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云舒晚和陆骁,正在月亮谷,与白苗土司商讨着建立长期商路的细节。
他们还不知道。
一场足以颠覆乾坤的滔天恶浪,正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悄然酝酿。
三皇子府。
李琮听着影卫带回来关于南疆之变的最终密报,他那张总是挂着温润笑容的脸,第一次,彻底扭曲了。
云廷山,那条他以为可以用来搅乱南疆的疯狗,死了。
不仅死了,还在临死前,反咬了他一口,让他陷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而他派去解决麻烦的影卫,更是全军覆没,连个尸首都-没带回来。
陆骁,不仅没被拖住,反而毫发无伤。
云舒晚,那个他原本以为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女人,竟然成了这一切的幕后推手?
她收服了南疆的沈家旧部,与白苗结盟,甚至还……活捉了影卫,撬出了他最核心的秘密?
“废物!一群废物!”
他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狠狠地扫落在地。
名贵的汝窑茶具,碎了一地。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疯狂和杀意。
他输了。
在与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的第一次隔空交锋中,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小看了她。
也小看了,她给陆骁,带去的巨大变化。
不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常规的手段,暗杀,离间,对他们己经没用了。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
一个极其恶毒、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人性的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腾起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癫狂的快意,对着暗处,冷冷地开口。
“传李傕。”
片刻后,一个身材干瘦、眼神如鹰隼的中年将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内。
李傕,是李琮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也是他手中,最忠诚、最没有底线的一条狗。
“殿下。”
“本王,交给你一个任务。”李琮看着他,声音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滔天的疯狂。
“你即刻,带领三千‘虎豹骑’,秘密南下,前往……江州‘宛城’。”
李傕的身体,微微一震。
“虎豹骑”,是三皇子模仿镇北军,私下里组建的最精锐的部队,是他的嫡系中的嫡系。
而宛城,是江州一座不起眼的小城,地理位置不重要,城中百姓也大多是前朝流放犯的后裔,无权无势。
是一座,被朝廷遗忘了的,死城。
“殿下,您的意思是……”
“到了宛城之后,”李琮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你们要换上这个。”
他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套盔甲和一面旗帜。
那盔甲,是镇北军的制式。
那旗帜上,绣着一个斗大的……“陆”字!
李傕看到这两样东西,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
“殿下,这……这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李琮冷冷地看着他,“一座死城,几万条贱民的命,能换掉本王的心腹大患,这笔买卖,难道不划算吗?”
“可是……屠城……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天谴?”李琮笑了,笑声中充满了不屑,“成王败寇,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只要本王,能坐上那个位子。别说一座宛城,就是十座,百年之后,史书上,也只会记载本王的丰功伟绩!”
“而陆骁,”他的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他将永远地,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一个为了军饷,不惜屠戮平民、抢掠城池、丧心病狂的屠夫!”
“到时候,天下所有的百姓,都会唾弃他。”
“所有忠于大渊的将士,都会视他为仇敌。”
“本王再以‘为民除害、讨伐国贼’的名义,号令天下兵马,共击之!”
“他陆骁,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傕听着这番话,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己经彻底疯了。
但他,没有选择。
他只能,跪下,领命。
“属下……遵命。”
七日后。
一封八百里加急的血色军报,从江州,送达天下各处藩王和将领的手中。
江州宛城,被一支自称“镇北军”的部队,攻破。
全城,三万七千口,无论老幼,尽数被屠。
城中财富,被洗劫一-空。
城墙之上,还用鲜血,写着八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落款,是一个血淋淋的“陆”字。
消息一出,天下震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