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和楚月瑶又挨了打,过了两天才醒过来。
母女俩这次双双丢尽颜面,名声全无,彻底沦为笑柄。
尤其楚月瑶,虽说是被欺负的那个,却因联合萧临渊算计楚昭雪耒成而自食恶果,不但没了名声,还没能留在萧临渊身边。
这对她来说,无疑于致命的打击,即便醒过来,也心灰意冷,目光呆滞,生无可恋。
为了方便照顾,卓氏更不放心楚月瑶,即吩咐人把她们母女俩放在一个房间里。
看着楚月瑶那脸色苍白的模样,卓氏心疼得厉害,宽慰道:“月瑶,你别这样,还有机会的。等我好起来,一定好好替你谋划,让你嫁给世子!”
月瑶名声己毁,嫁给萧临渊是唯一的选择。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月瑶如愿。
楚月瑶忍不住哭:“母亲,我没机会了,我完了……为什么是我,毁了的应该是楚昭雪,为什么是我……”
她明明让人在楚昭雪的衣服上撒了药粉,会让那贱人意乱情迷。
可最后吃亏的却是她,她怎么都想不通,也不甘心。
卓氏咬牙恨声道:“都是楚昭雪那贱人!我绝不会放过她!唉哟——”
这一激动,牵动痛处,疼得首哆嗦。
正在这时,管家在门口禀报,说是侯爷让他来问卓氏要钥匙和对牌。
“什么?”卓氏又惊又怒,“拿钥匙和对牌做什么?好端端的,侯爷为什么要夺我的管家权?”
宫宴上的事发生后,安平侯也就是在她醒来后过来骂了她一顿,好几天没来了。
这是嫌她丢了侯府的脸,没资格管家了?
管家道:“回夫人,府上又到了发月例和工钱的时候了,夫人身子不便,无法管中馈,侯爷命小人将钥匙和对牌给丁姨娘送过去,由她暂时代为掌家。”
丁姨娘是所有妾室中最得安平侯宠爱的,她自己没有儿子,把己故姐姐生的儿子楚修诚照顾抚养长大,视若亲生。
卓氏稍稍放心,道:“你回去告诉侯爷,我身子没事了,这就把月例和工钱都发下去。”
管家迟疑:“这……”
楚月瑶不耐烦道:“让你去就去,我母亲才是当家主母,哪有一个妾室管家的道理!”
管家也就不再多说,转身出去。
他只负责传话,夫人不肯交钥匙对牌,也不是他的错。
楚月瑶气道:“父亲这么迫不及待要夺了母亲的管家权,宠丁姨娘那贱,不过一个没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好得意的!”
卓氏一边疼得皱眉,一边咬牙道:“一个妾室还想跟我争!这掌家权我不会交给任何人,她们别做梦!”
要是被别人掌家,查出她吞了侯府的收入,贪了楚昭雪的嫁妆,那就麻烦了!
楚月瑶道:“不错!掌家权必须在母亲手上,楚昭雪那些嫁妆也都是我的,绝对不能便宜了别人!”
卓氏心中一动,登时有了主意,眼睛发亮:“咱们只要让晋王妃知道,世子娶你,会得到可观的嫁妆,我就不信他们不让你进门!”
“对呀!”楚月瑶惊喜,“楚昭雪那些嫁妆随便一件都值万金,就算是晋王府,也不会不动心!母亲,你有什么计划!”
卓氏心里有了底,底气也足了,道:“别急,等我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再找王妃谈谈。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别留下隐患。”
现在她们还起不来床,就算去找晋王妃,也没有气势。
“好!”楚月瑶也安心不少。
卓氏强撑着把月例和工钱都发下去,也算是安排得当。
安平侯正忙着修复跟晋王的关系,暂时也顾不上这些小事。
水华拿着月例回到听雪院,道:“二小姐,夫人发放的月例,五十两。”
楚昭雪看了看,不无嘲讽道:“夫人为了保住管家权,伤成那样还打理后宅事宜,也真是难为她了。”
不难想像,卓氏这些年扣着她的嫁妆,从中贪了多少,又昧下了侯府多少收入。
她能瞒一时,瞒不住一世的。
侯府的烂账她不感兴趣,她要拿回自己的嫁妆。
水华小声道:“奴婢听说侯爷是要把管家权给丁姨娘的,夫人大概是不同意。”
楚昭雪扬了扬眉:“让她们去争,不关咱们的事,咱们不理会。”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或者说她成为太上皇幕僚的又一个契机,就是中秋节。
管家进来禀报,说是太后懿旨到了侯府,命楚昭雪入宫。
楚昭雪不敢怠慢,更衣整理仪容,来到前院。
安平侯正在踱步,看到楚昭雪过来,上前警告道:“昭雪,太后若问起你侯府的事,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近日关于侯府不好的流言实在太多,他虽然还没有被弹劾,建元帝也言语暗示过他,处理好家中事。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官员若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在朝堂上的能力也会被质疑。
他正为此事头疼,太后若也是因为这个召见楚昭雪,就更麻烦。
至于他所说的查账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楚昭雪平静道:“我明白,父亲不必担心,我会尽自己所能,维护侯府的。”
侯府还没到分崩离析的地步,她不会急于这一时跟楚家人彻底决裂。
安平侯这才满意地点头,让她入宫。
——
太后寝宫里,一片宁静,所有下人做事虽不至于小心翼翼,也是尽量轻手轻脚,无事绝不敢喧哗。
太后早年有喘疾,忌躁,在楚昭雪医治下,她的喘疾多年不曾发作,这喜静的性子也不曾改过。
岳嬷嬷点上静气的熏香,看一眼太后担忧的样子,安抚道:“太后别太担心,楚二小姐如今性子变了不少,没听说她吃亏,想是学聪明了。”
太后叹了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不过是看到侯府的人对她没有半点在意疼爱,心有怨气,才使些脾气,待楚家人哄她一哄,她还是会回到从前。那孩子心地善良,就是太傻了,为了一帮冷血无情的人付出那么多,不曾得到半点关切,哀家替她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