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声扬了扬眉,表示认同:“兰漪自是不会骗我,不过亲耳听到楚二小姐那番话,感受还是不一样。”
楚昭雪被侯府接回后,几乎不出门。
他一个外男,不可能到侯府内院找她说话。
以往也是从母亲和妹妹那里,知道一些关于楚昭雪的事。
对于妹妹所说的,楚昭雪的转变,此时他才信了。
“楚二小姐分明就是蒙尘的珍珠,要大放异彩了!”江无期“啧儿”喝了一口酒,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跟楚二小姐是不是有婚约?”
“算不上。”凌寒声给他倒酒,“楚二小姐还没出生时,家母说若楚二小姐的生母生下女儿,两家就定下婚约。”
楚昭雪的生母过世,几年后她又被拐卖,婚事未定,哪来的婚约。
江无期眯着眼睛笑:“如此,就不是做兄弟的夺,楚二小姐我看上了,我要求娶她!”
凌寒声呆了呆:“你认真的?”
这连面都没见,就听楚二小姐说了几句,这就看上了?
也不看看时候。
春天过去了,下一个春天还没来。
江无期用力点头:“比真金还真!缘分嘛,就是这么奇妙,我回去就让母亲差媒人上门提亲!”
凌寒声哭笑不得:“那你总要问过人家姑娘的意思吧?”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等找个机会,我问问她。”江无期嘿嘿笑。
凌寒声想翻白眼了:“你当面问人家姑娘?你以为姑娘家的脸皮像你一样厚?”
江无期也不害臊,诚心请教:“依你的意思,应该如何?”
凌寒声想了想,道:“我妹妹兰漪跟楚二小姐关系亲近,我让她寻机会探一探楚二小姐的口风。”
“不愧是兄弟,敬你!”江无期大为高兴。
凌寒声喝了酒,心里不知怎么的,有点发堵。
其实早在楚昭雪才被接回侯府的时候,他就想让母亲为他定下亲事的。
结果合过两人的八字,说是不宜婚配,否则凌家必遭灾祸。
就算他不在意,也不能拉整个凌家为他垫背,只能作罢。
或许是年少时的执念太深,即便知道自己不能娶楚昭雪,还是希望她不要嫁给别人。
罢了,做人不能太自私。
若楚昭雪同意嫁给江无期,他会诚心祝福两人。
——
萧府。
萧烬羽站在书房门口,负手看着天边云朵,目光深幽如渊。
韩逸忍了又忍,忍不住问:“太上皇真打算收楚二小姐做慕僚?”
主子难道不是应该断然拒绝,逼问楚二小姐有何图谋吗?
这么认真考虑,有点惊悚。
萧烬羽语气寡淡:“至少有一点她说的对。”
韩逸想了想,不得要领,道:“太上皇的意思?”
“将她放在孤眼皮底下,杀她的时候顺手。”
韩逸:……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楚二小姐身上不适用了。
留这么个不安定因素在身边,真的好吗太上皇?
萧烬羽收回目光,冷了声:“安排人手,严密监视京城和皇宫一切动向,不可掉以轻心,也不要轻举妄动,随时向孤禀报。”
“是!”
——
楚昭雪回到侯府时,安平侯己经在等她。
“昭雪,你跟刘家人一起吃饭了?”安平侯脸色阴沉得厉害。
楚昭雪看一眼神情高傲的楚文璧,道:“是,在街上碰到了,就一起吃饭,叙一叙。”
安平侯喝道:“胡闹!你既回了侯府,与刘家人就没什么关系了,有什么好叙的?”
楚昭雪波澜不惊道:“父亲此言差矣。刘家并非人牙子,而是救我的恩人。当今皇上以仁孝治国,我善待刘家人,也是顺应圣意。”
安平侯怔了怔,脸上怒气肉眼可见地消散。
“若皇上知道我一回侯府,就将刘家抛诸脑后,是忘恩负义之人,怕会影响到父亲和大哥,女儿是为了你们的仕途着想。”楚昭雪意有所指。
安平侯忙道:“你思虑的对!稍后备些礼品,送到刘家,好生感谢他们。不过你也要注意分寸,不可与他们来往甚密,过犹不及。”
“知道了,父亲英明睿智,女儿佩服。”楚昭雪夸赞道。
安平侯捋须哈哈一笑,神采飞扬。
“父亲,昭雪如此做,分明不妥,父亲怎能惯着她!”楚文璧气得脸都青了!
楚昭雪说的的确也是事实,可她几句话就把父亲哄得找不着北就过分了。
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对楚昭雪这样信任和宠溺了?
父亲可还记得,月瑶挨了打,日夜疼得求死不能?
安平侯不满地皱眉:“哪里不妥?昭雪说得对极了!文璧,你读了那么多年书,又在刑部为官,在大事上怎么这么糊涂?”
楚文璧但觉打脸:“父亲,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刘家那边有昭雪安排,你别乱操心,还是想想怎么往上升一升,别整天只盯着后宅这点事,能有什么出息!”安平侯不满地骂几句,去了书房。
楚昭雪也要回去。
“站住!楚昭雪,你还说不跟月瑶争,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楚文璧语气恶劣。
楚昭雪淡淡道:“凭本事做我想做的事,姐姐想做就做,我又没拦着。”
“你不要欺人太甚!月瑶不是你,从不爱出风头、抢功劳!”楚文璧又想动手。
楚昭雪嗤笑一声:“是吗?”
楚月瑶要不是想抢功劳,也不会挨杖刑。
楚文璧自打嘴巴,窘迫地红了脸,丢下一句“不可理喻”,狼狈离去。
楚昭雪才不受他影响,回去歇息。
太上皇必有安排,她等着就好。
侯府几个主子养伤的养伤,养病的养病,算计的算计,暂时都安静下来。
——
时光如水,很快到封后大典这一天。
安平侯和卓氏早早穿戴整齐,等候参加大典。
卓氏养了一个月,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常行动无碍。
“侯爷,月瑶真不能去吗?”卓氏不甘心地问。
今日这样的场合,正是月瑶成就姻缘的好机会。
可月瑶的身份实在是尴尬,宫里让人送来的请柬并没有给月瑶的,真让人着急。
安平侯皱眉道:“不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月瑶再得你喜欢,也只是侯府养女,这样的场合她没资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