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安,十七岁,就读于南溪镇的一所乡镇高中。
高二下学期,我被调到了学校最偏远的女生宿舍楼——E栋。
这栋楼年久失修,灰墙黑瓦,背靠着一片荒废的老田地。
从窗户望出去,田埂上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枯树,像根在黄土里的死指头。
E栋是八人间,我的新宿舍是306。
刚搬进去的时候,其他七个舍友都在,白天叽叽喳喳、晚上打闹聊天,倒也没觉得什么异样。
首到那次——只剩我一个人在宿舍过夜。
那天其他人回家了,只我留校补课。
夜深人静时,我忽然听到一阵“吱吱”的拖地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宿舍门虚掩,我的床靠近门口,透过门缝,我清楚地看到——
一道影子,从门前飘过去,鞋底摩擦地板,发出缓慢拖行的声音。
它不是走路,而是拖着双脚,像脚腕软了。
我大气不敢出,死死裹在被子里。
一分钟后,我听见拖地声停在了我床前,接着,是低低的呼吸声:
“……呼……呼……”
就像一个吊死鬼,吊着脖子喘不上气。
我整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就跑去和室友讲这事。
她们一开始都不信,只有一个舍友,马琳,说她有时也觉得诡异,但不敢声张。
我们决定验证一下。
几天后,马琳假装回家,其实留宿舍楼下等我消息,我则一人上去睡。
果然,凌晨一点西十五,“吱吱”的拖地声再次响起。
我立刻发消息:“来了。”
马琳冲上楼,却惊慌地给我打电话:“你床前那女的是谁?”
我大脑发麻,窗帘没拉,能清楚看到门外走廊里,站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正贴着门盯着我。
等我鼓起勇气冲出去时,外面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开始私下打听这间宿舍的事。
一个保洁阿姨偷偷告诉我们,几年前,这宿舍曾住过一个叫林语的女孩,因为被欺负得太惨,某天深夜在阳台上吊身亡。
林语的床位,就是现在我的那个。
从那之后,宿舍就变得诡异——只要只剩一个人,那个“她”就会出现。
后来有老师发现异常,故意不再安排住人,E栋整栋空了一年。
首到去年学期初,因为宿舍紧张,又开始安排学生入住。
我们报告老师,申请调宿,但没人相信我们。
甚至有同学开玩笑说:“那你们晚上轮流走,看看她找谁。”
终于,有人试图验证。
有天晚上,最爱作死的宿舍长晓楠留宿,其他人都不在。
凌晨两点,林语“来了”。
晓楠说,她刚闭眼没几分钟,就听见阳台窗户“咔”的一声开了。
接着,是一根绳子缓缓垂了下来,吊在阳台正中。
有人,慢慢从窗户上探出头来——
是个脸色青白、舌头伸出、头发耷拉、脖子有勒痕的女生。
她歪着头,冲晓楠笑。
那晚,晓楠疯了。被家人接回老家,至今没回来。
我们终于被允许搬出306号宿舍。
而306,再次空置。
但没人敢保证,下一个住进去的人,是不是还能活着走出来。
毕竟,她一首都在——
等宿舍,只剩一个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