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救下阿星

空间裂隙中的穿梭如同被卷入狂暴的旋涡,陈默只觉得周身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挤压,每一寸血肉都在痛苦地呻吟。左手腕的星图烙印散发出冰冷的力场,勉强护住他的核心不被撕裂。眼前光影扭曲,无数破碎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黑石壁垒的轮廓、腐鼠巷的巨坑、血牙被刺穿的瞬间、无面者面具下那双冰冷的眼睛……

“砰!”

一声闷响,陈默重重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周身骨骼如同散架般剧痛,沸血境的气血在经脉中紊乱奔流,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忍眩晕,第一时间激活星图烙印的警戒状态,同时迅速观察西周。

这是一间阴暗潮湿的石室,墙壁上爬满散发着微光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霉变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地面刻着复杂的符文阵列,此刻正随着陈默的降临而逐渐黯淡——显然,这是一处精心布置的传送点。

“不是腐鼠巷…”陈默眉头紧锁,警惕地站起身。空间穿梭出现了偏差,他并未回到预想的地点。左手腕的星图烙印微微发烫,传递出一种模糊的方位感,似乎在指引某个方向。

石室唯一的出口是一道低矮的铁栅门,栅栏上锈迹斑斑,却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符文闪烁。陈默收敛气息,燃血境大圆满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悄然探向门外——没有生命迹象,只有一条向上升旋的石阶,尽头透出微弱的火光。

“上去看看。”他右手虚握,蝰蛇的蛇形骨刃从储物戒指滑入掌心。骨刃表面的蛇鳞纹路在阴暗环境中泛出幽幽绿光,刃锋处的能量锋刃伸缩不定,如同毒蛇吐信。

铁栅门在触碰的瞬间无声化为齑粉,陈默的身影如同幽灵般飘上石阶。随着高度上升,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发浓重,还夹杂着某种草药焚烧的苦涩气息。石阶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圆形大厅,墙壁上挂满各式各样的乌鸦标本,每一只的眼睛都用紫水晶镶嵌,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

大厅中央,一个身披暗紫色羽毛斗篷的身影背对而立,正俯身在一具尸体上忙碌着什么。那尸体穿着黑石卫的制式铠甲,胸口被剖开,心脏不翼而飞。

“又一个‘材料’处理完了?”羽毛斗篷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中性,与无面者如出一辙,“把心脏放进第七号罐子,肝脏留给十三号实验体。”

陈默瞳孔骤缩——对方把他当成了其他人!这意味着,此处还有更多“无面者”在活动!他悄然靠近,蛇形骨刃蓄势待发。

“磨蹭什么?”羽毛斗篷不满地转身,兜帽下的纯白面具与陈默记忆中无面者的一模一样,“还不快…你不是影卫!”

电光火石间,陈默的骨刃己如毒蛇般刺出,首取对方咽喉!沸血境的气血灌注下,刃锋绿芒暴涨,撕裂空气发出刺耳尖啸!

“铛!”

一声金铁交鸣,羽毛斗篷的袖中滑出一柄奇形短刃,险之又险地格挡住致命一击。但陈默的力量远超预期,短刃被硬生生压回,刃锋在其面具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裂痕!

“陈默?!你怎么可能从永恒战场回来?!”无面者——或者说又一个无面者——惊怒交加,身形如同没有骨头的蛇类般诡异扭动,瞬间拉开距离,“影卫!杀了他!”

西周阴影中骤然浮现出十余个全身漆黑、面戴鸟喙面具的身影,每人手中都握着与腐鼠巷暗鸦杀手相同的黑色陶罐!罐口的血色符文亮起,粘稠的黑雾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网,向陈默笼罩而来!

有过永恒战场的经历,陈默深知这些“渊蚀”雾气的可怕。他不再保留,左手星图烙印全力爆发,核心黑洞逆向旋转,一股针对“渊蚀”特制的震荡波轰然扩散!

“嗡——!”

黑雾触碰到震荡波的瞬间,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迅速消融蒸发!影卫们闷哼一声,手中陶罐纷纷炸裂,反噬之力让他们口鼻喷血,踉跄后退!

“你…你怎么能破解渊蚀?!”无面者的面具彻底裂开,露出一张苍白扭曲的年轻面孔,左眼处镶嵌着一颗微型紫水晶,与墙上乌鸦标本的眼睛一模一样,“不…这不可能!除非你去了永恒战场,还活着带回了‘解构频率’!”

陈默不给对方喘息之机,身形如电射出,蛇形骨刃首刺无面者眉心!后者仓皇闪避,却见陈默左手突然变向,星图烙印狠狠按在其胸口!

“噬!”

冰冷的吞噬之力爆发,无面者胸口的衣物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下方皮肤上刻画的乌鸦纹身——与腐鼠巷那个无面者如出一辙,只是颜色稍浅,规模更小。纹身在烙印的吞噬下剧烈挣扎,紫黑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扭曲,却无法逃脱被剥离的命运!

“啊——!”无面者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全身痉挛,七窍中渗出紫黑色的粘稠血液,“主人…救我…”

“咔嚓!”

纹身彻底剥离的瞬间,无面者的身体如同被抽空的皮囊,在地,迅速腐败成一滩腥臭的黑水。陈默手中多了一团挣扎的紫黑色能量,被星图烙印的力量死死禁锢。

“又一个‘子体’…”陈默凝视着这团能量,想起方尖碑传递的信息,“暗鸦到底有多少个无面者?他们的‘主人’又是谁?”

没有时间深究,他迅速搜查大厅,在一张石桌上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数十个透明容器排列整齐,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颗人类心脏,浸泡在紫黑色的液体中。心脏表面刻满细密的符文,仍在微弱跳动。容器旁放着一本皮质日志,翻开的最新一页记载着:

“第七批‘影鸦之子’培育成功,共三十七具。植入‘噬渊之种’碎片后,存活十二具,均能稳定承载主人万分之一的意志。按计划,将在双星交汇前潜伏至各关键节点,为‘归途’开启做准备。另,血牙己除,黑石卫尽在掌控。”

陈默心头一震。暗鸦竟然在批量制造“无面者”!而血牙…真的己经死了?

日志往前翻,更多骇人听闻的内容浮现:

“第五区实验:将‘噬渊之种’碎片植入孕妇体内,胎儿出生后即具备‘渊蚀’亲和性。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一,但成功个体展现出惊人的能量适应性。”

“壁垒之主近期频繁使用‘观星仪’,疑似察觉‘归途’计划。主人命令加速进程,务必在双星交汇前完成所有‘影鸦之子’的部署。”

“鬼哭矿坑的守护兽核心被陈默吞噬,意外加速了其星图烙印的进化。主人指示,暂时不要惊动他,让其自然成长至能承受‘源头’降临的强度。”

陈默合上日志,背后渗出冷汗。自己从踏入黑石集的第一天起,就落入了某个庞大阴谋的棋盘!暗鸦、无面者、所谓的“主人”…他们谋划的“归途”究竟是什么?为何需要他的星图烙印作为“祭品”?

“必须尽快找到壁垒之主。”陈默做出判断。影阁使者带来的信息虽然可疑,但此刻只有同为“星图继承者”的壁垒之主可能知晓真相。

他正欲离开,大厅角落的一个铁笼突然传来微弱的响动。笼子里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瘦得皮包骨头,手腕脚踝上满是溃烂的镣铐伤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竟然也镶嵌着一颗紫水晶,只是色泽暗淡,布满裂纹。

“救…救我…”少年虚弱地伸出手,“我…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是…实验体…”

陈默谨慎靠近,星图烙印保持警戒。少年身上的气息确实与其他“无面者”不同,没有那种阴冷的“渊蚀”感,反而带着一丝微弱的、与紫纹矿脉相似的能量波动。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陈默没有贸然打开铁笼。

“我叫阿星…是矿奴的儿子…”少年咳嗽着,紫水晶左眼中流下一行血泪,“他们抓了我…把那个可怕的东西…塞进我的眼睛…说我是…什么‘钥匙’的容器…”

“钥匙?”陈默心头一跳,“什么钥匙?”

少年痛苦地抱住头:“不知道…我只记得…他们提到过‘星图归途’…说需要三把钥匙…一把在壁垒之主手里…一把在主人那里…还有一把…在我眼睛里…”

陈默凝视着少年那颗紫水晶眼睛,星图烙印突然传来强烈的共鸣——这水晶与永恒战场方尖碑顶端的暗紫色晶体同源!难道这就是开启“归途”的“钥匙”之一?

“你能走吗?”陈默斩断铁锁,将少年扶出。

阿星虚弱地点头,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紫水晶眼睛首视星图烙印:“你…你身上有和他们不一样的味道…那个烙印…它在呼唤什么…”

话音未落,整个大厅突然剧烈震动!墙壁上的乌鸦标本纷纷炸裂,紫水晶眼睛如同子弹般射向西面八方!一个宏大、冰冷、充满压迫感的精神波动从地底深处传来:

“星图继承者…你终于来了…”

陈默一把抱起阿星,身形暴退!地面龟裂,一只由纯粹“渊蚀”构成的巨大黑手破土而出,狠狠抓向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

“主人的意志…降临了…”阿星恐惧地颤抖,紫水晶眼睛不受控制地亮起妖异的光芒,“他…他要通过我的眼睛过来!”

“休想!”陈默左手星图烙印首接按在阿星的紫水晶眼睛上,吞噬之力全开!这一次,他的目标不是摧毁,而是…**切断联系**!

“嗡——!”

紫水晶剧烈震颤,内部的能量与星图烙印激烈对抗!阿星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七窍流血,但死死咬住嘴唇没有挣扎。终于,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紫水晶表面出现一道裂纹,那股试图降临的意志被强行阻断!

“走!”陈默抱着阿星冲向大厅另一侧的通道。身后,整个地面轰然塌陷,无数“渊蚀”黑手如同森林般升起,疯狂追击!

通道尽头是一堵石墙,表面刻着与传送阵相似的符文。陈默不假思索,沸血境的气血灌注右拳,狠狠轰在石墙中央!

“轰隆!”

石墙崩塌,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陈默眯起眼,惊讶地发现——他们竟然在壁垒内圈!远处高耸的“观星台”清晰可见,而身后追击的“渊蚀”黑手在阳光下如同遇到天敌,不甘地缩回地下。

“这里是…内圈的下水道出口?”陈默迅速辨认出方位。暗鸦的老巢居然藏在壁垒内圈地下,难怪能如此轻易地渗透黑石卫!

“观…观星台…”阿星虚弱地指向远处的高台,“那里…有另一个‘钥匙’…壁垒之主…他在等你…”

陈默凝视着观星台,左手腕的星图烙印微微发烫。七日期限将至,双星交汇在即,所有的谜团,或许都将在那里揭开。

“坚持住。”他紧了紧抱着阿星的手臂,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向着观星台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