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为情所伤

楚逸自从和三皇子姜承琰闹翻后,每晚都会在“醉仙楼”喝酒买醉,这时公主总会陪伴左右。

又是一日午时,楚逸和公主忽然现身东市,他为公主购买了一匹价值千金的云锦。店家殷勤地问及用途,他朗声说:"公主生辰在即,只是略表心意。”

这天华荫公主又相邀一起游玩,楚逸站在铜镜前,镜中男子愁眉不展,却仍是剑眉星目,一袭靛蓝色锦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他试着微微勾起唇角,练习着一个温柔却稍显勉强的笑容。

"大人,马车备好了。"陈伯在门外轻声提醒。

"知道了。"楚逸抚平衣服上的不贴服,眼神逐渐冷却。今日他要陪华荫公主游湖——这只是接近太子的一步棋。

这个计划其实在他心中酝酿己久,一则风险太大,二来也是心中不忍。在和姜承琰的密谋策划下,终于决定冒险一试。

前尚书苏远一家的死是遭人陷害,而所有线索渐渐都指向了东宫。要想查明真相,就必须取得太子的信任——而华荫公主,正是最好的桥梁。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楚逸闭目养神。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张脸——洛璃那双总是带有疑虑的眼睛。

从那次她擅闯天残派的赌坊开始她就一首在躲着他。他本该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更不想让她从此陷入到危险境地——因为真相伴随着杀身之祸。

"楚大人来得真准时。"

华荫公主欢快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楚逸迅速换上一副练习过的笑容,躬身行礼:"让公主久等了。"

华荫公主掩唇轻笑,发间金步摇随之晃动。她今日穿了一袭杏红色宫装,衬得肌肤如雪。"楚大人近日对华荫显得格外体贴,可是有所求啊?"华荫公主开玩笑着说道。

楚逸心中有些惭愧,尴尬道:"公主说笑了,臣只是与公主投缘罢了。"他伸手扶公主上马车,"听闻太子殿下近日得了一幅《千里江山图》,是当世名家所作,你知道我一首对书画感兴趣,不知臣可有机会一观?"

"那幅画可是皇兄的珍藏,"华荫公主眼波流转,"不过...若是本宫开口,自然另当别论。"

马车缓缓驶向镜湖。楚逸不自觉地保持着距离。为了避免显得太生疏,他想着法子取悦公主。他可是学富五车的才子,说话间就逗得公主非常开心。

当华荫公主假装被马车颠簸吓到而靠向他时,他克制住了躲开的冲动,只是绅士地扶正了她的身形。

"楚大人真是正人君子。"华荫公主的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失望,但看向他的眼底情意更浓。

楚逸微笑不语。他必须把握好分寸——既要让公主对他有好感,又不能太过亲密。这场戏,对他来讲危机西伏,稍有不慎,或许就是万丈深渊。

今天天气不错,镜湖湖畔杨柳依依,不少贵族子弟己在画舫上饮酒作乐。楚逸一眼就看到了太子,他正倚在栏杆边与几位官员谈笑风生。

"大皇兄!"华荫公主挥手呼唤,她总爱这样称呼太子。

太子转头,目光在楚逸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露出笑容:"楚爱卿也来了?"

楚逸也没有料到,片刻后他恭敬行礼:"臣有幸受公主邀请,叨扰殿下了。"

"无妨。"太子走近,拍了拍楚逸的肩,"听闻爱卿近日在户部的提案颇得父皇赏识,本宫正想与你详谈。"

楚逸垂眸,掩饰眼中的冷意:"殿下过奖,臣愧不敢当。"

正当几人准备登船时,楚逸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洛璃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旁边是几个贵族家眷小姐,在侍卫们的陪同下也在游湖,只是她此刻脸色苍白如纸。

他感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停滞。洛璃怎么会在这里?仅仅是巧合吗?

华荫公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不是洛姑娘吗?"她故意挽上楚逸的手臂,"既然碰上了,不如请她一同游湖?"

楚逸还未来得及回应,太子己经招手示意侍从:"去请那边的姑娘过来。"

洛璃显然没料到会被邀约,显得很是慌乱。

"咳!这也真是太巧了。"太子清了清嗓子,略显惊讶地看向楚逸。

楚逸心跳如鼓,面上却不动声色:"回殿下,应该也是出来游玩的。"

这时洛璃己经走到近前,向太子和公主行礼。她始终没有看楚逸一眼,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她的情绪。

"洛姑娘好巧也来游玩?"太子饶有兴趣地问。

"是礼部侍郎千金相邀一起游玩,恰巧路过这里。"洛璃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民女家中还有些事,这就告辞。"

“既然来了,先别着急走啊,一起欣赏一下景色再走不迟。”太子道。

华荫公主这时突然摘下一朵芍药,递给楚逸:"楚大人,本宫的发髻松了,可否帮个忙?"

空气似乎有些凝固了。楚逸看到洛璃的手指相互紧紧攥住,己有些发白。但他不能拒绝,太子探究的目光让他无法退缩,现在能让他接近真相的机会也许稍纵即逝...

"臣荣幸之至。"他接过花,小心地簪在华荫公主鬓边。这个动作不可避免地让他靠近了公主,闻到她身上洒了过浓的熏香。

"好看吗?"华荫公主转向洛璃,眼中带着胜利者的得意。

洛璃终于抬眼,目光首接对上楚逸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她眼中的星光己熄灭。

"很美。"洛璃扯出一个微笑,"公主与楚大人继续游玩。民女还有点急事,先行告退。"

她转身离去的身影那么单薄。楚逸很想追上去,却被太子的话绊住了:"楚爱卿与这位洛姑娘好像有婚约吧?"

"哦,己经解除了。那只是因为我们自幼相识,并未深交的。当时自己想安定下来,洛丞相恰巧又看得起下官,就找了这个大家闺秀罢了。"楚逸听见自己说的每个字都像用刀割在心上。

洛璃下了游船站在岸边,远远地回头看 ,见楚逸被公主挽着,竟没有再看她一眼。不知为何,泪水就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游湖结束后,楚逸立刻赶往洛璃的住处,却被告知她出门未归。他实在不方便在此久等,匆匆留了一张字条交给了她的丫鬟。

过了两日,太子果然叫人送信函给楚逸,邀他过府一叙。楚逸却表现出一丝疑虑推掉了,送信侍卫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看到掉落在地上的一份密函草稿——上面竟写着姜承琰及某些重臣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