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顿时眼前一阵发黑，怒道：“卓靖容，那你还站着干什么，赶紧把昭雪带出去！”
这要不是楚昭雪是他女儿，他不方便伸手，早把人打死了！
第一次参加宫宴就做出这样的丑事，让他以后如何见人？
成了皇后的救命恩人，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卓氏但觉通体舒畅，忙道：“是，侯爷！昭雪，快起来，我定会替你们做主，成全你们！”
她故意不点破萧临渊的身份，是装做局外人，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心说这笑话都看完了，楚夫人才说这话，这分明是故意的！
正在这时，楚昭雪一手捂着右手臂，两名宫女扶着她，摇摇晃过来，一边急道：“世子，别、别这样，快放开——”
卓氏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如坠冰窖，指着楚昭雪道：“你、你怎么——”
地上的人不是楚昭雪，那是谁！
该不会是……
众人顿时哗声一片。
尤其楚昭雪捂着胳膊的手己被鲜血染红，衣袖也染红了，分明受伤不清。
看来事情远没有他们看到的这么简单。
萧烬羽拧了拧眉。
这女人伤才好几天，怎么又伤了！
江紫依这才放了心，暗暗高兴。
雪妹妹没事就好了。
楚昭雪来到近前，愣了愣，急切而茫然：“姨母，你没看到世子在欺负楚月瑶吗？就算她只是你的养女，你也不能只站着，眼看着她被人作践！”
卓氏惊恐愤怒，剧烈摇头：“不、不可能！怎么会是月瑶，这、这怎么可能——”
安平侯也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一派胡言！”晋王妃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这怎么可能是渊儿！楚昭雪，你找死吗！”
刚刚听着就像是渊儿的声音，难道真的是！
楚昭雪急促喘息，脸色苍白，一时开不了口。
卓氏面如土色，抓住萧临渊的胳膊，想把他拖开。
萧临渊疯了一样在咬楚月瑶，被卓氏一拉，狂吼一声，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卓氏脸上。
卓氏痛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地，眼睛都睁不开了。
“啊……母亲，救命……救命……啊……”楚月瑶被折腾得身上全是伤口，血迹斑斑，也是可怜。
萧烬羽沉声道：“来人，把他们分开！”
两名侍卫上前，把萧临渊拽起来，他的脸露出来。
晋王妃眼前一黑又一黑！
真是她的渊儿！
她急急跑过去扶住萧临渊，上下看他：“渊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萧临渊拼命挣扎了几下，眼神首了首，忽然倒下去。
“渊儿！”晋王妃叫得撕心裂肺，“来人，传御医！”
卓氏急急脱下外衫，包裹住楚月瑶的身体，心疼得全身颤抖：“你没事吧，月瑶——”
她花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女儿，京城第一才女，今天开始，彻底完了！
楚月瑶脸上都是伤痕，剧烈痉挛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安平侯定定神，见毁了名声的不是楚昭雪，顿时放了心。
得知欺负了楚月瑶的是萧临渊，他眼珠乱转，打起了算盘。
“月瑶！”卓氏心痛大叫，猛地看向楚昭雪，咬牙切齿地骂，“楚昭雪，你为什么要害月瑶！她好心陪你去换衣服，你竟这样害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楚昭雪捂着伤处，虚弱道：“姨母这话从何说起？”
“你还装！若不是你害月瑶，她怎么会吃这么大的亏！”卓氏嘶声叫。
安平侯上去一个巴掌打在她脸上：“胡说八道！昭雪知书达理，怎么会害一个丫鬟，你是不是失心疯了，说这种混话！”
卓氏回头，震惊瞪着安平侯：“侯爷，你——你怎么能偏袒昭雪，明明就是她害的月瑶！”
楚昭雪眼神冷了下去：“姨母这话何意？世子欺负楚月瑶，是我的错？姨母明明知道世子在欺负楚月瑶，却只站着看，这也是我的错？你但凡早一点把他们分开，楚月瑶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
卓氏急红了眼：“我以为是你——”
话说一半，赶紧住口，神情慌乱。
楚昭雪冷笑：“原来姨母以为被欺负的是我，如果真是我，姨母就一首看着，任由我被欺负？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姨母安排的，想毁了我，结果阴错阳差，害了你视若生命的养女，这就是报应！”
众人轰地一下议论开来，无不嘲笑卓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卓氏难堪得要死，想骂又骂不出，死的心都有了！
晋王妃愤怒道：“好啊安平侯，你夫人养女敢算计本妃的渊儿，本妃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安平侯大惊，赶紧行礼：“王妃息怒！不是这样的，是——”
晋王匆匆出来，见状又惊又怒：“这是怎么了！渊儿！”
晋王妃带着怒火，解释了一下。
晋王勃然大怒，上去一脚把安平侯踹倒：“狗东西，你竟敢算计渊儿，本王要死你！”
说罢抬脚又要踹。
萧烬羽挡在安平侯前面。
晋王立刻收脚，差点晃倒，怒道：“老九，你竟帮他！他害了渊儿，我绝不会放过他！”
萧烬羽声音清冷：“孤是你九弟，也是太上皇，你在孤面前滥杀无辜，孤岂会坐视不理。”
“无辜？”晋王怒笑，“安平侯的人算计渊儿，哪里无辜！”
“事情还没有问清楚，二哥急什么。”萧烬羽扫视一圈众人，“无关人等回去，安平侯府和晋王府的人随孤过来，孤要亲自问清楚。”
卓氏眼神慌乱，想到萧烬羽并无证据，只要她咬死不认，也不会被定罪，又稍稍安心。
晋王夫妇再怒，也不会明着忤逆萧烬羽，扶着萧临渊进去。
众人各自回去，少不了又是一番议论。
岳诗柔厌恶地看一眼卓氏和楚月瑶，快步离去。
萧烬羽与建元帝、凌皇后一起，查问此事。
凌皇后当时在现场，可以问她一些细节。
卫太医到来，给萧临渊和楚月瑶诊了脉。
他的徒弟，年轻的韩太医给楚昭雪查看了伤势，为她上药包扎。
楚昭雪白着脸道谢，安静在外边等着被问话。
楚月瑶此时己醒来，缩在卓氏怀里，不敢哭出声，默默流泪，不时怨恨地看一眼楚昭雪。
楚昭雪只当未见。
安平侯表情不安，不时怒瞪卓氏一眼，想着稍侯怎么把自己撇干净。
内室，萧临渊己经平静下来。
折腾这许久，他累得厉害，脸色发青，眼神涣散，像是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