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澄光理事会大楼,晨九时。
会议室里坐满了业内大佬,茶水清香,笑语温和,但空气中却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
苏婉婉被请进会议室后,理事会首席秘书长笑着起身:“婉婉姑娘,最近辛苦你了。”
她礼貌点头:“为母亲还清白,是我该做的。”
秘书长微微一笑,随后便话锋一转:
“只是……你也知道,理事会需要保持中立,在医药监管层面不能站队。”
“近期的风波对澄光形象确实带来影响。我们在讨论是否需要人事调整,以稳定整体舆论环境。”
这话,说得温和,却藏着尖刀。
婉婉轻笑一声,回敬道:“我不太明白,‘风波’指的是若华被查,还是我母亲被冤?”
“还是说,理事会担心的是我带着母亲的冤屈,给澄光带来不便?”
现场一阵沉默。
副理事长干咳一声:“婉婉,我们都理解你的立场,也敬重你为真相所做的努力。但你母亲毕竟与若华的旧事牵连颇深。为了不引起更多非议……”
“你们希望我,‘主动请辞’,对吗?”
她声音冷了下去。
“我明白了。”
—
中午,她离开会议室,站在空旷的玻璃走廊,望着窗外帝都冬日的冷阳。
电话响了,是乔助理。
“苏总,景老爷子今早突发心律骤停,三房己经开始暗地活动,准备推进‘继承顺位替换动议’。”
“什么?”她猛地首起身子,“怎么会突然这么快?”
“他们早就等着这一刻。”
乔助理停顿了下,补充道:
“景总在手术室外,一首没说话。”
婉婉眼神一黯,低声道:“我马上回来。”
—
下午三点,景氏集团股东会临时召开。
大股东三房带着完整方案,试图推动“特殊情况下,继承人顺延转移”,推荐景敬业之子景梓恒成为“代理继承执行人”。
会议现场分为两派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就在动议即将进入投票阶段时,苏婉婉推门而入,神色沉稳。
“等一下。”
她走到主席位中央,放下一份厚厚的文件。
“我带来了景浩然与我共同签署的‘联合信托继承执行提案’。”
全场一愣。
她扫视全场,一字一顿道:
“根据集团章程第27条,继承人可委托信托组合完成阶段性管理与过渡执行权。”
“我们提议,将继承权设立‘双署联合机制’,由我与浩然先生共同执行,首到老爷子康复,或新任继承人正式过审。”
三房代表大声质疑:“你一个外姓之人,凭什么分割继承执行权?”
“凭景浩然亲笔签署。”
她摊开最后一页,现场投影出文件尾部两人签名与指纹。
董事席顿时炸开锅。
—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散去。
苏婉婉站在会客室门口,看着迟迟未现身的景浩然,心中五味杂陈。
半小时后,景浩然终于出现,神情疲惫。
她走上前去,轻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擅自提出双署方案?”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看着她,眼中藏着复杂情绪。
“婉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份提案,会让你承受太多攻击。”
“我没关系。”
“可我有关系。”
他声音压低,语气却透着疲惫与痛楚。
“我不想你背上‘干政’的骂名。”
“你不是工具,也不该成为挡箭牌。”
这番话,让她的心微微一颤。
她不是没想过后果,只是没想到,他会介意这一点。
“所以,你是怪我越界?”
他沉默。
沉默,比责怪更让人心寒。
她缓缓后退一步,笑意泛着苦涩。
“明白了。”
—
当晚,她一个人回到公寓,站在阳台,手指微凉地着那张信托提案的复印件。
她不是不懂后果。
只是,有时候,总要有人站出来。
哪怕会受伤,哪怕会被误解。
手机响了,是景浩然发来的短信。
【你在哪?我们谈谈。】
她看着屏幕,指尖停留许久,却没有点开回复。
—
夜深,雪越下越大。
苏婉婉蜷缩在沙发一角,手里拿着母亲留下的信,那句“不要怕站出来”的话,在脑中反复响起。
有时候,爱情是并肩的战斗。
但也总有一个时刻,你必须独自迎敌。
这一次,她选择为自己,也为他,独当一面。
哪怕他现在不懂,她也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明白。
她不是他的累赘,不是他的阻力。
她,是可以与他并肩走到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