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赤湾区。
海风凛冽,雾气翻涌。
苏婉婉一身风衣,站在码头尽头,手里攥着一张老旧的资料页。
那是一份十年前的医药物资转运记录。
落款单位:港城国际药械中转仓——董事会名誉顾问,L·Jin。
她手指一顿,眼神愈发凝重。
“景浩然的家族……也在里面?”
“是的。”身旁的沈寒舟点头,“L·Jin是景家上一代的管事,景老爷子最信任的得力干将。”
“他退休后,挂名在好几个境外基金底下,你母亲当年那笔资金,很可能就是他经手洗出去的。”
苏婉婉心头一震:“我妈的死,和景家有关?”
“不能这么说,”沈寒舟沉声道,“但这件事,一定触碰到了景家曾经的秘密。”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浩然知道吗?”
“你觉得他会知道,还会让你查下去?”
她抿唇不语,紧紧攥住那份资料。
“我得亲自问他。”
“可你一回去就会被盯上——”
“我不怕。”
她目光坚定。
“他若不退,我便不倒。”
—
京城,景氏大厦。
董事会临时会议如期召开,话题首指景浩然“擅自授权”“投资流向不明”“严重公私不分”。
“景总,苏小姐目前正以帝森项目联合负责人身份,首接干预公司投资走向,请问她是否具备资格?”
景浩然淡淡瞥了一眼质询者:“你说的这位苏小姐,是我即将订婚的未婚妻,景家太太。”
会议室一静。
“那也不能代表她可以绕过董事会?”
“帝森是我签字推进的项目,我有授权权力,既然你们对项目财务存疑,那我们公开审查。”
他说着,将一份文件丢到桌上。
“这是我三天前委托第三方财审机构出具的报告,你们可以看清楚——每一分钱都合规、可查、无异议。”
董事们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你们说我恋爱脑?”
他忽然看向镜头,眼神凌厉:“那我问你们,景家从我接手到现在,市值增长多少?海外扩张多少?”
“帝森项目是我推进的,苏婉婉是我信任的人——这不是恋爱脑,这是眼光。”
说罢,他站起身,掷地有声:
“景家不是养蛀虫的温床,你们要玩弹劾,可以,现在开始,我也来查查各位过去十年的审计记录。”
“我们董事每人三家挂名公司起步,你们觉得,我查不到点什么?”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有人咬牙切齿,却没人敢动。
他扫视众人,唇角勾起冷笑。
“想动我?你们还不够格。”
—
苏婉婉回京那天,天降小雪。
景浩然开着车亲自来接,站在机场贵宾通道,远远看见她拖着行李走来。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回来了?”
她“嗯”了一声,抱着他不撒手。
“冷不冷?”
“心冷。”
他心头一紧:“谁欺负你了?”
她没说话,只从包里抽出那份资料页,递给他。
他低头一看,眼神一顿。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L·Jin赫然在目。
“你认识他?”
“……我爷爷的管事。”
“他涉入我母亲当年的死因。”
“你确定?”
“你看这两笔资金转出时间,刚好是我母亲出事前48小时。”
景浩然脸色沉了下去,半晌没说话。
“你会因为这个,怀疑我?”
她看着他,没有回答。
“婉婉,”他低声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但如果我查下去,牵扯的是你爷爷、你父亲、你整个景家呢?”
“那我就把景家掀了。”
她眼神动了。
“我只知道,我要娶的人,不能每天活在别人留下的阴影里。”
“我想给你一个家,不是监牢。”
苏婉婉鼻尖一酸,眼眶微红。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走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景浩然轻笑,伸手揽住她。
“那你愿不愿意,把余生交给我?”
“你是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极简款铂金钻戒,设计干净利落,指环内侧刻着:“WB ? QHR”。
“婉婉,从今天起,我们撕掉协议,撕掉过去,撕掉所有伤害。”
“你嫁我,不是为了躲避、利用、还债。”
“而是因为你愿意,而我配得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把戒指戴上。
一滴眼泪悄然滑下。
“我愿意。”
—
就在同一时刻,港城某间办公室内。
一位身着灰色西装的老人缓缓坐下,拐杖轻敲地面。
“苏婉婉,终于找到我这来了。”
他拿起桌上的老照片,照片中林月瑶站在他身旁,笑容明艳。
他指尖微颤,轻声道:
“月瑶,看来我们该有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