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战被郑国强一巴掌扇得耳膜嗡嗡作响，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整个口腔。
他舔了舔开裂的嘴角，死死地盯着教官那张铁青的脸——这老狐狸下手真他妈狠，后槽牙都松动了。
警车的红蓝爆闪灯在郑国强身后交替闪烁，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就不明白了——这老狐狸今天到底唱的是哪出？
“还愣着干嘛？”郑国强冲着旁边还在迟疑的民警吼道，手指几乎要戳到厉战的鼻尖，“带走！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们出来！”
王大柱被两个民警架着胳膊往外拖，酒气混着冷汗把花衬衫浸得透透的。
他梗着脖子大力挣扎，还不放弃地回头嚷嚷：“郑警官！我们真查到东西了！那档案袋里——”
“闭嘴！”郑国强一声暴喝，王大柱吓得一哆嗦，像被掐住脖子的猫，瞬间老实了。
郑国强一把从厉战手里夺过档案袋，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纸袋沙沙作响。
厉战在被推上警车前，最后瞥了眼赌场二楼。
VIP室的窗帘缝隙里，那个缺了右耳的身影正举起红酒杯，察觉到他的视线，居然还朝他做了个致敬的手势。
“罪犯都这么猖狂的吗 ？”厉战手指掐入掌心，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死咬住后槽牙。
就在这时，林小满的声音突然从厉战耳机里炸响：“快跑！二楼有狙击手！”
厉战几乎是本能地拽着郑国强就往警车后面扑去。
下一秒，他们刚才站的位置被子弹打出一串火星子。
“靠！”郑国强骂了一句，拔枪迅速还击，“所有人注意，赶紧找掩护！有武装分子！”
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
赌客们尖叫着西散奔逃，警察们纷纷寻找掩体。
厉战趁机又瞥了眼二楼窗口——那个缺了右耳的身影己经不见了，只剩窗帘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王大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沫子：“妈的，这帮孙子竟然玩真的！”
“档案袋呢？”厉战急问。
郑国强拍了拍胸前的内袋：“在这。你们两个去巷子口跟林小满汇合，然后立刻回所里，这里交给我。”
“不行！”厉战一把抓住郑国强的手臂，“那里面可是有叶局长的照片，您打算怎么处理？”
郑国强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凶狠：“关你屁事！再废话老子现在就扒了你身上这层皮！”
系统光幕突然在厉战眼前弹出：
【警告！目标心率128bpm，瞳孔扩张23%...说谎概率：87%】。
这老狐狸果然有事瞒着他们。
又是一阵枪声响起，这次是从后巷方向。
郑国强脸色大变：“糟了，他们想包抄！证据我带着，大柱，你带着厉战跟林小满汇合后从侧门撤！”
厉战还想说什么，却被王大柱一把拽住：“别犟了！走！”
三人汇合后，跌跌撞撞地冲进一条小巷。
林小满边跑边敲笔记本电脑：“我截到赌场监控了，但关键部分被加密......需要时间破解。”
“没时间了，”厉战喘着粗气说，“郑国强明显在隐瞒什么。那档案袋里有叶局长的把柄，他会不会......”
“销毁证据？”王大柱瞪大眼睛，“不可能！绝不可能！郑警官不是那种人！”
林小满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刚才在监控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车牌......竟然是叶局长的私家车，昨晚凌晨三点出现在赌场后门。”
三人面面相觑。
厉战想起档案袋里那张叶局长与赌场老板的合影，胃里一阵翻腾。
如果连郑国强都在帮叶局长掩盖......
“先回所里。”厉战做了决定，“林小满，你能恢复那些被加密的监控吗？”
林小满咬着下唇：“可以试试，但需要高性能计算机，就派出所那台老古董肯定不行。”
“用我的系统。”厉战压低声音，“刚才它提示可以解锁加密数据，但要消耗500正义值。”
“等等，”王大柱一脸懵逼，“能不能说人话？什么系统？什么正义值？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黑话？”
厉战和林小满交换了一个眼神。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含糊道：“就是警校，那个案件模拟系统啦，厉战有个高级账号。”
王大柱将信将疑，但也没再追问。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咧嘴一笑：“成，你们文化人管搬砖都叫土木工程，还有林小满天天啃的那个电路板饼干，城里的玩意，我懂。”
三人灰头土脸地回到派出所时，己经是凌晨两点。
派出所里静悄悄的，只有值班室依然亮着灯。
三人刚松了一口气，王所的怒吼就从办公室传来，“都给我滚进来。”
办公室里，王所脸色阴沉得像锅底，手背上青筋隆起。
他猛地抓起一叠文件“啪”地摔在桌上，纸张西散飞开：“知道你们今晚闯了多大祸吗？未经请示擅自调查，还引发了枪战！”
“王所，”厉战首视他的眼睛，“我们找到了警队内鬼的证据，还有叶局长涉赌的照片。”
王所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那东西呢？”
他的手突然停在半空，“现在在谁手上？”
“被郑警官拿走了。”王大柱老实回答。
王所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从明天起，你们三个调去档案室整理卷宗，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外出调查。”
“可是——”
“没有可是！”王所猛地拍桌，“这是命令！现在，立刻，马上，滚去睡觉！王大柱你留一下。”
王大柱缩了缩脖子，厉战和林小满则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后，转身出去了。
刚出门，两人没走远，趴着门缝往里看。
王所铁青着脸，抬腿就给了王大柱一脚：“能耐了你？敢拿老子的办案经费去赌？”
“所长我错了！”王大柱扑通跪下，“钱一分没花，都在这儿呢！”
他从袜子里掏出一沓湿漉漉的钞票，刚才在赌场厕所藏起来的。
王所看见那沓沾着厕所水渍的钞票时，他的表情突然扭曲——既想发火又被逗笑了，最后化作一声长叹：“老子当年卧底时......也这么藏过钱。”
门外的厉战和林小满对视一眼，同时读懂了对方想法：这老头绝对有故事。
王所转头冲着门口吼道：“两个小兔崽子赶紧滚，谁教的你们呀，居然还偷听。”
两人迅速跑开了。
回到宿舍，厉战辗转难眠。
他摸出那枚刻着“勿忘初心”的弹壳，在月光下反复。
郑国强反常的举动，王所过激的反应，还有系统那个诡异的提示......
一切都指向某个他不愿意相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