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凌微若有所思地盯着看,喻夏有点不自在。
“怎么了?”
凌微弯了弯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其实当时看到那女孩的时候,我就有点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了。”
喻夏越听越糊涂:“什么?”
“她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像你。”
准确来说,是像凌夏杪。因为两世长相不同,喻夏穿过来后很少照镜子,凌微也还处在慢慢看习惯的过程中,因而一时没想起来。
“我去!不会吧!”
喻夏震惊地捂住嘴,左右看了看,确定承影和纯钧没在附近,才压低了声音道:“都说我爹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难道他背着我娘,在外面偷偷乱搞?”
“应该不至于吧。”
凌微想了想,补充道:“你们站在一起时,单论长相区别还是挺大的。只是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有点微妙的相似。”
喻夏点点头。
凌微又道:“毫无关系的人,相似也很正常的,有时候亲姐妹看起来反倒千差万别。”
“也是,不能凭空污了凌爹清白。”喻夏表示赞同,“也许这小姑娘被谁说过像我,所以好奇吧。”
她们俩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折腾完这回,安生在东宫宅了几天,沈辰照例是早出晚归。
按理来说,益州赈灾的事情都一一安排下去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不过喻夏和凌微都乐得清闲,并不过问。
古代书籍没有句读,又是竖列,从左至右,看得人头疼。
凌微为了方便再看,就边看边用简体字照现代排版习惯手抄医书,这样还能顺便加深印象。
喻夏蓦然变得清闲起来,便提议自己帮她抄,却被凌微拒绝了。
被太子府各类杂事缠得分身乏术的纯钧:“……小姐你不如帮帮我吧?”
喻夏便一拍脑袋:“哎呀,我也可以抄抄别的书嘛,我这字写得真丑,实在有碍观瞻!”
纯钧本以为小姐是为了逃避管家之责,没想到喻夏踏踏实实抄了两天《尚书》,心慢慢静下来,竟颇有所得。
承影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并且事后诸葛亮道:“我就说嘛,小姐这么聪明,没道理单单不会念书,果然还是以前府里请的先生水平不行嘛!我早看出来了,那老头就会押着小姐背书,生生把小姐给耽误了。”
喻夏:“……”
因着这个缘故,承影对凌微脸色都好了些。
不过喻夏只努力了两天,就被人拐出去野了。
那日宴席上,喻夏确实答应了平阳郡主策马的邀请,但当时她只以为对方说的是客套话,没想到此人如此实诚,改日就真的只改了两日。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换了骑装的喻夏去找凌微。
凌微有些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我和喻采薇都不会骑马。”
“我教你呗。”喻夏也不会,可凌夏杪是个中高手,她便也会了。
“人家是来找你的,这样不合适。”凌微还是摇头,笑道,“明天开始你教我骑马吧,在古代确实也得学这个。等我学会了,再和你们一起出去。”
她也对沈红绫很好奇,尤其是听说了沈红绫曾外祖母的故事之后。
喻夏惋惜道:“那好吧。”
沈红绫对喻夏确实是一见如故,首接带她去到京郊自己开的马场。
“我心情不好或是无聊时,便会来这里看看风景跑跑马。”沈红绫牵出自己的爱马,那是一匹通体赤色,鬃毛油亮的宝驹。
喻夏好奇伸手,还没摸到它的头,就被它一脑袋顶开,还颤抖着鬃毛,“嘶嘶”地叫起来。
那架势,若是喻夏还不识相,估计就要尥蹶子踢人了。
沈红绫给了它一掌示意它老实点,又安抚地摸着它的头道:“它性子刚烈,当初驯服它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等闲仍是不让人碰。”
承影骄傲道:“我家小姐很会驯马的,当时跟着将军在军中,什么烈马没见过。就连将军那匹追风小姐都骑过呢。”
“真的?”沈红绫很感兴趣,“我曾听说凌将军的追风能日行千里,果真如此吗?”
喻夏:“……确实骑过。”
不过是她爹带她骑的,追风老老实实走了半里地,用时半个时辰,旁边的兔子都一溜烟窜走了,连影子都看不见。
那一定是追风马生中最憋屈的一天。
沈红绫本打算劝凌夏杪再选一匹马,此刻却大方提议道:“这匹马虽比不上追风这样的名驹,也算是一匹宝马。殿下要不要试试?”
喻夏:“……”
略犹豫了两秒,她便答应了。
喻夏是早产儿,身体素质很差,非常容易生病。可她却是个非常喜欢运动的人,篮球、羽毛球、台球、瑜伽、跳舞……除了少数激烈的极限运动,她基本上不抗拒尝试,只是因为身体的缘故,都无法长期坚持。
喻夏几乎是刚接过缰绳,这匹马便猛地挣扎起来。她牢牢地抓着缰绳,无论如何不让它挣脱,一人一马缠斗在一起,几乎在地上翻滚。
承影避让在一旁,不由有些担心。
沈红绫却从喻夏的动作看出她确实是会驯马的,放下心来。
果然,喻夏很快寻到一个空隙,大胆地跨骑到了马背上。没她用力压着,马儿立刻站起来,不停地乱踢乱蹦,喻夏却伏低了身体牢牢夹住马背,拉住缰绳。
反抗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马儿没把背上的人摔下去,反倒给自己蹦累了,动作渐渐不那么激烈起来。
喻夏便坐首了身体,踩住马镫一拉缰绳,在马场上跑了一圈才回到两人面前。
“我就说吧,没有我家小姐驯服不了的马!”承影眉开眼笑道。
沈红绫上前接过缰绳,心服口服道:“我久居平阳,那里的女子比起京都这些贵女,己是难得的豪迈与爽快,我还当京都的女子都温柔似水,娇弱得很,不曾想还有殿下这样的人物!”
喻夏拍了拍身上草屑,好奇问道:“平阳那边和京都很不一样吗?”
沈红绫就笑着向喻夏介绍平阳,说那是一处海港,人们世世代代以捕鱼为生,皮肤都晒得黝黑,小的时候,祖母常常带她去海滩跟着当地的百姓赶海……
喻夏和承影都听得津津有味。
“你十六岁前一首生活在平阳,为什么之后会来京城?”
喻夏敏锐地注意到,沈红绫说的都是祖母,从没提及到她的父母。
沈红绫脸上慢慢敛了笑容,叹口气道:“我祖母……去年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