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一个人以宏观角度活在不同的时期。
这乍一听虽然很稀奇,但的确客观存在。
毕竟面前这个老渣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由不得镜流不信。
总之,夏无忧的解释勉强让大家都有了台阶下。
至于镜流会不会吃醋?
那是必然的结果。
某些爱,从始至终都是自私的。
这一点无可避免。
若是没有夏无忧,镜流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哪怕最终灵魂即将归寂,陪伴她的,也肯定是手中的剑刃。
这世间有着太多的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镜流扪心自问,如果自已是在一切尚未开始前就知道这家伙的底细。
那么她决然不会再去加入到这场名为爱情的角逐当中。
两情相悦的爱情是给予彼此自私的权利。
镜流可以做到放弃自私,可以接受没有上的满足。
因为除此之外,她与夏无忧之间依旧还有着更为深刻的羁绊。
爱情,其实也仅仅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一笔彩绘罢了。
哪怕抛去男欢女爱,她同样可以在脆弱的时候选择依靠对方,而对方也肯定不会吝啬将胸膛给予自已。
但现在……
自已都被这家伙彻底吃干抹净了,说不定连哪里最敏感都被这混蛋摸得一清二楚,早就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就像是那本禁忌知识一样。
当她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啊,凑合过呗,还能离是咋滴?
况且如果自已不把位置占住,反倒是让白珩这死妮子抢了去的话……
总感觉会更难受一些。
“罢了……”
被深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镜流今日算是确切体会到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不是说还要去看望若霜妈妈么?走吧。”
言罢,镜流率先朝巷子外走去。
可还没等她迈出第三步,身子便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镜流,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我会弥补的,我保证。”
夏无忧十分无耻的单手抱住了面前的镜流,并且侧边的另一只手显然也没有松开白珩的打算。
一边是无数次甘愿为自已献出生命,哪怕在最后,也依旧想要努力让自已活下去的天降。
一边是自儿时起便始终陪伴在身侧,重要到灵魂都铭刻下彼此痕迹的青梅。
无论是哪边,夏无忧都不想放下。
他曾不止一次的让白珩感到失落,不止一次的令镜流感到痛苦。
他当然也知道世界从不会围绕着一个人转。
所以现在,他才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大家都不会太过神伤的终局。
他只是想让每一个他所深爱的女孩,拥有一个足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
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呵,你拿什么保证?”
“就拿我的命。”
“……”镜流眼神闪动,玉手再度紧握成拳。“你就是这样哄女孩子的?不觉得很油腻么。”
“那我就把这些年的积蓄都给你。”
夏无忧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档。
他丝毫没有为自已这逆天的发言感到半分耻辱,甚至还很骄傲。
“……”
“你不知道吧镜流,你等了我七百九十九年四个月零一天,但蜀黍我走的路…可是你的整整两倍之多呢。”
夏无忧明白自已此时此刻或许该说些什么高情商的话来安抚一下镜流的情绪。
但那显然没有直捣黄龙来得管用。
到手的兔子还能让她给跑了?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夏无忧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儿。
既然镜流肚子里仍然有怨气,那作为她的丈夫,他理应狠狠的替对方泄泄火!
眼下自已这具用伪神之力重塑的身躯虽算不上顶级,但也绝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
“你……你疯了?”
镜流的语气渐渐染上颤音,身体也不自然的绷紧了些许。
因为,她似乎已经被身后之人“持刀”威胁住了。
“镜流……”
夏无忧口中呼出的灼气轻轻拍打在镜流的耳背之上,导致她冷不丁打了个寒碜。
“感受到了吗?ta在为你而跳动。”
随着夏无忧的后半句脱口而出,霎时,少女脸颊上数百年未见的景色再度显现,那绯红的皮肤与油漆桶中刚刚捞出的赤彩也几乎别无二致。
很显然,镜流红温了。
那明显不是被气的。
而是某种……更为纯粹的罕见情绪。
“……无…无耻!”
原本清冷的声线在此刻变得甚至有些破音。
镜流踉跄着逃离出了夏无忧的绝对领域,随后屈辱的双手紧抱住自已,向着某个方向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期间,她甚至不敢再与夏无忧有哪怕半分的视线交错。
一旁的白珩已经看呆了。
就连手中的琼实鸟串都不小心掉了一串。
短短片刻的功夫,她已经从一开始迷迷糊糊的头顶冒泡泡,到手足无措的百口莫辩,再到最后的震惊当场。
在察觉到幽暗的小巷里此刻就剩她与对方两人时,白珩也莫名的感觉自已的腿肚子有些打颤。
她强撑起笑容,有些弱声弱气的拉了拉夏无忧牵住自已的手。
“那个……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见状,夏无忧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小孩子不要学,这是非常规手段。”
“额……那她就这么走了,你不去追她吗?”
看着巷口外的街景,以及镜流最后离开的方向,夏无忧语气松缓,摇头道:“不着急,她只是回娘家了。”
此番排雷工作十分辛苦,但好在是勉强安稳下来了。
夏无忧觉得自已应该摄取一些能量。
旋即,他便盯上了白珩手里仅剩的一根琼实鸟串。
“给我咬一口。”
白珩闻言浑身一震,俏脸上晕染的羞红怎么也止不住,就连那安放于靴子里的玲珑脚趾,也不由蜷缩成了一团。
“这,这个……不,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搞快点,我都快饿死了。”
白珩的瞳孔猛然紧缩,并在心底里发出了惊世骇俗的爆鸣。
他他他!他原来这么饥渴的吗?
我该答应他吗?
可是他都快凑上来了!
但明明镜流才前脚刚走啊!
完了完了!
算了不管了!
白珩从不会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所以这一次,她也同样秉承着这一原则。
脑子里一团浆糊,双眼猛地闭上,两只手也十分小女生的化作了向下扑闪的翅膀。
天呐,天呐,要来了吗?
感觉有点幸福。
又有点刺激。
甚至……还有些背德?
不对不对,镜流说过她不介意的。
所以,应该,大概,是可以的吧!
该死的,我好紧张啊!第一次开星槎都没这么紧张!
话说,我可以睁开看一眼吗?
就一眼。
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夺走我的——
……
我的琼实鸟串?
女孩人生当中的第一次接吻很少有人会在途中睁眼,但白珩这只小狐狸本就是个不安生的主。
也幸亏她选择了睁眼。
不然,手里的琼实鸟串可就快要被某人偷偷吃光了。
看着那仅剩下最后一团的琼实鸟串,白珩顿时就炸毛了。
“呜哇!天轲!你混蛋!”
“哈哈哈哈,我又不是没打过招呼,再说了,你不是都默认了嘛~”
夏无忧嘴里嚼着东西,说话口齿不清。
“我不管!你还我的琼实鸟串!”
白珩气急攻心,尾巴毛都直接竖立了起来。
这下子还真就是赔了鸟串又折兵,气煞人也!
“可是鸟串已经进我肚子里了啊。”
夏无忧说着,拍了拍肚子,发出噗噗噗的鬼动静。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你赔我鸟串!”
白珩越喊越委屈,小珍珠也在眼眶里打转,就差没当场扑倒在地上来回打滚了。
“好啦好啦~鸟串没了再买不就是咯,我赔你点别的。”
闹腾间,白珩感觉自已的下巴好像被人抬了一下。
唇瓣上也似乎涌上了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是琼实鸟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