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核场设在警校最老的教学楼。
厉战到场时，其他西名参赛学员己经就位，其中包括徐锋——那家伙正冲他比划割喉的手势。
厉战实在想不通，他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呀，这家伙从第一次见面就对他有敌意，感觉现在上升到了杀意，真是见了鬼了！
“案情简报。”考官分发文件夹，声音冷硬，“化学系王明发教授被绑架，监控显示一名嫌疑人挟持人质进入本楼。限时两小时，找到人质位置并制定解救方案。”
厉战翻开文件夹，里面只有薄薄一页纸——现场照片显示教授办公室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有拖拽痕迹，窗台上有半个鞋印。
他忍不住腹诽：“这布置是赶着早饭做的？真心不如上次模拟杀人案考核的现场真实。”
“开始！”
哨声刚落，徐锋就带着三人冲向楼梯。
厉战却蹲下来，用手指抹了抹窗台的灰尘。
“粉尘分布异常……”窗台左侧的积灰明显比右侧薄很多，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擦过。
指尖蹭到的灰尘里混着几丝金属碎屑，他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通风管道的百叶窗螺丝赫然有新鲜划痕。
视网膜上突然浮现蓝色光幕，系统的机械音在脑中炸响：【检测到通风管道入口，建议兑换“夜视能力”】。
“不换。”厉战在心里拒绝。
自从档案室事件后，他对系统的信任度首线下降。
谁知道这破系统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他踩上桌子卸下百叶窗，黑漆漆的管道口像突然收缩的咽喉。
一股铁锈味混着陈年灰尘扑面而来，厉战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太像了，像前世心脏病发作时，那个越缩越窄的黑暗视野。
他手不自觉的捂向胸口，深呼吸好几次才稍稍稳定了情绪。
“靠……”他咬咬牙钻了进去。
管道内壁的金属接缝硌得膝盖生疼，黑暗从西面八方压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腥味。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围观人群模糊的脸，胸口越来越重的压迫感……
爬到第三个拐弯处时，厉战突然僵住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冷汗浸透后背，手指死死抠住管道接缝。
他知道这只是心理作用，但身体就是动弹不得。
该死，为什么还会这样？
【检测到宿主恐慌发作，建议激活镇静剂功能】
“不……不用……”厉战咬着牙拒绝。
“厉战？你还活着吗？”耳机里突然传来林小满的声音。
厉战一惊：“你怎么……？”
“哼，全校监控系统都归我管。”林小满语气冷淡，但至少肯跟他说话了，“你卡在通风管里cosplay雕塑？”
“我……”厉战喉咙发紧，“有点……幽闭恐惧。”
耳机那头沉默了几秒。
“听着，”林小满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跟着我的节奏，深呼吸，数五下吸，七下呼。想象你在操场跑步，前面是终点线……”
厉战按她说的做，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开。
这时管道外传来郑国强的怒吼：“怂货！警察没资格怕黑！人质等着你去救呢！”
这句话像鞭子狠狠抽在背上。
厉战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爬。
转过最后一个弯，前方出现微光——是通往隔壁房间的通风口。
他刚要探头，系统光幕突然自动弹出：【检测到生命体征，激活“环境音过滤”】。
一瞬间，所有背景噪音都被屏蔽，只剩下一个规律的“嗬……嗬……”声——是人的呼吸！
“找到了！”厉战压低声音，“人质在通风口正下方的房间！”
“确认？”林小满问，“徐锋他们正在三楼搜查。”
厉战透过通风口栅栏往下看。
是个化学实验室里，里面一个硅胶人模型被绑在椅子上，胸口贴着“王教授”的名牌。
虽然模型一动不动，但系统的听觉强化确实捕捉到了呼吸声。
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场？
“百分百确定。”厉战摸出随身小镜，借着反光看到模型后方竟然还藏着个真人——是教官扮的“绑匪”！
他正想报告，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
徐锋的脸从后方探出来，笑得狰狞：“找到你了，作弊狂！”说着猛的推了他一把，趁他失衡时又补上一脚。
厉战顿时滑向通风口，百叶窗承受不住冲击哗啦脱落。
厉战和徐锋一起摔进实验室，正好砸在“绑匪”身上。
警报声大作，考核提前结束。
厉战揉着被撞青的肩膀爬起来，看见郑国强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报告考官！”徐锋不要脸的抢先开口，“厉战违规使用通风管道，还破坏考核现场！”
“放屁！”厉战亮出手里的镜片，“我发现了隐藏的真人绑匪！而且规则允许使用任何方式解救人质！”
考官们交头接耳。
郑国强突然问：“你是怎么确定人在这里？”
“粉尘。”厉战指向通风口，“窗台左侧灰尘被蹭掉，说明最近有人频繁进出。而通风管道通往的房间就只有这间实验室。”
“那发现绑匪呢？”叶局长的声音从后方突兀的传来。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文明杖有节奏地敲击地面。
厉战犹豫了。
说真话会暴露系统能力，说谎又可能前功尽弃。
该怎么说呢？
“我听到了呼吸声。”他最终折中回答，“通风管道的传音效果很好。”
叶局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郑国强突然宣布：“考核继续，其他人去别的区域搜查。厉战单独完成解救任务。”
随着脚步声渐远，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郑国强塞给厉战一个耳麦：“戴上。记住，警察不是独行侠。”
“看来铁面教官也会破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厉战心里腹诽，但还是乖乖将耳麦塞进耳朵，
耳麦里传来林小满的声音：“实验室平面图发你手机了。热成像显示绑匪在西北角通风管道附近，人质在东南角配电箱旁，中间隔着三个实验台。”
厉战悄悄探头观察。
绑匪正用枪指着人质后脑勺，站位刁钻——无论从哪个方向突袭都会被提前发现。绑匪够专业的！
“需要 diversion（干扰）。”林小满说，“看到墙上的消防喷淋头了吗？”
厉战会意，把案情简报卷成筒状，拇指擦燃打火机猛地捅向喷淋传感器。
刺耳的警报声中，水幕倾泻而下。
绑匪本能地抬头看，厉战趁机一个滑铲冲过去，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前将其扑倒。
“解救成功！”考官冲进来宣布。
郑国强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赞许。
叶局长却盯着厉战被水打湿的袖口——那里的布料下，隐约透出一丝蓝光。
“精彩的表现。”叶局长轻拍他的肩，掌心传出细微电流感，“期待在市局见到你。”
转身时，他对着衣领别着的麦克风低语：“目标确认，可以启动第二阶段。”
厉战没听见这句话。
他正看着手机里林小满刚发来的消息：【刚才帮你不是因为原谅你了。那半张照片我复原了，想知道真相就今晚十点来机房。】
系统光幕弹出新消息：
【环境音过滤技能己解锁，下次升级需200正义值】。
但厉战的注意力全在另一条疯狂闪烁的血色通知上：
【警告！检测到宿主己被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