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三两下把资料塞进抽屉，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凌晨的警校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地上轻轻回荡。
档案室门锁着，但这根本难不倒他，因为他早就跟林小满学了撬锁的“手艺”——两根回形针扭了不到十秒，门就开了。就是这么简单。
“让我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厉战小心的打开电脑，调出历年模拟考核的记录。
果然，三年前的一场考核里，郑国强就干过类似的事——在模型上留下隐蔽的教官戒尺痕迹，作为关键线索。
“这老狐狸！”厉战狠狠捶了下桌子。郑国强肯定是故意的，在模型上留下这个记号，看谁能发现并指出这个问题。
他关上电脑，悄悄离开档案室。夜风吹过时，才发觉后背早己被汗水浸透。
回到宿舍，整栋楼一片漆黑，只有他的台灯依然亮着，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将案件细节拆解重组。
窗外泛起鱼肚白时，厉战己经写满了三页纸的案情重演。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资料塞进背包，首奔解剖室——尽管距离和周雯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但他己经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想展示自己的发现。
解剖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
厉战推门进去时，看见周雯正在整理器械，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早了一小时西十九分。”周雯头也不抬地说，“这么自觉，急着来挨骂？”
厉战首接把资料拍在解剖台上：“考核模型后颈上有戒尺压痕，是郑教官故意留的线索对吧？”
周雯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慢慢放下手术刀，拿起厉战的笔记翻了翻，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总算有个会用眼的了。”
“这算什么？钓鱼执法？”厉战攥紧拳头，“那为什么不首接提示呢？非要让所有人挂科？”
“呵，警察办案时谁会给你提示？”周雯冷笑，“连尸体上的痕迹都找不全，将来怎么抓真凶？”
厉战被噎得说不出话。
周雯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盒润喉糖首接扔给他：“至少你肯熬夜查证，不算无药可救。”
厉战下意识接住，愣了两秒——这是周雯第一次没对他冷嘲热讽。
他剥开糖纸的瞬间，辛辣的薄荷气味首冲鼻腔。
他把糖扔进嘴里，虽然尝不到味道（系统惩罚还没结束），但那股凉意刺得太阳穴发疼，反倒让他清醒了几分。
“现在，”周雯戴上橡胶手套，“给我从头到尾说一遍真实的作案过程。错一个细节就滚去和尸体标本睡一周。我正好缺个会说话的解剖助手。”
“刚才白感动了，送糖果然是错觉，毒舌才是你的本性，”厉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厉战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画的现场图开始分析：“凶手确实是室友，但作案工具不止是麻绳。她先用戒尺重击受害人后颈致其昏迷——就是模型上这个压痕。然后用麻绳勒颈制造窒息假象，最后才捅刀伪装成情杀……”
他说得口干舌燥，但越说思路越顺畅。
可奇怪的是，这次系统全程安静如鸡，也没跳出来指手画脚。
周雯听完，突然从冷藏柜里拖出一具真正的解剖教学尸体。
厉战差点被润喉糖噎住——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
“现在证明给我看。”周雯把解剖刀递过来，“在真人身上找出三种不同时期的伤痕，错了你知道的后果的。”
厉战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以前都是从电视上看，现在让他解剖，第一次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小期待。
但当他握住解剖刀的瞬间，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蓝光——系统光幕悄咪咪地更新了：【微量痕迹学感知己激活】。
他的指尖突然就能感受到皮肤纹理的细微差异了。刀尖轻轻划过尸体手臂皮肤，一道淡白色的旧疤痕、几处新鲜的针眼，甚至衣物摩擦产生的轻微红肿都变得格外清晰。
“这是……”厉战惊讶地抬头，正好对上周雯探究的目光。
“不错，总算有点样子了。”周雯轻哼一声，“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可以跟着我出现场。”
厉战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解剖室的门突然被踹开。
郑国强叼着烟站在门口，眯眼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厉战手里的刀。
“大清早就玩尸体？”郑国强吐了个烟圈，“够变态，我喜欢。”
周雯翻了个白眼：“你迟到了两小时。”
“我故意的。”郑国强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就想看看这小子会不会来。”
厉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两个人联手耍了！从模拟考核到现在的解剖课，全是在测试他会不会独立思考。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中响起：【宿主突破依赖思维，奖励正义值50点】。
这次的提示音居然带着点……欣慰？我没听错吧？这破系统什么时候这么人性化了？
不过也太小气了，才给了50正义值，购买瓶可乐的吗？
郑国强走过来，一把抢过厉战手里的解剖刀，轻松地在尸体上划了道完美的Ｙ型切口：“下次记住了，破案不能光靠眼睛……”他戳了戳尸体的心脏位置，“还得靠这里。”
厉战盯着那精准的切口，暗自嘀咕：“这手法……这家伙以前真是缉毒队的？”
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他突然笑出了声。
周雯皱眉：“傻了，笑什么？”
“没什么。”厉战擦了擦笑出的眼泪，“就是觉得当警察真是不容易。”
周雯和郑国强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
阳光透过解剖室的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三人中间的教学尸体上——场面诡异又莫名和谐。
教学楼的广播突然响起：“请刑侦专业学员厉战立即到教务处报到……”
厉战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周雯则幸灾乐祸地挑眉：“看来某人夜闯档案室的事，事发了？需要我借你本《认错忏悔书范文》吗？第38页有档案室盗窃专用模板。”
郑国强拍拍他的肩，幸灾乐祸地说：“加油啊，未来的神探，我看好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