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宋宁清澈的眼神，老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宋宁的肩膀。
“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老李将他算了一个月的也没算出来的方程组写在A4纸上。
“你拿着这个方程去南普陀拜拜。
既然这个鬼，这么厉害，连核聚变都能搞得定。
没道理大慈大悲观音菩萨这种大神，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算不出来吧？”
宋宁闻言一愣。
他看了看老李手上混合了泊松方程，N-S方程，NP 非确定性多项式，包含两个千禧难题的A4纸，又看了看老李黢黑的老脸，纠结的挠了挠头。
“这个科学么？”
老李闻言气急。
“你他妈都信鬼做的都不信是我做的，你问我科不科学？”
宋宁看着老李有些发黑的老脸，扭头一想好像真是这个道理。
就在老李打算收回草稿的时候，宋宁一把扯过A4字，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去了，你自己看家小心点，别犯病了，有卖破烂的你帮忙看着点。”
铁皮房内，老李看着宋宁骑着电动车远去的背影，狠狠的咬了咬牙，赌气似的坐在废品站拿张太阳伞下的旧桌前。
第二天，宋宁从铁皮屋一角的行军床上刚醒，就看到老李失魂落魄的蹲在白板面前，满脸惆怅的抽着烟，脚下己经有了一地的烟屁股。
“你不是不抽烟么？
你烟哪来的？”
老李摆了摆手，没有理会宋宁的疑问，只是默默指了指白板。
宋宁扭头看向黑板，忽然一惊。
“你算出来了？”
老李闻言，语气有些落寞。
“我睡醒它就在了。”
宋宁看着白板是的数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疑神疑鬼的看了眼西周。
这么一间充满电磁场与科学辉光的实验室真的闹鬼了么。
老李深吸了一口烟，言语间满是失落。
为了验证这些实验成果是不是自己犯病的时候无意识写下，自己睡觉的时候，特意将腿绑了起来，结果系的太紧早上腿都麻了。
“也有可能是闹神了，昨天你去拜观音菩萨了？”
宋宁点了点头。
“我担心观音大神看不懂，也跑去了拜了天后，花了我两百香火钱，别忘了给我报销。”
“没钱了，等我下个月发退休金再说吧。”
说着老李又掏出了一个U盘递给宋宁。
“一事不劳二主。
既然拜神有用，我还费心思去研究个什么劲。
你拿着这个U盘去拜拜，让观音菩萨帮咱们把能源控制程序也写了。
多给点香火钱。”
宋宁接过U盘后，有些迟疑。
“这计算机都是现代出来的，以前也没这玩意，观音菩萨会写代码么？”
“观音菩萨不行，不是还有天后么？
在不行在去拜拜城隍。
以前也没听说拜神还能解决科学问题的。”
说着老李了无生趣的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让我静静。
等这个程序搞定，明天就可以准备第一次反应堆发电实验。
等实验成功，你的债务，你的脑癌，国家都能给你兜底。
就是你死了，都能上ICU体外循环撑着，不让你臭了。”
宋宁闻言干脆利落的拿着U盘就走，只留下老李一人坐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满脸落寞的看着院子里的分门别类废品堆。
此刻他内的内心跟院子里的废品堆一样，一片狼藉。
满满的都是对自己智商的怀疑。
第二天，原本想着硬熬一夜，看看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如何搞定程序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李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都出来了。
没工夫洗漱，他一把将行军床上的宋宁拉起来，就跑到了电脑前。
“U盘呢？”
宋宁指了指电脑桌。
老李见状有些激动的将U盘插进电脑，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文件夹，忽然哈哈一笑。
“我就说整个反应堆工程设计都是我一手完成的！
你还不信！
你看，你看，真相了吧？
观音菩萨根本不会写代码！”
宋宁看了看电脑桌面，又看了看发癫的老李，搞不明白为什么程序没烧香拜出来，能让老李这么高兴。
如果观音菩萨帮他们写好了代码，不是更省事了？
他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指着电脑屏幕上，一个命名为小型冷核聚变反应堆功率调整工程文件的图标。
“这个是不是控制程序？”
老李见状一愣。
他哆嗦着将程序打开，看着里面的代码恍然大悟。
“原来只要并联磁场控制程序，聚变反应发生后，实时调整磁场对氘原子的运行轨迹。
原子与原子间的库仑势垒，会自发抵抗聚变的持续发生，从而实现能源输出功率的控制。”
宋宁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核聚变这么简单？”
“简单个屁！”
老李怒道：
“原子聚变，最大的难点是原子和原子间的静电斥力，只有在极端的高温环境下，才能抵消，偶然聚合。
两个原子的聚合释放出巨大的能量，在被磁场约束下，形成超高能等离子体状态。
这个等离子体的熵值越高，越容易引发聚变的持续发生，从而产生源源不断的能量。
现在核聚变最大的问题是，不管点火，还是对反应堆内部的高能等离子体进行磁场约束，整个系统需要的能量，远远大于了聚变产生的能量！
咱们这个反应堆材料用的是钯金合金，根本不耐高温。
靠的是磁场精细化控制，是解决了N-S方程，能够对超高能等离子体的瞬时调整，让聚变发生的瞬间产生的能量没有消散时，诱发第二次，第三次的聚变。
这里面的时间精度，达到了纳秒级别！
只有在这种微观时间单位下的原子聚变，才不会让能量积累，发生爆炸！
因为它存在的时间太短了！
想要在这个时间精度内，完成对整个聚变过程的控制。
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
老李瞪大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目光清澈宋宁。
看起来有几分狂躁症发作的迹象。
“意味着有人，从头到尾观察到了原子与原子聚变过程中原子发生的所有变化。
意味着他们突破了夸克禁闭，首观看到了原子内部的一切！。
意味着写出这个程序的人，对微观尺度物质的基本物理规律有了远超人类社会的更深掌握。
意味着量子力学在他们眼中不再是概率。
而是能够通过技术手段进行调整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