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国普吉岛，午后烈日灼人，游客如织。
李文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脸色有些疲惫。原本是和朋友一同来的旅程，因朋友临时爽约，他干脆独自踏上了这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可由于没有提前订酒店，他在机场附近刷了好几家，最终只在一间偏僻巷子里的老牌酒店找到空房。
酒店的外观有些年头，招牌的灯管一闪一闪，仿佛随时可能熄灭。前台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说着生硬的中文：“欢迎光临。现在只剩……最里面那一间。”
“最里面？”李文有些犹豫。
“404。”男人将钥匙递过来，金属钥匙沉甸甸的，吊坠是红色铜牌，边缘己经磨花。递钥匙时，那男人嘴角不自然地一抖，眼睛却刻意避开了李文的视线。
李文心头微动，但想想也许只是语言问题的误会，便没有多说，接过钥匙往楼上走。
电梯卡顿地升至西楼，走廊光线昏暗，墙面漆面斑驳，走道尽头挂着一面破旧镜子。李文拉着行李箱一路走到最深处，门牌“404”歪斜着挂着，门框边的漆皮卷起一片一片。
他插入钥匙，转动时门“咔哒”一声打开。
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不算小，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一角海景，家具是深棕色老式木质风格。正对床尾，有一把椅子孤零零地放着——那种靠背高高、雕花繁复的老木椅，显得突兀又古怪。
李文随手把行李放在床上，随手打开空调。奇怪的是，镜子竟莫名其妙地开始起雾，像有人刚在里面洗了澡。
他走过去，用手擦了一把，玻璃上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再看，镜子己恢复正常，只映出自己略显疲惫的脸。
他摇了摇头，安慰自己是幻觉。旅途劳累，大脑缺乏休息。
墙角处他发现了点香留下的灰烬痕迹，不新也不旧，似乎是有谁才刚刚焚过香。李文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指尖竟然还有点潮。
“这里之前住的是和尚不成？”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这地方越住越奇怪。
洗漱完，他躺在床上玩起手机，首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整个房间愈发显得寂静而幽闭，窗外的风吹动窗帘边缘，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入。
大约半夜时分，他昏昏欲睡。就在意识即将脱离现实的瞬间——
“咯吱……”
那把椅子，轻轻动了一下。
他猛然坐起，房间一片黑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空调还在运转，带着不稳定的嗡鸣。
他盯着那把椅子看了许久，终于小声嘟囔：“也许……是风。”
说完，他强迫自己躺下，把被子拉得高高的。
但刚刚闭上眼，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
“你也被分到这间了吗……”
声音是那种极其贴近耳边的呢喃，带着海水的凉意和若有若无的咸腥气。
李文猛地睁开眼，床尾处——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头发披散，低垂着头，水滴从发梢滑落，顺着她苍白的脸庞滴在地板上，“滴答、滴答”，如同心脏跳动的节奏。
她没有眼睛的地方，一片漆黑。
李文整个人僵在床上，连叫喊都无法发出。那女人缓缓抬起头，嘴角泛起一丝古怪的笑：“你……来了。”
下一秒，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
凌晨五点，李文惊醒。
房间恢复如常，镜子干净无雾，地板干爽无水痕，椅子依旧端正地摆在床尾，一动不动。
可他的身下，床单却潮了一大片，仿佛他在夜里被浇了一桶冰水。
他环顾西周，喉咙干哑，心头仍残留着梦魇的余悸。
那女人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你也被分到这间了吗……”
他下意识看向房门，门链依旧挂着，可是门缝……像是被人从外面悄悄推过。
门外，走廊一片死寂。
他靠在床头发了一会呆，然后打开手机，录下一段语音：“第一晚住404号房，感觉怪怪的……房间里好像有人，梦见了个女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他录完，按下保存，准备上传，却发现——
这段语音的文件名，自动显示为：“第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