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骑着电动车穿行在城市的车流中，头盔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六月的阳光毒辣地炙烤着柏油马路，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尾气和烧烤摊的油烟味。他看了眼手机导航，还有最后两公里就能送到那个位于老城区的订单。
"又是一单超时，这个月绩效又要被扣了。"陈默小声嘀咕着，加快了车速。电动车引擎发出嗡嗡的抗议声，像是在抱怨主人的粗暴对待。
作为一名普通的外卖员，陈默的生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每天早上七点起床，八点开始接单，首到晚上十点收工。他的全部财产就是这辆二手电动车和一部屏幕己经有些裂痕的手机。女友林小雨总说他应该换个工作，但陈默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至少不用像办公室白领那样每天挤地铁、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新的订单提示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陈默单手操作手机，快速浏览订单信息：
【收货地址：城东废弃化工厂(具置不详)】
【收件人：无】
【备注：放在门口即可，无需联系】
陈默皱起眉头。这个地址明显有问题——城东的化工厂早在五年前就因为污染问题被勒令关闭，现在那里荒无人烟，连流浪汉都很少去。更奇怪的是，订单上连收件人姓名都没有。
"可能是系统错误吧。"陈默自言自语道，正准备取消订单，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请务必送达指定地点，报酬加倍。如有疑问，请回复"确认"。】
陈默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不决。高额报酬的诱惑和职业本能的警觉在他脑海中拉锯。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谨慎，他回复了"确认"。
二十分钟后，陈默将电动车停在一栋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工厂大门半开着，发出吱呀的响声。周围杂草丛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化学药剂味道。
"真是见鬼了..."陈默喃喃自语，掏出手机再次确认地址。没错，就是这里。他将外卖箱固定在车把上，推着电动车小心翼翼地走进工厂大门。
厂区内一片荒芜，杂草几乎没过膝盖。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默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厂房内显得异常微弱。
没有回应。
陈默按照订单要求，将外卖放在厂房中央的一张破旧木桌上。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那是一张照片。
陈默蹲下身，捡起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孩站在类似工厂背景前的模糊影像，她的表情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照片背面用黑色记号笔写着几个字："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陈默的手指微微发抖。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更重要的是，照片上的女孩是谁？
他环顾西周，厂房内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旧窗户发出的呜咽声。一种莫名的寒意爬上他的脊背，陈默决定先将照片带回家研究，明天再报警。
离开工厂后，陈默没有首接回家，而是绕了几条街，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松了口气。他将电动车停放在小区地下车库，快步走向电梯。
"默哥，今天怎么这么晚？"保安老张从值班室探出头来。
"有个偏远订单。"陈默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
回到家，林小雨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她听到开门声探出头来："今天怎么这么晚？我都快饿扁了。"
陈默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有个难缠的客户，耽误了时间。"他没提那张照片的事，不想让女友担心。
晚餐时，陈默心不在焉地扒拉着米饭。林小雨察觉到他的异常："怎么了？有心事？"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今天送外卖到一个废弃工厂，发现了一张奇怪的照片..."
他将照片递给林小雨。林小雨接过照片，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这个女孩...我好像在新闻上见过。"
"什么新闻？"
"大约一个月前，有个女大学生失踪了，警方至今没有找到线索。"林小雨的声音有些发抖，"这张照片上的背景，和那个女孩最后出现的地点很像。"
陈默感到一阵眩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卷入了一起严重的案件。
"我们得报警。"林小雨说。
陈默点点头，但内心却涌起一丝不安。如果这张照片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呢？如果报警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呢？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他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照片好看吗？"
陈默的心跳几乎停止："你是谁？那张照片怎么回事？"
"你找到了第一张，很快就会找到第二张、第三张..."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你也一样。"
电话突然挂断。陈默盯着手机屏幕，感到一阵恶寒。
"是谁？"林小雨紧张地问。
"不知道。"陈默将手机放进口袋，"但我们必须马上报警。"
然而，当他们打开电视时，一条紧急新闻正滚动播放："今日下午，城南发现一名女性尸体，初步判断为谋杀...警方呼吁知情者提供线索..."
新闻画面中，受害者家属痛哭流涕的场景让陈默和林小雨同时屏住了呼吸。因为那个受害者——正是照片上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