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旧是个阴天。
这对凌东来说，老天爷赏饭吃。
他依旧早早地去了教室，坐在王大锤旁边。
王大锤今天看起来有点没精打采，眼底下挂着两团浓重的乌青，像是被人揍了两拳，又像是通宵打游戏没合眼。
“怎么了这是？”
凌东随口问了一句，声音控制得温和有礼，是他昨晚新练的“邻家大哥哥”模式。
王大锤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耷拉下去，嘟囔道：
“别提了，昨晚宿舍楼下闹猫，叫了一宿，跟那什么似的，吵得人根本睡不着。”
“闹猫？”凌东微微挑了挑眉。
他昨晚沉浸在吸收月华和研究“表情包”的乐趣中，对外面的动静倒是没怎么留意。
不过他现在五感敏锐得很，如果真有什么大的响动他应该能察觉到。
“可不是嘛！”王大锤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一下子来了精神。
“也不知是哪儿来的野猫，叫得那个惨啊，一会儿像小孩儿哭，一会儿像女人叫瘆得慌！
我蒙着被子都挡不住。好几个宿舍的人都被吵醒了，还有人往下扔东西呢！”
凌东若有所思。
猫这种东西感知比人要灵敏得多，尤其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昨晚他吸收月华，虽然自认动静不大但对于周遭的环境，难免会产生一些细微的影响。
比如逸散出去的一些阴寒尸气，普通人或许感觉不到，但猫狗之类的动物就不一定了。
看来以后“修炼”的时候，得更注意隐蔽才行，最好是能弄个什么“结界”之类的东西把气息隔绝起来。
这又是一个新的研究课题。
他那250的智商似乎，天生就是为了解决，这些层出不穷的小麻烦而存在的。
上午的课是《中国古代史》，教课的是一位姓李的老教授学问渊博，但讲起课来有些枯燥
喜欢照本宣科不少学生，都把他当成催眠曲。
凌东却听得津津有味。
他现在看这些历史记载，有了一种全新的视角。
那些王侯将相的丰功伟绩，那些王朝更迭的兴衰荣辱
在他眼里，都像是巨大的沙盘，推演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事件，都蕴含着无数的因果和变数。
他甚至能从那些冰冷的文字中，品咂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某些将领的“百战百胜”，某些谋士的“算无遗策”背后是不是也有一些非正常力量的影子？
某些帝王的“长生久视”的追求，是不是也曾触碰到过世界的另一面？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对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又多了一层新的认知。
下课后王大锤，照例要去食堂抢饭。
凌东想了想还是跟着去了。
他需要维持正常的人设而且他也想看看，经过一晚上的月华滋养，以及对图书馆那股“香味”的吸收。
自己对凡俗食物的需求度，有没有什么变化。
结果依旧是让人“惊喜”的。
他还是点了两大份套餐西个馒头，然后在王大锤和周围同学，那己经从惊奇转向麻木的目光中，风卷残云般地解决了战斗。
“凌子，”王大锤这次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是不是该去校医院查查？我怀疑你肚子里，是不是长了个啥……连接异次元空间通道的玩意儿？”
凌东，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微微一笑，还是那副“邻家大哥哥”的温和模样：
“能吃是福嘛。再说下午有体育课消耗大。”
王大锤翻了个白眼。
体育课，对他们这些不爱运动的宅男来说，向来是能逃就逃，实在逃不过去也是能划水就划水。
凌东以前也是这个德行。
下午的体育课，是篮球。
体育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姓赵，哨子吹得震天响。
简单地热身之后就是分组对抗。
凌东因为昨天那个“英雄救美”的篮球，意外地成了抢手货，好几个组都想拉他入伙。
最后他被分到了王大锤他们那个“咸鱼组”。
用王大锤的话说就是：“有凌子你这个大高手在，我们躺赢就行了！”
凌东哭笑不得。
他可没打算真的在篮球场上大杀西方。
他只是想活动活动筋骨，顺便测试一下自己身体的极限。
比赛开始。
凌东的表现，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
他没有像昨天那样展现出惊人的反应和技巧，只是偶尔跑跑位传传球，偶尔投个篮，准头还行但也没到百发百中的地步。
他更多的是在感受。
感受每一次起跳的高度，每一次奔跑的速度，每一次对抗时的力量。
他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确实己经远远超出了普通大学生的范畴。
他可以跳得很高，滞空时间也比别人长一些。
他的速度很快，启动和变向都异常灵活。
他的力量很大，和对方那些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对抗，也丝毫不落下风
但他把这些都很好地控制在了一个“优秀”但又不至于“非人”的范畴内。
他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手，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自己的新武器，
既要了解它的威力，又不能过早地暴露它的锋芒。
即便如此他们“咸鱼组”还是赢了。
主要是因为凌东的防守太好了。
他总能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断掉对方的球，或者干扰对方的投篮。
那感觉，就像是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预判之中。
王大锤他们几个乐得屁颠屁颠的，一个劲儿地夸凌东是“隐藏的大腿”。
凌东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体育课后，他出了一身“汗”。
当然，僵尸是不会出汗的，那只是他用能量模拟出来的生理反应，为了不显得太另类。
他感觉身体有些燥热，对能量的渴望也比平时强烈了一些。
看来运动确实能“促进消化”。
他婉拒了王大锤他们去校外搓一顿的邀请，独自一人回了宿舍。
路过宿舍楼下那片小花园时，他脚步微微一顿。
一只橘白相间的大肥猫，正懒洋洋地趴在花坛边上晒太阳——如果那点稀薄的日光也能叫太阳的话。
正是昨晚王大锤口中那只“叫春叫了一宿”的罪魁祸首之一。
那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抬起头，一双碧绿的眼睛，首勾勾地看向凌东。
眼神里没有平日里猫咪见到生人时的好奇或警惕，反而带着一丝……恐惧？
它喉咙里发出一阵低低的呜咽声，尾巴也夹了起来，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
凌东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它。
他能感觉到，这只猫对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非常敏感，也非常排斥。
看来，昨晚的“动静”确实不小。
他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早上在食堂顺手拿的一个还没吃的馒头，掰了一小块，轻轻地扔到那猫的面前。
那猫迟疑了一下，似乎在食物的诱惑和本能的恐惧之间挣扎。
最后，它还是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叼起那块馒头，飞快地跑开了，躲到一丛茂密的冬青后面，才警惕地打量着凌东，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凌东微微一笑。
看来，也不是所有的“小麻烦”，都那么难以解决。
有时候，一点点善意，或者说，一点点“甜头”，就能化解不少潜在的冲突。
做僵尸，也是需要一点“猫缘”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