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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走了。
走得是那么的仓皇狼狈。
像一群斗败了的丧家之犬。
天水城的行辕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
空气中那股越来越凝重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几个月后，大战一触即发。
郭图和他的谋士团彻夜不眠在沙盘上推演着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战局。
公输月和她的天工院也在对那一百门“红衣大炮”进行着最后的校准和检修。
整个镇北军的战争机器都在为了即将到来的最终一战而高速地运转着。
然而。
这场战争真正的两位主角。
陆骁和云舒晚。
却出人意料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
当晚月色如水。
他们回到了那个他们在天水城临时的“家”。
那个同样被云舒晚用空间物资布置得温馨而舒适的小院。
陆骁没有去看那些堆积如山的军报。
云舒晚也没有再去绘制那些能改变战局的图纸。
他们就像一对最寻常的夫妻。
温了一壶清酒。
摆了两碟小菜。
就那么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对酌赏月。
谁也没有先开口。
仿佛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便己胜过千言万语。
他懂她的胸有成竹。
她也懂他的万丈豪情。
许久。
陆骁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他带来了整个世界的女人。
声音低沉而沙哑。
“夫人。”
“……我有些怕。”
云舒晚闻言微微一愣。
她从未在这个如同神魔一般的男人脸上看到过“害怕”这种情绪。
“怕什么？”她柔声问道。
“我怕”。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充满了冰冷和杀伐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一种近乎卑微的脆弱。
“……我怕我给不了你，那个我许诺过的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
云舒晚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
她伸出手，握住了他那放在桌上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大手。
“夫君。”
“你看着我。”
“有没有那场婚礼不重要。”
“有没有那凤冠霞帔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
她的眼中映着天上的月光亮得惊人。
“……有你。”
“只要有你在。”
“哪怕是在这刀光剑影的沙场之上。”
“于我而言，也己是此生最盛大也最圆满的……婚礼。”
陆骁看着她。
看着她眼中那不含一丝杂质的纯粹爱意。
他再也忍不住。
他站起身，一把将她从座位上拉起紧紧地拥入怀中。
用一个充满了珍视和虔诚的吻，堵住了她所有未尽的话语。
……
第二日清晨。
决战的号角终于吹响。
天水城外平原之上。
两军对垒。
一边是三皇子李琮那号称五十万的京畿大军，旌旗蔽日杀气腾腾。
另一边是陆骁那不足十万的北境铁骑玄。
云舒晚与陆骁并肩立于全军阵前那辆最高大的“移动行宫”的车顶之上。
她一袭红衣如火。
他一身玄甲如墨。
在数十万大军的注视下，显得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登对。
仿佛他们才是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
陆骁看着对面那黑压压的敌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身后那早己准备就绪的一百门“红衣大炮”，昂起了它们那充满了死亡气息的炮口。
“为了我们的婚礼。”
他转过头对着身旁的妻子轻声地说了一句只有她能听见的情话。
然后他的右手重重地挥下！
“开炮！”
轰——！！！
万炮齐发！
地动山摇！
这是属于旧时代的挽歌。
也是属于他们新时代的……
最终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