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前面具体发生了何事,只听传来一声惨叫,随后便是重物砸在地面发出的响动。
夏娇珑转身,把自已的外袍取下为他披在身上将他裹紧。
青木卸下了身上力道,脚步踉跄,倾斜的身体被夏娇珑一把架起。
“没事了,别怕。”
借着她胳膊的力道站立,青木双手死死抓紧她的手腕,声音有气无力。
“庆生,快救他。”
玄一几人接踵而至,夏娇珑对她们抬头示意,几人立刻理会。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有没有受伤?”
这时青木脚腕处的疼痛感传来,整个身子都下去,夏娇珑不得不将他打横抱起。
终是忍不住,一滴清泪顺着青木的眼尾落下,划过那颗鲜红的泪痣。
他紧紧咬着自已的下唇,倔强的不肯发出声音。
夏娇珑的心似是被针刺入一般,竟有想要为他拭去泪水的冲动。
察觉自已想法不妥,又慌乱收回注视着他的目光,跨步朝前院走去。
院子里,四个人排列有序的倒在地面上,痛苦的呻吟声不断扩散。
“把后面那个也抓过来。”
“是。”
玄一绕到后墙,像提搂小鸡仔儿一样,把半死不活的家伙直接丢到县令之女的身上。
原本昏迷的庆儿被硬生生砸醒,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啊。”
当她看清面前局势后,吓的努力蜷缩起自已身子,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出。
“我,我可是,可是县令嫡长女,你,你不能,不能伤我。”
“哦,是嘛?可我上次就已知你身份,所以呢?你觉得我怕了?”
夏娇珑愤怒,生平最恨被人威胁,手指不自觉用力,怀中的青木瞬间身体僵硬。
差点忘了自已怀里还抱着一个,她卸下手上力道。
“把她们几个先带回府中,关入柴房。”
五人的身体被玄一她们拖拽在干燥的土地上,留下一道道划痕。
清醒着的两人还在试图挣扎,除了尘土飞扬,未起到任何效果。
感受到尖锐的小石子隔着衣服划痛肌肤,她俩人的抗议声渐渐转变成撕心裂肺的求饶。
县令之女算是彻底明白,她说的是真话,她是当真不在意自已身份,内心布上恐惧,一道水痕叠加而至。
“切,就这点儿胆量,还敢半夜出来干坏事?”
玄一冷嗤道,停下了脚步,可不能将这污秽之物带回府中,还得自已人打扫。
“唉唉,快点尿,尿完了咱们该走了。”
夏娇珑把青木抱送回房,蜷缩在榻上的庆生,光着脚冲了过来。
“公子,您没事儿吧?”
“无碍,幸得珑姐儿及时赶到。”
庆生扑通一声跪下,双手置于额头,伏下了身子。
“多谢小姐今日大恩,再生之德无以为报,日后小姐有需要之处,庆生定当竭尽全力。”
想扶他起来,奈何手上抱着青木,她只好受了这一礼。
“起来吧,赶紧给你家主子烧些热水来。”
看着庆生急匆匆跑去厨房,这招果然有用,还好她反应快。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里间,把青木轻轻在床上,为他盖上被子。
感受到他身体微微颤抖,双手还死死抓住自已的衣袖不肯放开。
“别怕,没事了,放心,我会处理好,绝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青木看着她的眼神明亮,无声的诉说着心中的感激之情。
夏娇珑心中升起一股保护欲,这股情绪牵动了她,却又被她生生压下。
她回避了他的眼神,她犹豫了,眼前之人不是她的他,她不能把两人弄混,这样不公平。
好在这时候庆生及时回来了,她起身退出房间时还不忘叮嘱一声。
“照顾好你家公子,我会派玄九玄十守夜,有事让他俩人告知我便可。”
脚步慌乱的逃离此处,熟悉之人能看出此刻她的内心不够平静。
回到府中,让玄九玄十去了隔壁守夜后,她才面向玄一询问。
“那几人可醒来了?”
“醒了一个,另外两个还昏迷着。”
安静的书房中,她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清脆悦耳。
玄一知道这是她生气的表现,目光停留在脚下的地面上,连呼吸也跟着放轻下来。
“把那四个人处理掉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那县令之女呢?”
“废了手脚,让她不能开口说话,丢回县令府,再附上一封书信,我倒要看看这县令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是。”
玄一接到命令,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离开了书房去办理此事。
不是夏娇珑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之前去平安县时,通过民众的谈话跟城内的情况,能反映出来平安县令并非不管世事之人。
如若只是料理不好家事,倒是还可一留,毕竟平安县百姓众多,好官难遇,不能片面决定。
书房陷入安静,可她的思绪却是安静不了片刻。
竖起耳朵听了听门外很是安静,她端坐的身子也软趴在面前桌案上,小脸都皱巴巴的拧到了一起,自言自语。
“哎呀哎呀,我这是怎么了,你清醒一点啊夏娇珑。”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么想是不对的,感情怎么可以有替代品呢?”
“他不是他,你能不能搞清楚点,别整混了,你是笨蛋吗?”
“我跟你说啊,我只给你三天,不,十天时间,你给我彻底忘掉以前的事情,好好开始你的新生活。”
“听到没有,回答,嗯,听到了,这样才对嘛,真乖。”
自已把自已安抚好以后,她呼出一口浊气,重新坐立起来。
双手拍了拍自已的脸颊,用力的点了点头,算是给自已打气。
此刻的她倍感轻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回了自已房间休息。
“公子,你忍着点,不揉开明天肯定会更肿的。”
“无碍,我能忍住的。”
看着青木红肿的脚踝,庆生既心疼又气恼。
“也不知如何处理的那些个混账东西,不行,我得问问玄十去。”
说罢庆生便想起身出去,青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重新拽回来。
“算了,现在天色太晚,等明天天亮以后再问也不迟。”
看出公子的状态不好,庆生扶着他躺下,为他掖了掖被子,语气柔和下来。
“公子,您躺下休息吧,我把蜡烛熄了去。”
房间内陷入一片昏暗,唯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缝隙洒在地面。
青木内心也如同这照射进来的一抹月光,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