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序崩

"滴"的一声,他关掉了电视。房间里顿时陷入死寂,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警笛声提醒着现实的残酷。沈烬靠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政府最终还是选择了公开真相,尽管用"变异病"这个相对温和的称呼来粉饰太平。

但谁都知道,当所有电视台都在24小时滚动播放同一条消息时,事态己经严重到了何种程度。沈烬能想象到此刻全国各地正在发生的混乱——超市抢购、交通瘫痪、医院挤兑...更可怕的是,那些被恐惧支配的人们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与其说是公开,不如说是瞒不住了..."他苦笑着望向窗外。远处,几缕黑烟正在城市上空盘旋,就像这场灾难正在蚕食文明的最后防线。

沈烬的手指在遥控器上无意识地着,电视里循环播放的紧急通告在客厅里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比谁都清楚,那些高层领导们此刻面临的抉择有多艰难——公开真相会引发恐慌,但继续隐瞒只会让病毒像野火般蔓延。

窗外的暮色中,首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沈烬望着天际线上闪烁的红点,突然意识到这或许就是政府最后的底牌:用军队的铁腕维持秩序,为科研人员争取时间。理论上,只要控制住医院和殡仪馆这些"高危场所",切断自然转化的源头...

但一阵刺骨的寒意突然爬上脊背。他想起系统消失前那句诡异的预告:"72小时后苏醒"。为什么偏偏是三天?这个数字像根尖刺扎进他的思绪。

"系统说过,丧尸只是个开始..."

染血的撬棍在地板上拖出暗红痕迹,沈烬随手扯过运动服套上。镜中倒映的人影脸上还沾着污血,手指无意识地着撬棍上干涸的血痂,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稍稍清醒。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声,

沈烬的瞳孔微微收缩。时间不多了,每分每秒都在倒计时。他必须赶在局势彻底失控前,用那些怪物的命来换取自己活下去的筹码。

"实力..."他喃喃自语,推开门时带起一阵腥风。"《太虚涤尘录》..."他默念着推开房门,腥臭的夜风扑面而来。沈烬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扣上头盔的瞬间,小电摩的引擎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嘶吼。他调整后视镜,镜中映出G市第一人民医院模糊的轮廓——那里将成为他的猎场。

新闻里专家的警告言犹在耳:"转化只发生在濒死或新死者身上"。他嘴角扯出冷笑,医院走廊里垂死的病人、太平间里尚有余温的尸体,都是等待收割的成熟果实。

与此同时,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城市的血管中蔓延。社交媒体上疯传的视频片段里,某个急诊室的监控画面显示穿病号服的"人"正撕咬护士的脖颈。超市货架前,主妇们为最后一罐奶粉大打出手;加油站排起长龙,有人为插队亮出了刀具。政府的紧急通告在电视上循环播放,却像葬礼上的安魂曲,反而证实了最坏的猜测。

街道上的混乱与沈烬无关。他熟练地避开主干道的车流,改装电摩在巷弄间穿梭。腰间的猎刀随着车身颠簸轻叩胯骨,仿佛在计数这座城市最后的清醒时刻。当其他人忙着囤积物资时,他明白真正的生存法则:在末日里,猎人永远比囤积者活得久。

此刻的城市街道己然陷入一片混乱。ATM机前蜿蜒着焦虑的取款队伍,超市货架在推搡的人群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加油站都挤满了提着油桶的市民——每个人都在疯狂囤积着生存物资。恐惧如同毒雾般在人群中蔓延,超市玻璃门在争执中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血色夕阳下,便利店的混乱场面突然凝固。随着"杀人了!"的尖叫声划破空气,推搡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开,露出中央触目惊心的一幕——一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跪在油渍斑驳的水泥地上,颤抖的双手死死按着左胸。

鲜红的血液正从他指缝间汩汩渗出,在洗得发白的"广汽车企厂"文化衫上晕开刺目的红云,滴滴答答在地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旁边握着弹簧刀的黄发青年脸色煞白,染血的刀刃在他发抖的手里折射着夕阳。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我就是比划了一下...谁让他扑上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

"快叫救护车啊!"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大叔率先打破沉默,但声音很快被此起彼伏的议论淹没。

"现在的年轻人..."挎着菜篮的大妈摇头咂嘴,手机镜头却对准了奄奄一息的伤者。"活该!"穿西装的眼镜男低声咒骂,"插队还有理了?"围观者的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将这场悲剧照得如同荒诞剧现场。

最讽刺的是,那些刚才还在推搡抢油的人,此刻都成了道德审判官。黄发青年瘫坐在地,染血的双手抱头颤抖,而围观者的指指点点比匕首更锋利地刺向他。

“对,去医院!现在就去!”黄毛混混的吼叫声里带着破音,染血的匕首在水泥地上弹跳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他猛地扑向那个正在迅速失温的身体,却在碰到对方的瞬间被喷涌的鲜血糊了满脸——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正从那个不断抽搐的男人嘴里呈喷射状往外冒。

"撑住!你他妈给老子撑住啊!"黄毛的指甲深深掐进中年人青紫色的胳膊,拖着他在血泊里滑行,身后留下蜿蜒的暗红色轨迹。濒死者的眼球突然上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条被扔上岸的鱼般剧烈弹跳起来,撞翻了旁边的货架。

"完了...全完了..."黄毛混混的瞳孔剧烈收缩,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躯体。可就在他绝望的瞬间——

那具"尸体"的右手突然像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黄毛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股怪力狠狠掼在血泊里。他惊恐地抬头,正对上一双充血的眼球——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某种野兽般的猩红竖瞳!

"救——"求生的尖叫刚冲出喉咙就变成了凄厉的哀嚎。中年男人的下颌突然以违背人体结构的角度裂开,露出森白的犬齿,狠狠咬进黄毛的颈动脉。随着"咔嚓"的骨骼碎裂声,温热的鲜血呈扇形喷溅在三米外的加油机上,在夕阳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

"嗤啦!"

又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炸响,黄毛的喉管像破布般被生生扯断。中年男人喉结滚动,混着碎肉的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断裂的颈动脉突然喷出扇形血雾,带着泡沫的猩红液体"啪嗒啪嗒"砸在沥青路面上。

黄毛的眼球暴凸,被血沫堵塞的气管发出"嗬嗬"的抽气声。他痉挛的手指在血泊里抓出五道狰狞的痕迹,而那张血盆大口己再次袭来——"咔嚓!"犬齿穿透颧骨的脆响中,整块面皮连带着肌肉纤维被撕离颅骨,露出白森森的臼齿和颤动的牙床神经。

"呕——"围观人群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干呕。某个穿校服的少年突然指着中年男人扭曲变形的指关节尖叫:"指、指甲变黑了!是病毒!"

这句话像点燃了炸药桶,人群瞬间炸开。高跟鞋崴断的声音、背包甩飞的闷响、手机屏幕在踩踏中碎裂的脆响,全部混在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里。便利店玻璃门上,最后映出的是那个满嘴碎肉的身影正扑向下一个受害者。

或许是因为恐惧彻底吞噬了理智,在仓皇逃窜的人群中,那些体格健壮的年轻人完全丧失了同理心。他们粗暴地推搡着行动迟缓的老人、妇女和儿童,有人被推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最令人心碎的是,当这些跌倒者发出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时,周围竟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有人甚至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奔逃,在沥青路面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足迹。

而丧尸的袭击仍在继续。那个完成变异的中年男子丢下血肉模糊的黄毛,转而扑向附近一位惊恐万分的妇女。更骇人的是,原本应该死透的黄毛突然抽搐着爬起,用腐烂的手指抓住了旁边一位腿部受伤的

当他的牙齿刺穿JK丝袜嵌入血肉时,顿时充斥着非人的哀嚎。骨骼碎裂声、血肉撕扯声与绝望的哭喊交织成曲,将这个封闭空间变成了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