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得厉战鼻腔发痒，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睁开眼，就看见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上有一道裂缝，那形状像条扭曲的蛇，感觉随时准备绞杀猎物一样。
全身的肌肉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一样，连抬一下手指都费劲。
真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醒了？”周雯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她正往输液架上挂新药瓶，白大褂袖口沾着血迹，眼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你知道你血液里的毒素浓度够毒死一头牛吗？”
厉战张了张嘴，嗓子干得冒烟。
周雯小心地托起厉战的头，喂他喝了小口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时，像刀割一样疼。
“王大柱呢？”厉战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隔壁病房，总算是活下来了。”周雯调慢了点滴速度，“你再晚十分钟送解毒剂，他就得去跟阎王爷打麻将了。”
她推了推眼镜，“不是我说，你俩真是命大，这种改良蓖麻毒素通常三分钟内就能要人命。你们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了。”
“……命大……运气……好……”厉战微弱地点点头，好半天才吐出这几个字。
厉战试着动了动腿，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他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
忽然，系统光幕悄无声息地浮现在眼前：
【毒素己清除，正义值余额：1250】
什么情况？他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上次不都清零了，怎么突然1250了？
昏迷一下暴富了？
不可能是救出早餐摊老板娘女儿的奖励，系统没有那么大方。
蓦地，他想起来了——? 因为救他人而非自救才加了1000。
病房门被推开，林小满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右胳膊还吊着绷带。
她看见厉战醒了，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交代了。幸好你醒啦。”
“命硬……阎王不收。”厉战喘了口气，扯了扯嘴角。“杜红梅和其他人呢？”
“早没影了。”林小满拖了把椅子坐下，扯到伤处“嘶”了一声，“只抓了两个小喽啰，屁都不知道。那个陈博士和杜红梅早从地下车库溜了。”
她掏出手机，“不过还是有收获的，我拍了这个。”
手机上是张模糊的照片，拍的是叶氏制药地下二层的某个房间。
墙上贴满了儿童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标着数字和日期。
厉战眯起眼睛，看到有些照片上的孩子手腕处被红圈标出——隐约能看出某种烫伤痕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地问：“小雨怎么样了？”
周雯和林小满交换了个眼神。
林小满压低声音：“那孩子从救出来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说，就缩在墙角画画。心理医生说这是严重创伤后的缄默症。”
“什么画？”
“奇怪的房子。”林小满翻出另一张照片，“带高烟囱的，窗户全是黑的。”
厉战心头一震。
这画风和之前张小虎妹妹画的几乎一模一样。
当时他在城中村小虎家第一次看见时，就觉得那阴郁的氛围令人毛骨悚然。
他攥紧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周雯一把按回去：“不要命了？你体内毒素刚清完！别逞强了！”
“我得见见那孩子。”厉战扯掉手背上的针头，“这事比你们想的严重得多。”
“真是服了你了！”周雯骂了句脏话，但还是心软的找来辆轮椅。
“谢谢！麻烦周法医了。”
“少来这套，别作死再让我救，少给我找点麻烦，我就谢谢你了。”
“我尽量！”厉战说着己经撑着床沿挪到了轮椅上。
厉战坐在轮椅上，自己推着去儿科病房区。他从未如此强烈地感觉自己像个废人，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任务：
【解救被标记儿童（时限7天）】。
【难度★★★★】
【任务奖励200正义值】
这破系统抠搜劲又上来了。
小雨被安排在角落的单人病房。透过玻璃窗，厉战看见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病床上，手腕处缠着绷带。
一个穿警服的女警正在床边轻声说着什么，但小雨却毫无反应，只是机械地在纸上画着同样的房子。
林小满嘶哑着声音，“小雨被绑架三天里，除了手腕的烫伤，身上还有多处电击痕迹。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真是猪狗不如！”
厉战轻轻地敲了敲门，女警走出来摇了摇头：“还是不说话。医生说她可能目睹了极度暴力的事件。”
“让我试试吧。”厉战推着轮椅进去。
病房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药膏的味道。
小雨听到轮椅声，身体明显抖了一下，但没抬头。
厉战注意到她左手握笔的姿势很别扭——小指和无名指僵首着，像是受过伤。
他慢慢靠近，看见小雨正在画的房子烟囱旁边多了个奇怪的符号，像是字母“D”和“M”叠在一起。
“这个符号我见过。”厉战轻声说，“在张小虎妹妹的画里。”
小雨的手突然停住了。
她慢慢抬头，眼睛大得吓人，黑眼珠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
厉战注意到她的瞳孔不正常地扩张着，像是长期处于黑暗环境中的动物一样。
“张小虎……”小雨的声音细如蚊蚋，“还活着吗？”
厉战和林小满同时屏住了呼吸。这是小雨被救后说的第一句话。
“应该活着吧。”厉战向前倾身，声音低哑，“他和妹妹都失踪了。”
小雨的嘴唇颤抖起来：“妹妹……也被标记了？”
厉战轻轻拉起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生怕一不小心弄疼她。
底下的皮肤上赫然烙印着一个硬币大小的疤痕，图案是缠绕在一起的两条蛇，蛇头组成字母“D”。
“杜红梅的标记。”厉战瞳孔骤缩。
系统光幕同步弹出提示：
【确认“家族标记”，任务线索更新】。
小雨突然抓住厉战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肉里：“他们要凑齐十二个……满月那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我听见那些穿白大褂的人说……要最好的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