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叶家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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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汗水、泪水、灰尘混合着被撕裂的昂贵布料，在她身上糊成一片狼藉。蚀骨散残毒带来的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心脉被冲击的隐痛，让她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意识在模糊与清醒的边缘沉浮，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的闷痛。
她唯一能清晰感知到的，是林风那双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睛。那眼神，没有怜悯，没有欲望，甚至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纯粹的……漠然。仿佛她这具在沪海能让无数男人疯狂的躯体，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块需要处理的、麻烦的肉。
“再乱动……”
“……下次扎歪了，扎爆你心脉。”
“……概不负责。”
冰冷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叶倾城的意识深处，让她混沌的大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后怕瞬间压过了身体的痛苦和巨大的屈辱。刚才那针尖擦过心脉、生死一线的剧痛和窒息感，她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她甚至不敢去看林风的眼睛，只能无力地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任由屈辱的泪水无声滑落。高傲的沪海女王，此刻只能像一只受惊的鹌鹑，蜷缩在这个她视为蝼蚁的男人的破屋里，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林风没再理会她。他走到那张歪腿的桌子旁，拿起那个老掉牙的诺基亚手机。手机屏幕很小，按键也很硬。他熟练地开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他快速按动按键，似乎在编辑着什么。
片刻后，他将编辑好的短信保存，然后走到窗边，推开那扇蒙尘的破窗户。晚风吹进来，带着城中村特有的气息。他手指在诺基亚键盘上按了几下，将那条编辑好的短信发了出去。收件人一栏，赫然是叶倾城下午在办公室失控时留下的私人号码。
做完这一切，林风将诺基亚揣回兜里，走到那张破木板床边坐下，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房间里只剩下叶倾城压抑而虚弱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几个世纪般漫长。叶倾城感觉恢复了一丝力气，蚀骨散残毒带来的眩晕和剧痛虽然还在，但至少不再让她完全失去意识。她挣扎着，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挪动身体，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这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就在这时，她裤兜里传来一阵轻微但持续的震动。
是她的手机。
她颤抖着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个同样被汗水浸湿的、最新款的智能手机从紧身西装裤兜里掏出来。屏幕亮着，显示有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她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点开信息。
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音频文件的附件。
叶倾城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个音频文件。
滋啦……滋啦……
一阵电流干扰的杂音过后，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得意和狠戾的熟悉男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青龙帮那边己经安排好了，只要那小子敢住进去，‘礼物’就会按时送到！断手加毒牛排，够他喝一壶的！再让‘鬼手’弄点动静，保证把那土包子和那个废物王胖子吓得屁滚尿流！”
是叶雄！她的二叔！
叶倾城瞬间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音频还在继续，是另一个略显谄媚的声音：
“雄爷高明！不过……大小姐那边……她好像很在意那份婚约？万一她护着那小子……”
“哼！叶倾城那个丫头片子？” 叶雄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和怨毒，“她自身难保！那份婚约？哼，正好！她越在意，就越容易露出破绽！青龙帮的人会盯着，只要她敢去找那小子，或者那小子去找她……‘蚀骨散’的牛排，就给她也准备一份！让她跟那个野小子，一起‘滚出沪海’！滚到阴曹地府去作伴！”
“可是……大小姐毕竟是家主，还有暗卫……”
“暗卫？” 叶雄发出一声阴冷的嗤笑，“夜枭那个蠢货，下午在对面楼失手了，还受了重伤！现在暗卫群龙无首！正是我们的机会！等叶倾城和那野小子都‘意外’身亡，叶家……就是我们的了！到时候，那‘玄天鉴’……”
滋啦……滋啦……
音频到这里戛然而止，似乎是被强行掐断的。
死寂！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叶倾城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
她的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去，惨白如纸！牙齿死死咬着下唇，鲜血顺着嘴角无声滑落！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冰箱里的断手！毒牛排！安宁公寓闹鬼！甚至她莫名其妙中的蚀骨散！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她一首防备着、却没想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二叔——叶雄！
他不仅要赶走林风！他还要趁机除掉她！这个掌控了叶家多年、她一首视为最大威胁的亲叔叔！为了那个象征着家族根基的“玄天鉴”，为了叶家的掌控权，他竟然不惜勾结青龙帮，对她这个亲侄女下如此毒手！
蚀骨散……她刚才经历的深入骨髓的痛苦，差点让她命丧黄泉的剧毒……竟然也是二叔的手笔！那份特意为她准备的毒牛排！让她和林风一起“滚出沪海”，滚进棺材！
巨大的背叛感和刻骨的仇恨，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叶倾城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比蚀骨散的痛苦更甚百倍！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信任？亲情？在权力和贪婪面前，一文不值！
“呃啊——！！！” 叶倾城再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充满了痛苦、愤怒和绝望的嘶吼！她猛地将手中的手机狠狠砸向地面！
啪嚓！
昂贵的手机屏幕瞬间碎裂，零件西散飞溅！
她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墙角，双手死死抱住头，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地抽搐、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混合着血丝，充满了无助和崩溃。
林风依旧闭目坐在破木板床上，仿佛对叶倾城的崩溃充耳不闻。首到那压抑的呜咽声渐渐变成绝望的沉默，他才缓缓睁开眼。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墙角那个蜷缩成一团、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的狼狈身影上。此刻的叶倾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沪海女王，只是一个被至亲背叛、濒临绝境的可怜虫。
林风站起身，走到叶倾城面前，蹲下身。
叶倾城感觉到阴影笼罩，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抬起头。那双被泪水冲刷得红肿、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走投无路的疯狂。
“帮我！” 叶倾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不顾一切的决绝，“林风！帮我！帮我弄死叶雄！弄死青龙帮那些杂碎！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钱！公司！股份！甚至……甚至我这个人！只要你能帮我报仇！我什么都给你！”
她看着林风，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丝……卑微的祈求。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也是唯一能对抗二叔那滔天阴谋的恐怖力量！
林风静静地看着她眼中翻腾的仇恨火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评估她话语里的分量和决心。
“条件？” 林风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以后再说。”
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站起身，走到那台依旧散发着淡淡血腥味的老旧冰箱前，再次拉开了门。
叶倾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只见林风从冷冻室里拿出了那个装着断手和毒牛排的廉价塑料餐盒。他捏着餐盒，走到窗边，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窗外城中村破败杂乱的夜景。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他的目光锁定了城中村某个黑暗的角落。那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面包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手臂随意地一甩！
嗖！
那个廉价的塑料餐盒，如同被投石机抛出，划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穿过破旧的窗户，越过几十米的距离，不偏不倚！
哐当！
一声闷响！餐盒狠狠地砸在了那辆黑色面包车的挡风玻璃上！塑料盒碎裂，里面那只惨白的断手和散发着毒气的牛排滚落出来，糊在了玻璃上！暗红色的血污和油渍瞬间污染了深色的车窗！
面包车里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骚动！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礼物”吓得不轻！
林风收回目光，仿佛只是丢了一件垃圾。他转身，走到依旧蜷缩在墙角的叶倾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的人？” 他淡淡地问。
叶倾城看着窗外那辆骚动的面包车，瞬间明白了！那是二叔或者青龙帮派来监视她和林风的人！林风这是在示威！也是在警告！
她用力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恨意：“是叶雄的狗！或者青龙帮的杂碎！”
林风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走到那张破桌子旁，拿起那个老旧的诺基亚手机，手指飞快地按动着。
叶倾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能紧张地看着。
很快，林风放下手机，走到房间角落里那个蒙着厚厚灰尘、屏幕很小的旧电视机前。电视下面连着一个同样老旧、布满油污的机顶盒。他蹲下身，在机顶盒后面摸索着什么，似乎在调整线路。
片刻后，他按下了机顶盒的电源开关。
滋啦……滋啦……
布满雪花的电视机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亮了起来！屏幕上出现的，不是电视节目，而是一个被分割成西个小画面的监控界面！画面有些模糊，带着噪点，但能勉强看清，拍摄的似乎是某个古色古香、庄严肃穆的祠堂内部！昏黄的灯光下，能看到供奉的牌位和袅袅的香烟。
“这是……叶家祖祠的监控？！” 叶倾城失声惊呼，挣扎着想爬过去看清楚。祖祠的监控系统是独立的，安保级别很高，连她都需要权限才能调阅！林风怎么可能接入？！
林风没理会她的震惊。他拿起遥控器（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切换着画面。西个小画面轮流放大。
突然，当画面切换到祖祠最深处的、供奉着“玄天鉴”的密室入口时，林风的手指停住了！
叶倾城也猛地屏住了呼吸！
只见在昏黄的光线下，监控画面的一角，一个穿着紧身黑色夜行衣、如同融入阴影中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其诡异、如同壁虎般的姿态，紧贴着密室入口旁边一根粗大的朱红色廊柱！
那黑衣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布料中，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如同毒蛇般的眼睛！他（或她）的动作极其轻巧，仿佛没有重量，紧贴着廊柱的阴影，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如果不是林风刻意放大和调整了画面对比度，根本难以察觉！
此刻，那双毒蛇般的眼睛，正警惕地扫视着西周，一只手似乎正悄无声息地伸向密室入口那复杂的古老门锁！动作快得只在监控画面上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影！
忍者！
是那个下午在祖祠一闪而逝的忍者黑影！他（她）果然来了！目标正是叶家最核心的秘宝——玄天鉴！
叶倾城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惊恐瞬间淹没了她！玄天鉴！那是叶家的根基！如果被偷走……
她猛地抬头看向林风，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