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感知……
是身体砸在冰冷地面的震动……
是温热的鲜血从后心巨大空洞涌出、浸透衣衫的粘腻……
是前方……沈清歌那剧烈波动、带着巨大惊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银色光芒……
是通道入口……黑衣人那重新稳固、却似乎……更加冰冷的……黑洞般的凝视……
还有……
石室角落……
那彻底裂开的暗紫色虫蛹里……
苏小雨小小的身体……无力地……滑落出来……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覆盖着薄薄暗紫色甲壳的小手……无力地垂落……
那双……空洞茫然的眼睛……似乎……极其极其艰难地……转动了一下……
茫然地……望向……我瘫倒的方向……
灰败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滴……极其细微的……透明的……液体……
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滴在……冰冷……布满灰尘的……岩石地面上……
砸开……一朵……无人看见的……小小水花……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暴虐的空间波动！猛地从通道入口的黑衣人身上爆发！
他覆盖着流动阴影的面容下，那双纯粹漆黑、如同黑洞般的眼眸……死死地……锁定在我……那彻底黯淡、如同破碎琉璃的左眼上！
那目光……充满了……一种被蝼蚁所伤的……冰冷的……暴怒？！以及……一种更加深沉、更加……贪婪的……渴望？！
他覆盖着阴影的手……缓缓抬起……
周围的空气……瞬间被抽干！空间如同被揉皱的纸张般剧烈扭曲！一个……更加深邃、更加不稳定的……空间漩涡……在他掌心……疯狂凝聚！散发出足以碾碎星辰的……毁灭气息！
目标……依旧……是我！或者说……是我左眼里……那刚刚展现了“源初代码”气息的……残骸？！
沈清歌挡在我身前的身影猛地绷紧！璀璨的银光再次暴涨！她被我洞穿的左手鲜血淋漓，却依旧死死按在胸前某个位置！掌心那沸腾的淡金色血液中，更加古老、更加复杂的银色符文疯狂涌出！在她身前构筑起一层层流转不息、如同叹息之壁般的……法则屏障！
“你敢！” 她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第一次带上了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银光如同燃烧的恒星！
黑衣人没有回应。
只有那掌心疯狂旋转的空间漩涡……散发出的毁灭气息……越来越强！越来越……不稳定！
石室……在这两股超越凡俗的力量对峙下……发出最后的呻吟！巨大的岩石块开始崩落！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整个空间……摇摇欲坠！
死亡的冰冷……再次扼住了咽喉！
然而……
就在这最终对决一触即发、整个石室即将彻底崩塌的瞬间——
异变……再生！
那滴……从小雨眼角滑落、砸在地面的……透明的泪水……
接触冰冷岩石的刹那……
极其极其细微地……
泛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色……涟漪？！
紧接着！
一股……微弱……却……纯净到不可思议……带着一种……悲悯……与……守护……的……意志……
如同沉睡的种子……被巨大的悲伤和毁灭唤醒……
猛地……以那滴泪水为中心……扩散开来！
嗡——！！！
这股微弱却纯净的意志……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瞬间……打破了石室里……那毁灭性的能量平衡！！！
黑衣人掌心疯狂旋转的空间漩涡……猛地……剧烈波动！扭曲！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更高维度的法则……强行干扰？！
沈清歌身前构筑的法则屏障……也……剧烈闪烁！那燃烧的银色恒星光芒……仿佛被这纯净的悲悯意志……触动……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
整个即将崩塌的石室……那毁灭的能量乱流……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出现了……极其短暂的一瞬……凝滞？！
就是这一瞬！
“走！”
一声低沉、嘶哑、仿佛从九幽深渊传来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黑衣人身后……那片扭曲的空间通道深处……响起！
这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急切？！
黑衣人覆盖着阴影的身躯……猛地一震！
那纯粹漆黑、如同黑洞般的眼眸……极其不甘地……最后扫了一眼瘫倒在地、生机急速流逝的我……和……我那只彻底黯淡的左眼……
又极其冰冷地……扫过挡在前方、气息决绝的沈清歌……
最终……
他覆盖着阴影的手……猛地……一握！
掌心那剧烈波动的空间漩涡……瞬间……向内塌陷！消失！
他悬浮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无声无息地……向后……退入……那片扭曲的通道阴影之中……
消失不见！
只留下……通道入口处……一圈圈缓缓平复的……空间涟漪……
和……一句……冰冷、空洞、如同法则本身宣告的……余音……
“……源初……终将……回归……”
随着黑衣人的消失……
那股笼罩石室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威压……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沈清歌身前那璀璨燃烧的银色屏障……光芒……也缓缓收敛……
她依旧挡在我身前……
左手掌心……淡金色的血液……顺着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面……
发出……轻微……却……无比清晰的……
滴答……
滴答……
的声音……
石室……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岩石不断崩落的呻吟……
和我……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心跳……
以及……
角落……
小雨……那……无声无息……蜷缩的……小小身影……
和她眼角……那……早己干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