他们就是圣人!
常凯抓住胡振华的胳膊,语气戚戚,
“我的亲哥呀,这可怎么办?”
朝廷等着这笔银子冬天养马展开春季攻势,完不成任务得死。
可如果被人借机走私违禁品,也得死!
胡振华一把推开那家伙,嫌弃地说道,
“别哥哥哥的,你是你,我是我,咱俩没什么关系!”
常凯又扑过来抱住老胡的胳膊,嘿嘿陪着笑脸,
“兄弟,你想娶媳妇不?我有个堂妹,正值二八年华,长的娇俏怜人,我打眼一瞅,就觉得你们俩天作之合……”
胡振华突然感觉身体一阵燥热。
娶媳妇谁不想啊,咱来一趟大明,必须入乡随俗,三妻四妾是标配。
但是和勋贵扯上关系,风险太大,要不了多久,老朱就要拿他们开刀。
二八年华?
才十六岁,花骨朵一个,未成年小女孩,还是算了吧!
胡振华再次推开这没脸没皮的家伙,
“结亲就算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帮我找妹妹!这事要是办好了,我帮你解决走私的事情!”
常凯大喜,将胸口拍的砰砰直响,
“包在我身上!”
他又凑近了几分,谄媚笑道,
“那如何规避走私风险?”
“简单,你不出关,不就没了走私的风险!”
“啊?”
常凯又开始发愣,悻悻地问道,
“不出关如何收购羊毛?”
“多新鲜呀,不出关就没办法收羊毛了?你可以当总商,在九边重镇开设商号当坐商,至于收羊毛的事情,自然有人趋之若鹜!”
常凯还是没太明白,疑惑问道,
“去草原上多危险那,谁会去?”
“商人会去!只要有利润,刀山火海也挡不住他们!”
常凯还是有点不信,但胡振华言之凿凿,又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
别说是他,就是满朝文武,也没几个懂经济的。你让他们说如何治国,这群老夫子能从开天辟地说到天荒地老,如果你让他们说商业,他们只有一个字:呸!
胡振华也不想过多解释,淡淡说道,
“第二,商号从我手里买的机器,必须严格保密,如果泄露出去,可别我老叫花子翻脸!”
“不会!绝对不会!你就放心好了。”
常凯毫不怀疑,如果惹怒了胡振华,这家伙绝对会整死自已。在麒麟门,这小子一介乞丐,就敢拿羊骨下死手,现在他得到皇帝和储君的青睐,更难缠了。
两个人谈完正事,胡振华拿出一个竹筒,贼兮兮地说道,
“常啊,我这里有个好玩意,你想不想要?三百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常凯看着手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竹筒,觉得胡振华是想骗傻小子!
“放在眼睛上看看!”
竹筒有两节组成,一长一细,可以调节目镜与物镜之间的距离。
“呀!”
常凯突然发现一张巨大的脸出现在自已面前,他被吓了一大跳。因动作太过剧烈,竹筒差点被甩出去,幸好胡振华一直盯着他,这才堪堪接住竹筒。
常凯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许久才平复下来。
他定眼一看,发现徐老军离自已至少有三丈远。
常凯又接过竹筒,放在眼睛上,刹那间,徐老军的脸再次变大!
常凯放下竹筒,发现徐老军还在三丈外,他又透过竹筒观察……
原来不是徐老军有问题,而是竹筒神奇。
“这这这?”
胡振华见他结结巴巴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
“这叫千里镜,有了它,你可以看清数里乃至十数里外的东西!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卖给别人。”
说着,胡振华就要夺回竹筒!
常凯赶紧把竹筒藏在怀里,生怕被胡振华抢走!
“要!要!我马上吩咐人把银子给你送来!300两是吧?”
“没错,这价格童叟无欺。我不是借了你112两银子吗?你再给我188两,这样咱们就两清了!”
常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咱们是兄弟,什么借不借的,百十两银子,拿去花好了!”
“可别!”
胡振华往后退了一步,淡淡说道,
“亲兄弟,明算账!感情归感情,数字一定要分明。我不欠你的钱,你以后也别欠我的钱!咱们之间的感情是纯粹的……”
常凯觉得这家伙语气怪怪的,怎么感觉要和自已划清界限似的。
难不成常家有什么危机?
不应该呀?只要太子在,谁能动的了常家?
算了,不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