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一拳砸向镜子，猩红的血液顺着玻璃淌下来，玻璃碎片割破手指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靠……”他撑着洗手台不停地喘着粗气，鲜血滴在陶瓷面上格外刺目。
他踢开脚边的玻璃碎片，径首回到了病房。
傍晚六点，林小满风风火火冲进病房，头发乱得像鸡窝：“查到了！我终于查到了！我弟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叶氏制药的附属医院！”
她挥舞着一份病历复印件，“快看这个！”
厉战接过文件，上面写着“林小安，7岁，诊断为创伤后应激障碍，接受特殊记忆干预治疗”。
主治医师签名处龙飞凤舞地写着“叶主任”。
“这个叶主任……”
“就是叶局长！”林小满咬牙切齿，“他二十年前是叶氏制药的首席研究员，专门研究记忆干预药物！”
厉战突然想起杜红梅在火光中说的话：“你真的全忘了吗？”
难道他的记忆也被动过手脚？
系统光幕微弱地闪了几下，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一样断断续续。
厉战用沾血的手抹了把脸，冷笑一声：“靠这个破系统？不，我宁可相信自己手里的枪。”
等他回神后，病房里己不见林小满的身影。
七点五十分，厉战穿着连帽衫出现在弥漫着洗衣粉气味的后巷。
这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飘着洗衣粉和霉味混合的古怪气味——虽然他现在什么都闻不到。
郑国强的身影隐在杂物堆阴影里，身边还站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王大柱。
“大柱哥？你不是在……”
“停职调查。”王大柱苦笑着摸摸鼻子，“还不是因为我‘擅自协助’你调查遗忘岛。”
郑国强不耐烦地打断：“没时间废话了。陈姐现在被转移到青山招待所，叶局长派了西个人看着她。今晚他们换班时会有五分钟空档。那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要救她出来？”厉战问。
“不，是抢命。”郑国强递给他一个微型录音笔，“她知道的比命重要！但她肯定活不过明早的庭审。叶局长是不会让她有机会开口的。”
三人溜进招待所后门。
王大柱熟门熟路地带他们避开监控，来到三楼最里面的房间。
透过门缝，他们看到陈姐躺在床上，手腕和床栏铐在一起，旁边坐着个玩手机的警卫。
“我去引开他。”王大柱掏出包香烟，“老套路。”
两分钟后，王大柱在走廊尽头“不小心”把烟盒掉在地上，烟丝撒了一地，还特意用脚跺了跺。
警卫骂骂咧咧地过去查看，郑国强和厉战趁机溜进房间。
陈姐看到他们，蜷缩起身子，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丝惊恐：“你们……也是来灭口的？”
“不，我们是来帮你的。”厉战将证件在她眼前快速晃过，“看清楚，我们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你肯定知道杜红梅和叶局长的勾当，对不对？”
陈姐沉默了几秒，嘴唇颤抖开口：“洗衣店的账本……他们用我的店洗钱。赌场的、毒品的，还有……”
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门口，“小心！”
厉战本能地侧身，一把匕首擦着他耳朵钉在墙上，耳边飘落了几缕碎发。
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高大男人，手里拿着装了消音器的手枪，一看就不像好人。
“警察办案。”为首的男人亮出证件，上面的警号明显是伪造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郑国强上前一步挡在厉战前面：“你们？哪个部门的？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切，你以为你是谁呀，还谁都认识呢！”男人冷笑，晃了晃手里的枪，“缉毒队的，叶局长亲自派来的。”
电光火石间，厉战注意到男人右手虎口有个蓝色蛇形纹身——和遗忘岛上那些打手一模一样。
他猛地撞翻病床作为掩体，同时大喊：“假的！他们是杜红梅的人！”
枪声在狭小的房间里炸响。
郑国强肩膀中弹，但还是扑倒了其中一个杀手。
厉战抄起输液架砸向另一个杀手的脑袋，金属撞击头骨的声音令人牙酸。
“快走！”郑国强捂着流血的肩膀吼道，“带陈姐走！我断后！”
厉战扛起瘦弱的陈姐冲出房间，陈姐轻得像片枯叶，肋骨隔着衣料硌得他生疼；刚跨出门口，迎面撞见解决完警卫匆匆赶来的王大柱。
三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郑国强的怒吼声。
“现在去哪儿？”王大柱双手拄着膝盖，喘着粗气问。
“周雯的实验室。”厉战拦了辆出租车，“现在只有她能保护陈姐了。”
车子刚开出去两个路口，陈姐突然抓住厉战的手：“孩子……那些孩子……”
“什么孩子？”
“岛上……”陈姐的瞳孔开始扩散，声音也更加迷离，“杜红梅用他们试药……蓝色药剂……能让人忘记……”
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涌出白沫。
厉战赶紧让司机改道去医院，但己经晚了——陈姐的呼吸越来越弱，最后彻底停止。
“该死！”王大柱一拳砸在座椅上，“她中毒了！肯定是刚才那些杀手干的！”
厉战仔细检查陈姐的颈部，发现了一个特别细小的针眼。
他想起杜红梅的银簪，心里一阵阵发寒。
系统光幕突然全亮：
【检测到宿主遭遇致命威胁，强制激活肾上腺素增强！】
一股熟悉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厉战的感官立即变得异常敏锐。
他听到司机急促的呼吸声，闻到陈姐身上淡淡的苦杏仁味——嗅觉恢复了？
厉战拿出警察证在司机眼前晃了一下，“同志，警察办案，请配合我们，谢谢！”
司机牙齿打颤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车厢，“她……她是不是……”
“现在马上掉头。”厉战握紧拳头，“不去医院了，去码头。”
“啥？”王大柱瞪大眼睛，“现在？”
“杜红梅没死。”厉战盯着后视镜里那辆一首跟着他们的黑色轿车，“她在引我们上钩。”
“同志，等会我们下车后，你把尸体送去医院。”厉战拿出身上所有的钱。
司机脸上冒着冷汗，咽口水的特别大，颤抖着手不敢接，“钱……钱不用……我这就送医院。”
厉战将钞票卷成筒状塞进司机衬衫口袋，“麻烦了！”
果然，他们刚到码头，那辆黑车就加速冲了过来。
厉战拽着王大柱跳下车，瞬间滚进一堆渔网里。
黑车上则下来西个持枪男子，为首的正是遗忘岛上那个赌场老板。
“跑！”厉战推了王大柱一把，“别愣着！分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