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奇效果

待高世芳老人说完芳子,那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也取一张油纸,从屋中一排柜子中,拉开一个抽屉,包了十四粒,每一粒都有手指肚大小的黑药丸过来,递到雅尔哈齐手中,说一声:“一共二十七个铜板!“

雅尔哈齐一听,不由一怔。他们手中只有金银,确实忘记去兑换铜板。

姜洛就在雅尔哈齐身后,一听,急忙挤过来,顺手从怀中取出一个五两的小银锭,递给中年男子道:“我们都未带铜板,就用这个吧!”

中年男子接过,用秤称了称,就要往回找银两。雅尔哈齐见了,不由灵机一动,便冲高世芳老人道:“其实,我也经常感到自已心神不宁。只有读书写字时,才觉心神能够安定下来。老先生是否也顺便给我瞧瞧,看我这是否也是一种病?!”

高世芳老人听了,仍是张着一双瞎眼朝前方笑笑,然后才伸出一只枯树枝般的手,来搭他的脉。

雅尔哈齐见了,便急忙将左手伸了过去。

搭过左手,老人又开始搭他右手。雅尔哈齐就见老人的眉毛不断拧上去,然后又慢慢舒张开来,半晌才道:“你的血脉异常的很,仿佛有双脉在跳,再切,又不是。”

说完,又是再切,然后又是半晌,这才安慰道:“不过,不要紧,你可能天生血脉异相,主要还是精血不足。平日里,多喝些参汤之类,补一补情况就会好些!”

说着,也将搭在雅尔哈齐手上的手拿回,不再说话。

雅尔哈齐知道,老人说的这些,怕也正是自已身上的症状。一时间,对那些药丸是否可以治愈大嫂的病,也增加了几分信心。对老者也多了几分钦佩。

于是,就见雅尔哈齐冲老者极虔诚道:“多谢老先生看治,晚辈这厢告辞了!”

说着,也躬身朝后退出。

雅尔哈齐自是知道老先生看不见。但他相信,他的虔诚,老先生是能够感受到的。

这时候,就见老先生已在为下一位病人看病,并没有理他。中年男人想为他们找钱,雅尔哈齐便更加虔诚地摇摇手。中年男子一见,也不再说什么。

待回到驿馆,将情况与舒尔哈齐、穆尔哈齐一说。舒尔哈齐和穆尔哈齐也觉得老人的方子神奇,不知是否就能治愈了大嫂的病。

但病急乱投医,好歹得了一个方子,只有马上设法送回去才是。

但姜洛毕竟是一个外人,有些话不方便跟大哥去交待。舒尔哈齐、穆尔哈齐平日里就很憷与大哥说话,这种话自是更不愿去讲。

于是,三人又一致希望雅尔哈齐能够再亲苦一趟,快马加鞭将药丸送回建州,将治疗方法说与大哥。

雅尔哈齐雅尔哈齐一见,也不推辞,干脆将药丸直接揣到自已怀中,带上扎海容若和扎海尔依,还有十名轻甲兵跟随,每人都配两匹马,连夜奔建州方向而去。

十三人,一路上,人不离鞍,鞍不离马,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仍是十天之后,才回到建州。

待回到建州,大嫂衮代病情即没有好转,却也没有进一步恶代。但多少天过去,努尔哈赤见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却早已心焦难挨,常常冲大家大发脾气。

所以,待雅尔哈齐将方子一说,努尔哈赤毫不犹豫,当下便让家奴弄来雪,当天下午太阳落山前,便亲自用雪给衮代搓起身子来。

搓完,又让衮代将一粒药丸服下。

一夜无话。待第二天太阳升起,又是同样用雪反复搓洗。搓洗完,又是将药丸及时服下。如此一连五天过去,竟发现衮代嘴不但突然能够活动自如起来,说话也突然清楚了许多。

一时间,努尔哈赤大感神奇,也更加认真地给衮代搓洗起来。

待到第七天上,衮代又突然能够坐起,还想下炕走走。只是大家担心她再出意外,这才阻住。

当天晚上,努尔哈赤便让人找来雅尔哈齐急切问道:“你大嫂药丸已服完,身子也用雪按时搓过,接下来又该如何?”

雅尔哈齐想想,当时确实没有问老先生吃完药丸搓完雪之后,接下来又该如何同,不禁道:“依当时老先生说话语气,七天之后,大嫂就应该好如平常了!”

努尔哈赤听了,便有些不放心地看过雅尔哈齐一眼,但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也是担心老先生若所说不实,大嫂有个什么反复,会引来大哥努尔哈齐大怒。一大早,雅尔哈齐便过来问候。就见衮代不但能在地下行走,且精神状态更如从前一样,又说又笑。

此时,她早已知道,是雅尔哈齐星夜兼程送回来的药,见了他,又自是格外亲热。

努尔哈赤见了,早已高兴得不得了。见雅尔哈齐早早来问候,更是高兴异常,不禁接着雅尔哈齐的手道:“待忙过这一阵,你就带大哥去京城,专门去拜谢那位高人!”

雅尔哈齐听了,便摇头道:“那位老先生性格古怪,五十两金子,他都不肯收,还差点惹他生气。大哥若前去致谢,怕只会事得其反!”

努尔哈赤:“那又该怎样?”

雅尔哈齐便想一想道:“好办法也没有,只有在心里祝福他老人家长寿吧!”

努尔哈赤听了,也只有认真点头。

也是因为高兴,待雅尔哈齐准备离开时,努尔哈齐又仿佛想起似的道:“对了,大哥事前没有跟你讲,此次去京城朝贡,早已吩附你二哥三哥回来时,要从京城采买一千匹绸缎、二百斤好茶叶、一万张宣纸,还有笔墨砚也都采买一些回来,作为我们哥儿三个送给小弟的礼物。你回去吩咐管家,到时尽管收下好了!”

雅尔哈齐对财物本来兴趣不大,听了大哥如此说,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努尔哈赤见了,也不介意,又道:“大哥也知道你不缺这些财物。但家奴多些,毕竟总是好事,所以,大哥再送五个家奴给你,也算大哥格外给你的一份礼物!”

说完,又喊管家哲虎,让他立马拨三男二女,五个年轻家奴给雅尔哈齐送过去。

待吩咐完,又无不惋惜地看着雅尔哈齐,叹一口气道:“若小弟肯娶哪个部族首领的女儿为妻,大哥宁愿再多破费一些,也心甘情愿!”

雅尔哈齐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什么。

努尔哈赤见了,便又安慰道:“好在,小弟总算开始想要女人了,有了第一个,就不怕没有第二人!”

雅尔哈齐听了,同样没有说话。

但在此时的费阿拉甚至建州,家奴的多少,已完全是身份的象征了。费阿拉城的许多族人一见雅尔哈齐的院子里一下子又多了五个家奴,自然要打听是怎么回事。

打听的结果是,费阿拉城名符其实的三主子雅尔哈齐要娶自已的家奴为妻了。龙虎将军特赏了他五名家奴!

其实,这种事情,在外族人看来,是不关痛痒的,最多当成一个笑话,说一说,传一传也就罢了。

可是,亲族们却有些受不了,更仿佛这是对他们的侮辱,不禁开始愤愤不平,议论纷纷起来。

雅尔哈齐很少出门,自是察觉不到。扎海容若只要一出门,便很快就会被围起来,被族人们指指点点。

几天之后,扎海容若就受不了了。

而对这一切,雅尔哈齐却全然不知。因为自大嫂衮代病愈之后,他便开始每天爬在炕桌前,专心致志绘制从费阿拉到京城的路线图了。他要将几次出行的路线图,先总绘到一张大宣纸,然后再镌刻到一整张熟牛皮上。

现在,他的想法就是,在舒尔哈齐和穆尔哈齐从京城归来之前,他要将这一切做好,然后,一心一意操办他与扎海容若的婚事。

所以,他几乎夜以继日,对扎海容若也自是关心的少了。

这天,阳光明亮,暖暖的阳光透过窗纸,也照出炕上很大一片鹅蛋黄般的亮色来。雅尔哈齐便在这样一片暖暖的亮色中,在那张特制的宣纸上,用极细的毛笔一笔笔地绘制着他的路线图。

不久,扎海容若便端了一壶刚刚沏好的茶水进来了。

其实,扎海容若每次送茶进来,雅尔哈齐都是很少抬头。这一次,不知为何,雅尔哈齐却格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雅尔哈齐抬头看她,本是想与她说句话的。可一抬头,却发现她两眼红肿,不禁一惊。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雅尔哈齐惊问道。

其实,扎海容若已经偷偷不止哭过一次了。两眼也一直都有些红肿。只是雅尔哈齐整天忙于他的线路图,从未注意到罢了。

此时一见,自是吃惊不小。

而扎海容若见雅尔哈齐问,也是再控制不住,竟是将茶壶放于炕沿儿,咕咚跪到了雅尔哈齐面前道:“求求主子,若想收奴才,就悄悄收了吧。千万别弄什么动静了!”

说完,又是大哭道:“奴家只想默默做主子的奴才,好好服侍主子,并不奢望做主子的女人!”

雅尔哈齐自是越听越糊涂,不禁好奇问道:“你这些话又是从何而来?”

扎海容若只哭不语。

雅尔哈齐便道:“我雅尔哈齐看上的女人,就要与之堂堂正正做夫妻,那有偷偷摸摸之理!”

扎海容若听了,更是坚决摇头道:“人言可畏,族人们都在背后议论……奴才已受不了了!”

雅尔哈齐一听,倒突然感兴趣起来道:“你到要说说,他们都在议论什么?”

扎海容若:“他们都说……主子娶奴才是因为脑子有病!还说奴才……是狐狸精所变,迷惑住了主子!”

雅尔哈赤一听,不禁突然哈哈大笑。

他万没想到,几百年前和几百年后,人们的嘴巴竟是一样,都是这么毒。

但笑过,心中又不禁一动。动过,又突然将笔一掷,跳下炕来,拉起扎海容若就朝外走。边走,又边喊扎海尔依和哲敏。

扎海尔依和哲敏听到喊声,又急忙从不同地方跑出。见雅尔哈齐拉着满眼是泪的扎海容若站在屋门口,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呆呆地望着他们,不敢说话。

雅尔哈齐便首先问哲敏道:“咱们家一共有多少人?”

哲敏答:“家奴二十四,加上主子和我,一共二十六人!”

雅尔哈齐道:“好!”

然后,又转向扎海尔依道:“你带两人去马场牵二十五匹来!”

扎海尔依也一向唯主子命是从,虽见雅尔哈齐一手拉着两眼红肿的姐姐,心中不解,但听雅尔哈齐吩咐,便带上两个家奴就直奔马场而去。

哲敏知道雅尔哈齐并不怎么喜欢自已,此时见雅尔哈齐吩咐扎海尔依去马场牵马,虽不知接下来要干什么,可也不敢问。

雅尔哈齐见扎海尔依出去,便对扎海容若道:“你去洗洗脸,再换一身新衣服出来,把自已弄得尽量漂亮些!”

说完,也松了手。

扎海容若也自是不知雅尔哈齐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见他如此说,也只有进屋洗脸化妆去了。

只见不大功夫,扎海尔依也带了两个小家奴牵来了二十五匹马。其中一匹白马,又正是雅尔哈齐平日骑得那一匹。

雅尔哈齐见了,也不多说什么,走过去,快速跳上马,然后对哲敏道:“哲敏哥哥,让大家都上马!”

哲敏一听,也不敢多说什么,也一挥手道:“都上马!”

说着,也第一个跳上一匹马的马背。

一时间,无论男女,都纷纷跳上马去。

这时,扎海容若还在屋中。雅尔哈齐便轻勒一下马缰,让白马在原地打一转儿,他想等一等,可还是禁不住冲屋中喊道:“扎海容若,可以了吗?”

扎海容若其实还根本没有梳妆好,但听到喊声,她还是穿着一身色彩艳丽的衣服,快速从屋中跑了出来,脸上又满是羞涩的表情。

雅尔哈齐见了,便再勒一下马缰,让白马朝着扎海容若小跑几步,然后一探身,拉住她的手,一使劲,便将她拉到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