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解剖室的日光灯灯管嗡嗡作响，厉战盯着不锈钢台面上的尸体，喉咙发紧。
星星玩具厂老板张富贵的死状极其诡异——面色青紫，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这个死法让人不寒而栗。
“中毒？”厉战戴上手套，小心地翻看死者手指，心里则在想是什么毒能让人笑着死。
周雯正在提取死者胃内容物，闻言头也不抬：“初步判断是乌头碱中毒，但……”她镊起一片微小的绿色碎屑，“胃里有这个。”
厉战凑近看，发现碎屑像是某种植物叶片，边缘己经部分消化。“这纹理像是茶叶？”
“聪明。”周雯把样本装进证物袋，“而且是高档普洱，我见过这个，一克顶你半月工资。”
正在这时郑国强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查清楚了，张富贵死前去了清风茶楼。”
“茶楼？”厉战皱眉，“一个玩具厂老板去那种风雅地方干嘛？”
“见客户。”郑国强扔给他一份监控截图，“叶氏制药的采购部主任。”
照片上张富贵正和一个西装男握手，桌上摆着精致的茶具。
厉战眯起眼——西装男袖口露出半截纹身，形状像条盘踞的蛇。
“对了，”郑国强冷笑，“联赛名单定了，你代表警校出战。”
厉战一愣：“现在？命案还没——”
“正因为有命案，才更要去。”郑国强意味深长地说道，“参赛的有省厅刑侦处的子弟，说不定能套出点线索。”
周雯突然冷笑：“所以你让菜鸟去当人肉窃听器？”
“胡说，我让他去赢比赛。”郑国强把文件拍在厉战胸口，“冠军能接触到的档案，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文件上烫金的“第十届刑侦技能联赛”几个大字晃得人眼晕。
厉战翻开内页，比赛地点赫然是：云顶茶园。
……
次日上午九点，厉战站在茶园入口的石阶上，背后是叽叽喳喳的警校观摩团。
林小满蹲在旁边啃电路板，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听说省公安学院今年派了个天才。”她突然出声，“据说是刑侦总队徐处长的公子。”
厉战刚要开口，一阵刺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转头看见一个身穿定制警服的瘦高男生，他身上古龙水混着若有若无的硝烟味，修得精致的眉毛下眼神锐利。
此刻男生正把脚踩在“禁止践踏”的警示牌上自拍。
手机壳印着刑侦总队的徽章。
“徐锋。”男生注意到厉战的目光，主动伸出手，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久仰‘人形扫描仪’大名啊。”
握手时徐锋突然发力，厉战感觉指骨被捏得生疼。
他心里暗骂：这人有病吧？第一次见面就给下马威！
系统光幕闪烁：
【目标右手食指第二关节有茧，左手虎口有陈旧疤痕，符合战术换弹夹磨损】。
“你玩枪？”厉战抽回手，不动声色地活动着手指。
徐锋笑容一僵：“业余爱好而己。”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听说你们学校最近死了个企业家？真可怜啊……查得怎么样了？”
厉战后背一凉——这案子根本没对外公布！徐锋是怎么知道的？
就在厉战思考如何回应时，比赛哨声响起。五十名参赛学员立即涌向茶园礼堂。
“各位选手请注意。”主持人敲了敲话筒，“本届刑侦联赛的赛题是——茶园谋杀案！”
大屏幕上显示出现场照片：一个中年男子倒在茶桌前，身旁茶具打翻，地上有搏斗痕迹，初步判断为他杀。
“你们有两小时勘验模拟现场并提交报告。”主持人微笑，“冠军将获得省厅特批的档案室调阅权限——包括三起未公开的公安部督办案件卷宗。”
“档案室权限？难怪这老狐狸非要我参赛……还非要拿冠军！”厉战心里暗想。
厉战跟着队伍进入一个布置好的豪华茶室。
硅胶制成的“尸体”趴在茶桌上，后心插着一把茶刀。
“老套。”徐峰嗤笑一声，“情杀？谋财？”
他故意用肩膀撞了下厉战，“‘人形扫描仪’你就别白费工夫了，去年你们滨海警校连刑侦大赛前三都没进。”
厉战翻了个白眼，没搭理挑衅，蹲下来检查“尸体”。
死者指甲缝里有褐色残留物，他刮了一点闻了闻——确认是茶叶，但发酵程度异常，像是泡了太久的陈茶。
“死者不是在这里被杀的。”厉战突然说。
徐锋立即发出夸张的嘘声“哇哦——我们的人形扫描仪’要升级成福尔摩斯了？要不要给你配个烟斗？”
厉战攥紧拳头，系统警告音在脑内尖锐鸣响：【宿主肾上腺素超标！建议兑换冷静剂】
“不换”厉战的拳头握紧松开了好几次，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为了冠军，我忍，我再忍……”
“茶渣。”厉战指着死者指甲，“这里的茶都是新泡的，但他指甲里的是浸泡过度的陈茶。说明他死前在另一个地方喝过茶。”
徐锋脸色微变，突然“不小心”踢翻了证物袋，茶渣撒了一地。
“手滑。”他咧嘴一笑。
“不行，要忍不了了，这个家伙真是欠揍，谁拦都不好使的那种！”厉战拳头硬了。
正在这时林小满突然插进来：“没关系，监控拍到了。”
她对着徐锋晃了晃手机，“要我回放你‘手滑’的精彩瞬间吗？”
徐锋悻悻地走了。
厉战冲林小满竖起大拇指，她却翻了个白眼：“专心查案，别惹事。”
接下来的勘察中，厉战发现更多疑点：茶桌下有被擦拭过的血迹，但形态不像刀伤喷溅；死者袖口沾着某种花粉；最奇怪的是，所有茶杯都没有指纹。
“凶手清理过现场。”厉战喃喃自语，“但为什么留下茶刀这么明显的凶器？”
系统突然闪烁：【建议激活“微痕分析”，消耗正义值80点】。
厉战犹豫了一下，“激活。”
【扣除成功，剩余正义值480，己激活】
厉战视野立刻变得清晰起来——他看见茶刀柄上有一道极细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金属物品刮过。
“茶刀不是凶器！”他脱口而出，“这是伪造的现场！”
林小满凑过来：“怎么说？”
“真正致命伤在颈部。”厉战掀开“尸体”衣领，露出下面的硅胶皮肤——有一处极隐蔽的针孔，“凶手用毒针杀人后，故意插上茶刀混淆视听。”
“那茶渣怎么解释？”
厉战思索片刻，突然冲向门口的值班表：“查到了！死者是茶园老板，今天本该去参加茶叶品鉴会，却临时来了这里。说明凶手提前知道他的行程……”
他飞快翻看工作人员名单，目光停在某个名字上：“这个品茶师李强，资料显示他今天请假，但两小时前有人用他的门禁卡进了储藏室。”
“稍等！”林小满立刻黑进系统调监控：“找到了！是个戴帽子的男人，但……”
她放大画面，“他故意避开了摄像头，没拍到正脸。”
厉战盯着监控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缺了一截——和星星玩具厂保安队长的肢体特征高度吻合！
“凶手提前两小时混进来，在储藏室用陈茶招待死者，下毒后再布置成茶刀杀人。”厉战迅速整理思路，“他熟悉茶园运作，很可能是内部人员。”
林小满拽住厉战，指着屏幕：“等等，你看！他离开时掉了这个。”
画面角落有个反光的小物件。
厉战冲回现场，在墙角找到了——一枚袖扣，背面刻着“叶”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