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泄露

刺耳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医院急救广播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骤然响彻了整个住院大楼!盖过了病房里所有的混乱!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B区3楼发生未知能量泄露!所有人员!立刻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刺耳尖锐到撕裂灵魂的医院急救警报,如同垂死巨兽最后的哀嚎,疯狂地碾过耳膜!盖过了病房里能量爆炸的余波轰鸣,盖过了仪器残骸砸落的哐当声,也盖过了小雨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痛苦喘息!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B区3楼发生未知能量泄露!所有人员!立刻撤离!重复!立刻撤离!!!”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警报的间隙里一遍遍重复,带着末日般的紧迫感!

爆炸的强光和混乱的能量乱流终于缓缓散去。

眼前一片狼藉!

病房如同被龙卷风肆虐过!墙壁焦黑龟裂,大片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天花板被掀开一个大洞,断裂的电线垂落下来,噼啪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病床被狂暴的气浪撕扯扭曲,翻倒在墙角!各种医疗仪器成了满地冒着青烟的碎片!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臭氧味、血腥味和……那股阴冷污秽的紫蛾气息!

我被爆炸的气浪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后背传来的剧痛几乎让我瞬间昏厥!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喉咙里腥甜的铁锈味再也压制不住,“哇”地一声,一大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狂喷而出!眼前阵阵发黑,视野的边缘疯狂地收缩、闪烁!

左臂……彻底失去了知觉。那片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早己破烂不堪,露出下面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一点白森森断骨茬口的恐怖伤口!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汩汩涌出,沿着无力垂落的手臂,在身下冰冷的地砖上迅速汇成一滩刺目的暗红!生命随着鲜血在飞速流逝!

右掌的伤口同样崩裂,但比起左臂的惨状,己经微不足道。

剧痛!眩晕!失血的冰冷!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拖入无边的黑暗!

但我不能倒下!

小雨!

涣散的、被鲜血模糊的视线,凭借着最后一丝顽强的意志力,死死地投向爆炸中心的角落!

苏小雨!

她小小的身体被掀翻的病床和一堆扭曲的金属仪器残骸半掩着,只露出小半个身体。那条缠满绷带的右腿暴露在外,上面覆盖的绷带早己被爆炸撕碎、烧焦!露出了下面……

触目惊心的景象!

原本被沈清歌暗金色膏体强行催生出的新肉,在爆炸和之前幽蓝力场、电流光鞭的多重摧残下,早己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狰狞、如同被强酸反复腐蚀过的、焦黑碳化、深可见骨的恐怖创面!

而在那焦黑碳化的创面深处!

那只妖异的、振翅欲飞的巨大紫蛾图案……消失了?

不!

不是消失!

是……活了!

是……活了!

无数点细微的、幽邃冰冷的暗紫色光点,如同被唤醒的亿万萤火虫,正从那焦黑碳化的伤口深处……疯狂地……向外逸散!

它们汇聚、升腾,如同有生命般在伤口上空盘旋、扭曲!

隐隐约约……重新勾勒出那只巨大紫蛾的……虚影?!

这虚影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妖异!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阴冷污秽气息!它悬浮在伤口之上,暗紫色的光点如同呼吸般明灭,仿佛在汲取着伤口的痛苦和……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小雨的身体在仪器残骸下微微抽搐着,小脸灰败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但每一次微弱的气息进出,都伴随着那悬浮的紫蛾虚影光点一阵诡异的明灭!仿佛她的生命,正在被这妖物缓慢地……抽离!

“呃……” 喉咙里再次涌上腥甜,我强行咽下,视线艰难地转动。

门口方向。

忠伯如同磐石般挡在林晚晴身前。他身上的熨帖中山装被爆炸撕裂多处,露出下面虬结的肌肉和几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淌下,但他枯瘦的身体依旧挺得笔首!那双温润的眼睛此刻如同燃烧的寒冰,死死盯着爆炸中心,尤其是小雨伤口上空那妖异的紫蛾虚影!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林晚晴被他护在身后。她精心盘起的长发有些散乱,昂贵的象牙白套装沾染了灰尘和几点暗红的血迹(不知是谁的)。那张永远冰雕玉琢般完美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失去了所有血色!嘴唇紧抿,微微颤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剧烈的惊骇、愤怒,以及……一丝被那紫蛾虚影凝视时、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她的目光,如同受惊的毒蛇,飞快地扫过小雨伤口上悬浮的紫蛾虚影,扫过满地狼藉,最后……猛地定格在……

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