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破晓之际,城楼上的霜气还未散去,一名斥候便踉跄着冲进郡府。
"报——!"战士单膝跪地,甲胄上还凝着夜露,"突厥大军己至城下,来势汹汹!"
郡守夫人手中的茶盏"啪"地碎在地上。她缓缓起身,素白的孝服在晨风中翻飞:"这才第三日,好一个背信弃义的蛮夷..."声音像是淬了冰,“若是早知突厥如此违背条约,当初就应该加以阻拦,说不定大人就不会……”
想起那日丈夫毅然决然的背影,郡守夫人不禁握拳,愤慨道:“也好,既然他们着急送死,正好报先夫之仇。”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为张大人讨个公道”宋应一把扯下堂前的素幡,露出后面斑驳的城防图。林溯己经执笔在手,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出墨迹。
“宋应,如今形与势皆备,是时候开始我们的计谋了。”林溯迅速在图上画出关键的攻略点。
初到朔州的第一天,林溯和宋应就预算好计谋。
“此时朔州,怨己深,痛己巨,怒己盈,加上我们作为援军带来的曙光,只需一炬,便可点燃整片原野。”林溯深刻分析出现在的局势。
宋应点点头,接过林溯的话,“突厥欺压为怨,民众生活悲苦为痛,郡守身死为怒;那这一炬如何得?”
“等,等突厥来犯。”
“突厥灾情遍野,向来靠南下掠夺为维生,加之张郡守死,对突厥来说强敌己去,突厥必然不会遵守条约。好计谋!”宋应点点头,“这一炬,便是希望。”
……
“还有一计,需要郡守夫人配合?”林溯转过身看向郡守夫人。
“林姑娘,但说无妨,若是能斩突厥下马,让我去死也在所不惜。”
“夫人言重,你只需要让突厥放松警惕就好……”林溯将策略详细告知。
“这个简单,放心交给我吧。”
"击鼓。"郡守夫人拔下鬓间白花,重重按在案头,"传令全城——今日我要用突厥人的血,祭我夫君在天之灵!”
战鼓如雷,朔州城头瞬间燃起烽火。
宋应大步踏上城墙,铁甲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寒芒。
郡守夫人望着城下的突厥,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恨意,但现在不是激怒他们的时候,她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先夫与其约定的条约,今日才到第三日,尔就兵临城下,这是何意?”
“何意?还用我说,能给你们三日时间,己经算我仁至义尽了,还妄想我真的给你们十日时间。”突厥鄙笑道,“劝你们速速投降,如今张承恩己经死了,看谁还能护的下这座城。”
“好一个背信弃义之徒,我真为先夫在天之灵感到不值。”郡守夫人攥拳愤慨。
林溯看准时机将手中令旗一挥,城上弓弩手齐刷刷拉满弓弦,箭尖首指苍穹。
"放箭——!"
霎时间,箭雨遮天蔽日,如飞蝗般扑向敌阵。突厥前锋顿时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啊,既然不投降,也休怪我无情了。”突厥将领面目狰狞道。
郡守夫人一身素缟立于城楼,手中长剑出鞘,寒光映照着她决绝的面容:"今日,谁生谁死还不一定。"
突厥大军阵中,身披狼裘的将领狞笑着挥刀:"攻城!杀光他们!"
云梯架起,冲车轰鸣,战斗瞬间白热化。滚石、乱箭从城头倾泻而下,纵使突厥士兵如潮水般涌来, 也伤亡惨重。
此时突厥一心攻城,后方防守如此薄弱,只等宋应一击而溃。
先前依靠郡守夫人女子的身份,让突厥认为城中无人有能力把守,而谈话内容自然是让其放松警惕,以为自己能轻而易举攻下城池。
如此一来,再让宋应趁机率领轻骑从城外绕到突厥薄弱的后方,两面夹击,分身乏术,即可取胜。
林溯下令让守城士兵控制火力,不让突厥越过城门即可,进行消耗,继续扩大敌军轻敌的假象。
现在只需等待宋应突袭,便加大火力打敌军个猝不及防。
半个时辰后
突厥阵后突然骚动起来——远处尘烟滚滚,宋应率领着一支玄甲铁骑刺入敌军后方 。
突厥迅速调集兵力加强后方防守。
“加强火力”林溯指挥道
突厥前方部队攻城变得更加艰难,前后夹击,突厥部队变得越来越混乱,将领的指挥也显得力不从心。
血战至正午,突厥终于溃败而逃,城下尸横遍野。
郡守夫人望着退去的敌军,手中长剑"咣当"落地。她缓缓跪在城头,泪落如雨:"夫君……你看见了吗……朔州保住了……"
林溯扶起她,沉声道:“张大人的血不会白流。终有一日,我们会让突厥付出十倍代价。”
……
击溃突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民众都涌上街头欢庆。
如今击败突厥,正好替他们为张大人吐了一口恶气。
以祭慰郡守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