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雨夜下江南

雨夜,江南城外,一辆宽大的马车在官道上跑着,江南水乡的韵味,在这雨中又增添了几分。

马车内整齐的放着茶具、古琴,司徒梦一躺在车内赏雨,左伸手去车窗外,任雨水打在手上。

疏月驾车喃喃说道:“真是可惜,这么美的景姐姐没有看到。”

“你要是有如画一半稳重,可以打理千机阁,我便把她带在身边......”司徒梦一拿起茶杯又缓缓说道:“疏月,今夜抚琴一曲。”

疏月怔了怔,把马停下,疑惑道:“不是着急赶路吗?”

“不急,此情此景应有琴音相伴,才算相配。”司徒梦一手轻抚疏月平静说道:“我们小疏月长大了,连琴音都这般出众。”

司徒梦一看向马车外,思绪回到多年前,也是一个雨夜。在外执行生司令任务的司徒梦一,回千机阁途中遇到了一个被追杀的妇人......

妇人因中箭失血过多而亡,留下马车内惊慌失措两个孩子。司徒梦一将她们带回了千机阁......

琴音袅袅,穿过雨水,飘向西面,“又是一个雨夜。”疏月低声轻叹。高松漏疏月,落影如画地,这是司徒梦一为她取的名字。

林间雨声伴着马蹄声,五名身着蓑衣的男子骑马奔来,相貌粗犷,“真是晦气!出来一趟还把折了几个人。”其中一名男子怒骂。

几人是山中占山为王的匪徒,本想下山来捞些油水,却不想遇上难缠的镖队。赔上了几个兄弟的命,才得逃脱出来,此刻心中满是怒气。

为首的男子勒紧缰绳,左手示意停下,“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琴音?”

男子本不好看的脸上狰狞一笑,缩成一团。“看来今晚有别的收获,走!”

马蹄声响起……

“有人来了。”疏月停下手中的琴,警惕的听着马车外。

“共五人,来者不善。”司徒梦一收回淋雨的手,拿起桌上帕子擦了擦手,随手一扔。

话音刚落,五人分散开来,将马车包围。为首男子手中剑轻挑起车窗上帘子,“哟,还是两个俊俏小娘子。”舔着嘴巴说道。

“看来兄弟几个今晚真是运气不错!”另一名男子说完,大笑起来。

司徒梦一听的心烦,赏雨本是雅事,半路杀出这几个丑东西,脸瞬间拉了下来。

忽然,马车外的雨水被止住了,这一方天地似乎静止了。一道剑气打出,五人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剑气砍成两段。

马车内司徒梦一冷喝一声,“死在我的手上也是你们的福气。”

疏月走出马车牵起缰绳问:“阁主我们接下来去哪?”

“城中百花楼。”

百花楼是江南名楼,楼中灯火通明,建在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占地极大,平日里只接待达官贵人,往来富商。

江湖中人不乏豪掷千金者,只为见上一面百花楼音律首座梵音仙子,听上一曲她所奏妙音。

楼内,酒客满堂,百花楼管事郑妈妈摇着扇子走了下来。

一名醉醺醺的矮胖商人上前,一身浓郁酒气,磕磕巴巴问:“郑妈妈,今晚怎不见… 梵音仙子?”

郑妈妈手中扇子轻拍矮胖商人,“哟——,胡老板,梵音可是我们百花楼首座,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随后冲身旁小厮示意,小厮上前拉开矮胖的胡老板。

郑妈妈在楼中一 一招呼,“赵公子可是很久没来了,是我们的姑娘们不够美吗?李公子里面请,张老爷您来了,雪儿姑娘在厢房等您!”

郑妈妈一转身正要开口,“这位公子里......姑娘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只见疏月戴着斗笠,冷冷说道:“没错!”一把推开郑妈妈,往楼上走去。郑妈妈一抬头,小厮跟了上去。

疏月回头看着小厮,那小厮只觉得后背发凉,察觉到斗笠下女子眼神好生可怕……

梵音是百花楼首座,住的是最好厢房。宽大的厢房内,梵音一身红衣坐在镜子前,桌上胭脂水粉,珠钗玉器叠了几个盒子。镜中人,这张脸虽不如林知慕那般美,却有一种独特的魅感,勾人心神。

疏月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谁呀?”梵音声音娇柔问道。

“高松漏疏月,落影如画地”声音冷冷落地。

梵音身体一怔,急忙起身跑来,跪下问道:“不知来的是黑白二使中的?”

“我身上还不明显吗?”疏月平静问道。梵音看着那一袭白衣,恍然大悟,“梵音见过疏月掌使。”

疏月打量着屋内,向前几步,随意坐了下来。梵音起身过去,低头恭敬倒茶。

疏月拿起白瓷茶杯,轻晃一下,“阁主要见你。”梵音纤细的手指放在嘴边,轻摇了摇头,随后走到门前,探出头去察看西周。关上门,轻推柜子,一道暗门出现……

江南的街道灯火通明,河边摆满小摊,有胭脂水粉,有珠钗首饰,糖人坚果。街上不少年轻男女携手出行,更有一家老小,嬉笑声不断。

司徒梦一戴着斗笠随意走在街上,脚步停在一卖面具摊前。拿起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饶有兴致的看着。

摊主目光上下打量着司徒梦一,左手佩剑,腰间别着扇子,身上衣服料子皆是上品,急忙上前介绍。

“姑娘好眼力,这面具乃是城中丹青大师亲手描绘,你看这色彩拿捏,这面具栩栩如生,实乃不可多得。我与姑娘也算有缘分,只要五两银子,便可带走!”摊主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手大气一挥,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

司徒梦一斗篷下的嘴无奈一笑,这摊主可是把她当有钱人家小姐,虽有钱不假。

司徒梦一随口说道:“十文钱!卖不卖?”

摊主呆住了,眼前这个小姑娘杀价也太狠了。他只是想小赚一把,没想到被看穿了,连连苦笑道:“姑娘,十文钱连成本价都不够!”

“摊主虽要价偏高,但这面具也不是十文钱就可买的。”身后传来一年轻公子声音。

司徒梦一回头,只见一青衣公子走来,约莫十八九岁,清瘦带着几分书生气,应是城中富家子弟。

司徒梦一本想逗一逗这个黑心商家,却被此人打断,有几分不满。“哦?公子觉得应值多少?”

青衣公子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气定神闲。“一两银子,最为公道,既然姑娘喜欢这面具,这钱我替姑娘付了!”说着拿出一两银子递给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