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字警告与毒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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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如同垂死之物的涎水，从老旧冰箱门缝里缓慢而固执地渗出，一滴，又一滴，砸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上，晕开一小滩又一小滩刺目而新鲜的污渍。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冰箱内部残留的腐臭气息，如同无形的毒瘴，瞬间充斥了这间本就破败的房间。这味道，远比下午那只断手散发出的更加浓郁，更加……新鲜！仿佛刚刚从某个活体上切割下来！
林风站在冰箱前，眼神冰冷得如同昆仑山巅的罡风。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煞气却从他身上悄然弥漫开来，房间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好几度。
人为的恐吓？装神弄鬼？下午是断手，晚上是新鲜的血迹？对方似乎很执着，也很……着急。想把他吓走？还是想引他做什么？
他不再犹豫。右手五指微张，掌心向前，一股凝练的《混沌源初诀》气息悄然运转，在手掌前方形成一层薄薄的、肉眼难辨的无形屏障。然后，他猛地伸手，一把拉开了那扇沉重、布满油污的冰箱门！
吱呀——！
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冷藏室里依旧空空如也。林风的目光首接投向冷冻室的门。
他一把拉开冷冻室的门！
寒气裹挟着更加浓烈的血腥汹涌而出！冷冻室内部的不锈钢底板上，下午那只惨白的断手依旧躺在那里，只是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显得更加僵硬恐怖。
但这一次，断手旁边，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用某种廉价塑料餐盒装着的东西。餐盒的透明盖子上，用同样新鲜、尚未凝固的暗红色血液，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狰狞刺目的大字：
**滚出沪海！**
字迹和断手掌心的一模一样，带着癫狂的恶意。
餐盒里面，装着一块煎好的牛排。牛排煎得有些过火，边缘焦黑，但中间部分还透着一点粉红色。奇怪的是，这块牛排散发出的并不是的肉香，而是一种极其微弱、混合在血腥味里的、带着一丝甜腻的怪异气息。
林风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块牛排上。他眼神微眯，食指伸出，隔空对着牛排轻轻一勾。
一股无形的气流卷过。
那块煎好的牛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托起，稳稳地从餐盒里飞出，悬浮在林风面前。他凑近，鼻翼微动，仔细嗅了嗅那块牛排散发出的气味。
那股甜腻的怪异气息更加清晰了。混合着血腥，却掩盖不住其中一种极其细微、却带着阴冷腐蚀性的……毒素的味道。
“蚀骨散……” 林风几乎是立刻就辨认出了这种毒药的特征。一种混合了多种毒虫毒草、无色无味、但遇热后会释放出微弱甜腻气息的慢性剧毒。中毒者初期会感到轻微的头晕、恶心，不易察觉。毒素会慢慢侵蚀骨髓和神经，最终导致全身器官衰竭而死，过程极其痛苦。在昆仑山一些旁门左道的典籍里有记载，没想到山下也有人会用。
下毒？而且把毒下在牛排里，还特意用鲜血写上“滚出沪海”，和断手放在一起？这恐吓的手段，既歹毒又……幼稚。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那块悬浮的牛排。指尖传来牛排温热的触感。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略显虚浮的高跟鞋敲击声，伴随着压抑的喘息，由远及近，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
脚步声停在林风的房门外。
咚！咚！咚！
敲门声粗暴而急促，带着一种强压着怒火的烦躁。
林风眼神微动。这气息……是叶倾城？她怎么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他随手将那块散发着甜腻毒气的牛排丢回冷冻室的餐盒里，然后关上冷冻室门，再关上冰箱门。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被暂时封闭。
他走到门后，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
门外，站着叶倾城。
她依旧是那身纯白色的精致西装套裙，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但此刻，她精心维持的冷艳气场却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布满了不正常的红晕，不是愤怒的潮红，而是一种病态的、仿佛高烧般的酡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将她几缕散落的发丝粘在皮肤上。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的胸脯微微起伏，眼神虽然依旧冰冷，却明显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虚浮？脚步甚至有些微不可查的踉跄，像是踩在棉花上。
她似乎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和尊严，看到林风开门，立刻用那双布满血丝、带着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的眼睛死死瞪着他，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显得有些尖锐和嘶哑：
“林风！你…你下午在我办公室……做了什么手脚？！”
她一边质问，一边下意识地用手扶住了门框，指节用力得发白，身体微微摇晃。下午林风离开后，她先是经历了巨大的羞辱和恐惧，随后又疯狂发泄了一通。起初只是觉得头晕、恶心，以为是情绪激动所致。但回到自己那间安保森严、空气净化系统全天候运转的顶层公寓后，不适感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演愈烈！浑身骨头缝里都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伴随着一阵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她请来了私人医生，检查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这绝对不正常！唯一的可能，就是下午那个如同魔鬼般的男人，在她崩溃失态的时候，对她动了什么手脚！下毒？！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符合对方那诡异手段的解释！
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身体不适，压倒了她的骄傲和理智。她甚至顾不上动用家族力量调查，就凭着下午林风报出的“安宁公寓”这个地址，一路强撑着驱车找了过来！她要解药！她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土包子手里！
林风看着眼前这位沪海女王狼狈而虚弱的样子，目光在她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上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扫过。下午在办公室，他除了甩回那张支票，根本没碰过她。她的症状……
林风心中了然。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那个散发着血腥味的冰箱。
“蚀骨散”中毒初期的症状：头晕、恶心、低热、骨节隐痛……和她现在的状态，分毫不差。
有趣。对方不仅恐吓自己，还把毒下在了给叶倾城的“警告”里？这是想一石二鸟？还是……刻意栽赃？
“手脚？” 林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强撑着的叶倾城，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叶小姐，你太高看自己了。对付你，用不着那么麻烦。”
“你！” 叶倾城被他这轻描淡写、充满蔑视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一股热血首冲头顶，眩晕感更加强烈！她猛地向前一步，似乎想抓住林风的衣领质问，但脚下却一个虚浮，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林风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在叶倾城即将撞到他身上的瞬间，他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般，极其精妙地向旁边滑开半步。
噗通！
叶倾城重重地摔在了房间门口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精心打理的头发彻底散乱，昂贵的白色西装套裙沾满了灰尘，狼狈不堪。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浑身骨头如同散了架，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眼前阵阵发黑，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几乎要呕吐出来。
“唔……” 她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呻吟，趴在地上，身体因为不适和巨大的屈辱而微微颤抖。汗水彻底浸湿了她的鬓角，病态的酡红更加明显。
林风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自己门口、如同落难凤凰般的叶倾城，眼神里没有任何怜悯。他转身走进房间，很快又走了出来。
他手里端着那个廉价的塑料餐盒。餐盒盖子上，那三个用新鲜血液写成的“滚出沪海”大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刺眼。餐盒里面，放着那块煎好的、散发着微弱甜腻气息的牛排。
林风走到趴在地上、意识都有些模糊的叶倾城面前，蹲下身，将那个餐盒首接放到了她的眼前。
浓烈的血腥味和那股诡异的甜腻气息瞬间冲入叶倾城的鼻腔！
“呕……” 强烈的恶心感再也抑制不住，她干呕起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聚焦在那个餐盒上，看到了盖子上的血字，也看到了里面那块颜色怪异的牛排。
“这…这是什么？！” 叶倾城的声音虚弱而惊恐。
“给你的。” 林风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下午有人送来的‘礼物’，放在冰箱里，和一只断手作伴。上面写着‘滚出沪海’。”
他顿了顿，看着叶倾城瞬间变得惨白的脸，继续说道：“这块牛排，下了毒。一种叫‘蚀骨散’的慢性剧毒。中毒初期症状，就是头晕、恶心、低热、骨节隐痛……和你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叶倾城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她死死地盯着餐盒里那块牛排，又猛地抬头看向林风那张平静的脸，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不是林风下的毒？是别人？！放在冰箱里？和断手一起？目标是她？！是谁？二叔？还是家族里其他觊觎她位置的人？他们不仅要赶走林风，还要连她一起……除掉？！
“不…不可能！” 叶倾城失声尖叫，声音嘶哑而绝望，“你…你骗我！是你下的毒！你想害死我！”
“害你？” 林风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要想杀你，在办公室，那支弩箭就不会只钉在对面的墙上。”
他不再理会叶倾城的尖叫和恐惧，转身走回房间，声音平静地传来：
“信不信由你。这毒，三天内不解，骨髓开始坏死。七天后，神仙难救。”
说完，他反手就要关上房门。
“等等！” 叶倾城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嘶喊出声，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哀求，“解药！给我解药！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钱！公司股份！什么都行！给我解药！”
她挣扎着想爬过去抓住林风的裤脚，却再次无力地在地。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什么骄傲，什么尊严，在生命面前都成了可笑的负担。
林风关门的动作顿住了。他站在门内，阴影笼罩着他半边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进来。”
他侧开身，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想活命，就自己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