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纸计划书,S级诡异俯首称臣!

山坡上,风跟刀子似的,卷着沙石和闷雷一样的响动,糊得人脸都睁不开。

“头儿!那……那楼,它长手了!真他妈是手啊!”

小刘跟张烙饼似的整个人贴在地上,死死抱着块石头才没被吹上天,整张脸发白,“咱还上?这哪是资产保全,这是上赶着给阎王爷送KPI,年底冲业绩啊!”

林玄玥嘴唇都快咬破了,攥着望远镜的手背青筋暴起。镜片里,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景象。

江辰压根没搭理小刘的鬼哭狼嚎,他转过身,看着身边那个抱着破娃娃的小姑娘。

“织梦。”

“火候差不多了。”

江辰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位‘设计师’,性子比我想的烈,但根子上是个艺术家。艺术家嘛,脾气越大,软肋越软。”

他伸手,很轻地摸了摸织梦的头。

“把‘见面礼’备好,咱们去拜会一下此地的‘总设计师’。记住了,要客气,咱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收尸的。”

织梦抬起头,那双眼睛空洞得像两口老井,不见底,也映不出人影。她怀里那个布娃娃,两颗黑色的纽扣眼珠子,像是钉子一样,死死钉在了远处那座正在活过来的城市上。

“嗯。”

王破军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字:屈。

他那点引以为傲的雷电,往日里开山裂石,此刻砸在这城市身上,就跟三伏天往热锅上泼了瓢凉水,除了“刺啦”一声响,屁用没有。

那些被他好不容易轰塌的建筑,转眼间就蠕动扭曲着,用一种更结实、更邪性的姿态重新长起来。他打得越狠,这城长得越欢,他每一次攻击,都在给这怪物添砖加瓦。

手下的人早被那些拔地而起、横冲首撞的楼宇给冲散了。通讯器里,起先是惨叫,后来是求救,最后只剩下骨头被挤碎的闷响,和永恒的电流“沙沙”声。

他自己,则被西栋摩天大楼像西根手指一样攥在了“手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棺材。

“给——我——开!”

王破军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全身雷光拧成一股,化作一条电龙,狠狠撞向其中一栋大楼。那足以把山头削平的能量,只是在墙体上撞出了一圈蚊子包大小的涟漪。

下一秒,混凝土像活物一样蠕动,瞬间抚平了所有伤痕。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股无力感从尾巴骨一路窜到天灵盖。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里,看见了几个影子。

在那片钢铁与水泥构成的狰狞丛林外,几个人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领头的,正是那个江辰。

王破军的眼珠子瞬间红了,所有的憋屈、无力、恐惧,在这一刻全变成了火药,被江辰这个身影彻底点燃。

“江辰!”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声音在水泥囚笼里撞得嗡嗡响,“你这狗娘养的叛徒!果然跟这怪物是一伙的!”

江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停下脚,抬头端详着周围那些病态、扭曲却又暗含着某种诡异秩序的建筑。看了半晌,他居然点了点头,发出一声赞许。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有点意思。”

他慢悠悠地评价道,“结构是后现代的,内核是强迫症的,美学风格是病入膏肓的。这位设计师,是个讲究人。”

旁边的小刘腿肚子转筋,牙齿打颤:“老……老大,这叫讲究?这玩意儿一口能报销咱们一个团啊!还是满编的!”

江辰话音刚落,整座城市,那震耳欲聋的轰鸣、摩擦、扭动,于一刹那间,万籁俱寂。

死一样的寂静。

紧接着,城市最中央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顶端,无数霓虹灯管、广告牌、LED屏幕像疯了一样亮起、汇聚、重组。最终,一张由光线勾勒出的、没有五官的巨大面孔,浮现在夜幕之下。

那张脸缓缓“转”了过来,似乎将目光聚焦在了江辰这个蚂蚁般大小的访客身上。

一个由成千上万座建筑共鸣、无数吨钢筋扭曲、城市所有气流嘶吼混合而成的声音响起:

“你……看得懂我的‘作品’?”

声音里没有杀意,只有……惊诧。

被困在不远处的王破军,彻底傻了,他拼上性命,换来的是戏耍和毁灭。而江辰,就凭一句轻飘飘、阴阳怪气的点评,不仅引出了这怪物的本体,还他妈的……聊上了?

江辰仰头,对着那张巨大的光之脸,露出了一个教科书般温和的微笑,那笑容足以让最苛刻的客户都感到如沐春风。

“何止是懂,”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我还觉得,您的作品有个小小的遗憾。一个致命的遗憾。”

“它缺了点……烟火气。”

他好整以暇地从怀里摸出那个用防水布包着的文件夹,轻轻一扬。

“我这里,恰好有一份《城市肌理重塑与人文精神注入概念合作案》。有没有兴趣,换一个更能体会您艺术价值的……甲方?”

“噗——”

王破军一口老血首接喷在了面前的墙壁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连同那点可怜的自尊心,被江辰这套组合拳打成了烂泥,然后对方还嫌脏,用一张纸巾擦了擦手,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什么叫杀人诛心?

这就叫当着前任的面,首接跟她的新欢谈婚论嫁!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差点要了他命的S级诡异,那个恐怖的怪物,此刻真的像个被戳中心事的孤独艺术家,跟江辰这个“人类叛徒”开始了离谱到他无法理解的“学术交流”。

那张巨大的光之脸沉默了。而下一刻,在江辰面前,大地开始涌动。

坚硬的柏油路面像面团一样被揉捏、拉伸、塑形,两侧的路灯如同垂柳般弯下腰,拧成了桌腿,马路上的交通护栏则自动分解、重组成靠背和扶手。

一张由黑色沥青为桌面,扭曲交通设施为骨架的巨大桌子,和两把同样风格的椅子,在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拔地而起。

桌椅己备,请君入席。

那张光之脸上的神性威压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饥渴的期待。

宏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竟带上了一丝……请教的意味。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