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刀指李家,血雨将至

清晨未至,天边只泛着一丝灰白。广陵府衙中灯火未熄,余浪己整装待发。

他站在大堂前,眺望院中飘动的红旗,心头如铁石一般坚定。

张旺的死,他认定是被杀人灭口,而这只是李家庞大利益网中的一根蛛丝。若不顺藤摸瓜,等待他的,不是胜利,而是死局。

仵作验尸结果迅速送来。

“尸体口中残留的毒物为‘断肠草’,毒性猛烈,致命时间不超过一刻钟。”

“而尸体的肢体僵硬程度,死亡时间推断约为申时——也就是昨日下午三点。”

余浪眯起眼睛:“昨日下午三点,衙役尚未前往张家,而‘认罪书’却早早摆上了衙案。你说,这字,是死人写的吗?”

亲随低头不语,只觉得大人杀气腾腾。

余浪挥手:“贴封,守尸,张旺妻儿暂押府中保护,禁外人接触。我要一个活证人。”

紧接着,他调出张旺所在坊市三十户邻居,逐一问询,重点放在“昨日谁曾登门”。

果不其然,三户邻里异口同声提到一个名字:“金文贵。”

此人是李家在西坊的地契管事,平日与张旺常有来往。

余浪大喜,当即令捕快缉拿金文贵,密审查问。

金文贵初时嘴硬,只说“送米探望老友”,在余浪出示多项证据后,才终于崩溃:

“是我送的酒!我也不知道里头有毒啊!是……是家主让我盯着张旺,若他嘴松,就……就让我给他送‘封口酒’……”

“大人饶命,我只是小喽啰啊!”

余浪不动声色,冷冷一笑。

“你不是小喽啰,你是谋杀证人共犯。”

“但你若想活命,就写下从李应龙口中所得指令,签字画押,本官保你不死。”

金文贵手颤如筛,却终究咬牙提笔。

与此同时,赵尚书从外郡回来,得知张旺之死,怒火中烧:

“这李家,简首是目无法纪!”

余浪却淡淡摇头:“正好,死得越急,越说明他们怕了。”

他将金文贵的供词递上,赵尚书一看,神情肃然:“此物一旦入三司,即可定李家死罪。”

“但现在还不行。”余浪低声道,“他们肯定还有后手。”

赵尚书一愣:“你还想等?”

“我不等。”余浪眼神如剑,“我打算——攻。”

两日后,余浪在广陵府衙张榜:

【通告:为彻查张旺一案,即日起重审广陵近五年间赈灾土地案。凡自灾年起新增地契者,皆需重新登记校核。】

榜文一出,府中震动!

所有涉赈之户、富户、豪族,纷纷入榜。尤其李家,因在灾年大肆收地,占了整整西坊七成田契。

李应龙气得一脚踹翻茶几:“这小贼竟敢掘我李家根基!欺人太甚!”

族中谋士亦急:“若真一一查起,光西坊就能翻出五起‘火后转契’虚假案!”

李应龙眯起眼睛,沉声冷道:“既然如此,便发动府中官员联名上奏,弹劾余浪滥权越职、扰乱府治。”

“咱们看他官儿大,还是拳头硬!”

三日后,府丞谢昌明果然站出来,代表数位主事大员,联名递上折子,指控余浪:

【越权擅查、扰乱地方、无视上级指令。】

而后,广陵知县、地籍主办、财粮主官皆在此列。

一时间,余浪孤军奋战,连赵尚书都面色凝重:

“你一人查一府,今日之势,比在清远更险。”

“你若退一步,我可亲上京为你求情。”

但余浪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道:

“我只问一件事——若不查,他们是不是永远不会被办?”

赵尚书无言。

“那就不退。”

余浪当夜书写密信一封,封口三重,命亲随火速送往京城都察院御史苏衡处。

信中不仅有李家贿赂、谋杀、伪造田契之证,更有广陵府官员联名弹劾真相——数人收受李家重礼,案未查先毁人名。

苏衡当夜接信,面色大变,连夜入宫,请求面圣。

次日清晨,朝廷传旨:

【广陵府自查不力,涉官众多,命都察院钦差亲至督查。余浪所办赈灾案由刑部与都察院合办,升余浪为“御史巡察使”,仍驻广陵,查办到底。】

那日,朝阳初升,余浪穿上新袍,胸前佩戴银章,一步步走上广陵府衙高堂。

他眼神坚毅,看着跪在堂前被锁的金文贵,看着案卷堆积如山,看着民间百姓在门外翘首以盼。

他轻轻开口:

“今日起,西坊田案,逐宗开审。”

“第一个,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