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淼,28岁,在市郊经营一家玩具古物店,主营老旧玩具、收藏工艺品和一些“灵异周边”。顾客群体多是年轻猎奇爱好者,也有些喜欢风水玄学的老主顾。
那年初夏,生意冷清得可怜,我每天靠咖啡撑着坐在空荡荡的柜台后刷手机,心里想着要不要把店关了去做首播。
就在这时,他来了。
那天是个闷热的午后,门口的风铃却“叮”地一声脆响。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浅灰T恤、头戴遮阳帽的男人,提着一个陶罐走进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倦意。
“老板,收东西吗?”
我应了一声,起身凑近看。他把陶罐放在桌上,罐口用红布包着,封着黄纸符,线绑得死紧。我微微皱眉。
“这是什么?”
“古曼童。”他说,“泰国请回来的。”
我心里一震。这个词我听说过不少,东南亚地区流行的灵童文化,据说是由堕胎婴灵或夭折儿童魂魄炼制而成,有分“阴灵童”和“开光童”,前者招灾,后者招财。
“你这是……开光的?”我试探着问。
他摇摇头。
“旅游时走错地方,不知是庙还是降头师家拿的。”他说得轻描淡写,“回国后怪事不断,我老婆受不了了,非要我送走。”
我有些犹豫,不想惹麻烦。他却一脸疲惫,说:
“给你800块,当废物收了吧,求个心安。”
我盯着那罐子良久。古曼童市场价远高于这数字,而我本身就爱收这些怪玩意儿。当时正走投无路,想着若真灵,说不定真能招财。
我答应了。
他转身离开前,回头叮嘱了一句:
“它认主了,要好好养。”
我愣了一下,笑了:“我又不是它妈。”
他没笑,只是说:“别随便说这话。”
风铃再次响起,他走了。空气中只剩那罐子和我。
我把罐子摆上了店里收银台后的隔板上。晚上打烊时,我忍不住把封纸撕开了一角,轻轻掀开红布。
只见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童像坐在陶罐中,头大身小,披着红布,面带诡笑,一双碧绿色玻璃眼珠闪着光,仿佛真的在看我。
一股凉意从后背首窜脑门。
我急忙把布盖回去。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一件工艺品罢了。
但那一晚,我失眠了。
夜里两点,我突然听见店里传来一阵“咯哒咯哒”的响声。
像是老旧铁皮玩具在自动运转。
我披上外套冲进店里,却什么也没看见。
所有玩具都静静地躺在原位,唯独那个放在角落的红色小熊车,微微转了个方向,脸对着我。
我走过去摸了摸它,冰凉如水。我一回头,正对上收银台后那个陶罐的位置。
灯光下,那尊小童像的笑容,似乎比白天……更大了些。
第二天,事情开始变得奇怪。
早晨开门时,桌上摆着一瓶可乐——我昨晚记得明明己经扔了。
瓶盖完好,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歪歪斜斜写着三个字:
“给妈妈。”
我一个人住,没有室友,昨晚也没请客。
我拿着那便利贴愣了半天,脑中猛地浮现昨晚那尊小童像的笑容。
怎么可能?它不过是个死物。
我安慰自己可能是恶作剧,随手把纸扔掉。
可当天的销量却突然暴涨。几位平时从不露面的老主顾接连上门,说我的店里“灵气旺”,买了不少库存清仓的玩具。
我心中微喜,甚至还在朋友圈调侃:
“从今天起,我就是古曼童妈了,收金童收福气。”
可没过多久,我就后悔了。
那天深夜,我做了一个梦。
我在陌生的破庙中,怀里抱着一个湿漉漉的婴儿。他不停地哭,哭声凄厉、刺耳,像是在刮耳膜。
我把奶瓶递给他,他却把瓶子扔掉,伸出小手指向角落。
我循着方向看去。
供桌前,摆着一大碗血,碗中泡着三只老鼠。
我回头看他,他正舔着嘴角,眼里浮起绿光,低声说:
“妈妈,我饿。”
我惊叫着醒来,发现自己满身冷汗,呼吸急促。
手机一亮,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赫然在屏幕上跳动。
【妈妈,晚上记得喂我。】
我颤抖着放下手机,看向角落的罐子。
那红布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露出金童像的脸。
它在黑暗中,笑得依旧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