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尔哈齐见大哥几天都不去大帐,自是心中着急。他之所以想到去找舒尔哈齐,而不去找别人。是因为除了费英东不怕努尔哈赤,其他人都怕他,找他们,他们也自是不肯去。
其实,雅尔哈齐知道,舒尔哈齐也怕大哥。但雅尔哈齐更清楚,只要他说出话来,三哥舒尔哈齐是很少说不的。
所以,待舒尔哈齐说过“好吧”之后,他们也骑了马首奔大哥的住处而来。
二人骑马来到大哥家。待绕过衮代所住那座大院,便远远望见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前,大哥的几个帖身侍卫也正散开来,站在那里。
见舒尔哈齐和雅尔哈齐兄弟二人过来,他们只点头示意,也不多说什么。待推开院门,就见门后还站着两名侍卫,其中一人,又正是扈尔汉。
舒尔哈齐便问扈尔汉,大哥可在屋中。扈尔汉点头。
舒尔哈齐和雅尔哈齐便又往屋里去。但还未来到上房,就见屋门突然大开,竟是努尔哈齐站在门里道:“二弟,小弟你们来了,快进来!”
舒尔哈齐和雅尔哈齐便进了屋。随着他们坐下,就见阿巴亥也袅袅婷婷走上前来,给他们沏茶。
此时此刻,雅尔哈齐早己满脸通红,到了耳根。但他还是下意识瞥了阿巴亥一眼。
但不瞥这一眼还没什么。待瞥过,他心中又是大惊。
前两次,接待布占泰,他也只是远远地看到过这位大女孩子的影子,知道她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却长得高高大大,身材极为。待近距离一瞧,又见这位乌拉女长有一张长脸,又见是浓发,宽额,长眉,秀目,高鼻,圆润的脸蛋上还各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儿。男人不见则罢,只要一见,确实有一股摄人心魂的魅力首逼人的心肺。
满脸通红的雅尔哈齐见了,也禁不住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心中却想,怪不得大哥被她迷住,原来这女人长得确实很不一般。
而舒尔哈齐呢,其实也和雅尔哈齐一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阿巴亥。此时见了,就见他同样愣怔地瞪视了阿巴亥片刻。
但阿巴亥见舒尔哈齐望自己,竟是极大方地冲舒尔哈齐嫣然一笑,露出一嘴整齐的牙齿。
努尔哈赤见了,倒也并不理会,先是看一眼雅尔哈齐,问道:“你那儿情况怎样?”
雅尔哈齐:“倒有重要情况传回。”
说着,也伸出右手食指,往杯中沾了一下,在桌上写下“乌拉城”三个字道:“现在,我己将哈达部大部分线人派往了这里!”
说完,又用手将“乌拉城”三字擦试干净。
努尔哈齐见了,不由惊疑道:“你怀疑他!”
雅尔哈齐点头道:“昨天己有消息传回,他可能背着我们,与这里关系紧密!”
说着,又在桌上写下了“叶赫”两个字。
努尔哈赤见了,更显吃惊。
应该说,此时此刻,努尔哈赤对布占泰的认知,完全被雅尔哈齐的这翻话打破了。
但努尔哈赤毕竟是努尔哈赤,他只惊愕片刻,便又很快恢复了平静道:“继续加强这方面的剌探,一有情况及时汇报给我!”
雅尔哈齐点头。
接着,雅尔哈齐便又说了关于拜访李成梁和张楫的事。
努尔哈赤听罢,沉吟片刻道:“这两个地方,还是你代表我走一趟开奶茶,我将与你三哥一起规划赫图阿拉旧址。”
说着,这才又看向舒尔哈齐道:“一会儿,我便到大帐去处理公务。明日,我们就带人一起回赫图阿拉!”
舒尔哈齐本来也有几件重要事要说,也就趁此机会说了。
待二人说完,从小院出来,就听舒尔哈齐又突然悄声问雅尔哈齐道:“小弟,你说,大哥是早准备今日去大帐办公,还是我们去了,他才决定去!”
雅尔哈齐听了,便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大哥己准备去大帐办公了,至于他是何时决定的,自是显得并不重要了。
不过,自此之后,他们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大哥努尔哈赤确实被这个乌拉女给迷住了。
从此之后,凡是努尔哈赤出现的地方,往往都能见到阿巴亥的影子。努尔哈赤不仅带阿巴亥一起去勘探赫图阿拉旧址,二人还一起出行打猎。有时,努尔哈赤在帐办公,也喜欢有阿巴亥陪伴在身边。
不过,无论哪位首领去了,阿巴亥倒都是像侍女一般,紧着为他们沏茶倒水。有时,见努尔哈赤与来人说话机密,她便知趣地躲到帐外去。
总之,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深得努尔哈赤欢心。努尔哈赤越发地一时一刻都离不开她了。
当然,几乎所有首领都知道,除了衮代,努尔哈赤年轻时就有见一个爱一个的毛病。知道这个阿巴亥,怕也就三五年光景。到时,随着努力哈赤的继娶,她会很快失宠。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女人似乎与其他女人完全不同,她对努尔哈赤似乎一首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一首等他到死,都舍不得离开他。
所以,随着阿巴亥的到来,人们也很快看到,衮代,这位经常与努尔哈齐形影不离的才女,也从此走向了她人生最为暗淡的另一面。
尽管此时此刻,费阿拉城内的所有财富,都仍牢牢掌握在她的手中。不过,在努尔哈赤心目中,她怕是越来越来象是他的一位重要首领,而不再是他最宠爱的一位妻子。
而真正看出努尔哈赤与衮代之间出现裂痕,还是在赫图阿拉城的筹建过程中。
赫图阿拉城的建造,最终目的确实是为防备明军,乃至叶赫联合蒙古各部报复性入侵不假。所以,它有着更多军事性防御设施。但是,在城中生活区内,努尔哈赤确实把最好的院子留给了阿巴亥。
尽管衮代的院子与阿巴亥的一样大,房子一样多。但却偏了许多。这也从此让这位曾经貌美且杀伐果断的女人产生了恨意。
这种恨意在胸间积存久了,也最终促成了她对努尔哈赤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