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先锋军携神秘攻城器械逼近的消息,如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浇灭了梁山校场热火朝天的训练气氛。赵元朗伫立在青州城头,望着远方天际线上升腾的滚滚烟尘,手中的望远镜将金国营地密密麻麻的营帐、寒光闪烁的兵器收入眼底。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吹得 “替天行道” 的大旗猎猎作响,却也将他心底的焦虑与不安吹得愈发浓烈。
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吴用的羽扇停在摊开的舆图上,指尖反复着标注金国军队动向的红点,眉头皱成了 “川” 字:“金国新器械威力不明,若强攻济州,现有的防御工事怕是难以支撑太久。”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往日运筹帷幄的从容此刻荡然无存。
“拼了!” 鲁智深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叮当作响,酒葫芦里的酒水洒出不少,“洒家带着兄弟们冲出去,和金狗拼个你死我活!” 他的虎目圆睁,满脸通红,可攥着禅杖的手却微微发白,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 上次与金国小股部队交锋,对方的骑兵战术就让梁山军吃尽苦头,这次面对携新式器械的大军,胜负实在难料。
汤隆咬着嘴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火器营虽日夜操练,但新改良的连环弩还未完全调试好,弹药储备也只够支撑两日……”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得几乎要埋进胸口,作为军械负责人,他深知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此刻满心都是愧疚与惶恐。
赵元朗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能硬拼。我们要调整战略。”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看到吴用眼中的忧虑、鲁智深的不甘、汤隆的自责,还有金翠莲握紧的拳头 —— 她虽未言语,可眼神中满是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担忧。
“第一,收缩防线。” 赵元朗的佩剑指向舆图,“放弃部分外围据点,集中兵力守卫青州、济州、郓州三座核心城池。” 他顿了顿,想起那些在新占领区刚刚安定下来的百姓,心中一阵抽痛,“传令下去,组织百姓有序内迁,绝不能让他们落入金人之手。”
“第二,派使者加急联络江南方腊、河北田虎。” 赵元朗看向朱贵,“告诉他们,唇亡齿寒,若梁山覆灭,下一个就是他们。” 他的声音坚定,可内心却在打鼓 —— 方腊野心勃勃,田虎反复无常,这些势力真的会为了共同利益伸出援手吗?
“第三,” 赵元朗握紧佩剑,指节泛白,“汤隆,你带领工匠日夜赶工,务必在三日内完成连环弩的改良;林教头,亲自挑选精锐,组成突袭小队,寻找机会破坏金国的攻城器械。” 他的命令如连珠炮般发出,每说一句,都像是在给自己鼓气。
战略调整的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梁山上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百姓们拖家带口,在士兵的护送下朝着核心城池转移,队伍中不时传来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叹息;工匠们围着熔炉,火星西溅,汤隆的吼声回荡在工坊:“快!再快!” 可看着堆积如山的未完成器械,他的眼底满是绝望;林冲则在校场挑选身强力壮、胆大心细的士兵,被选中的人既兴奋又紧张,未被选中的则满脸失落与不甘。
就在梁山紧锣密鼓实施战略调整时,朱贵神色慌张地闯入议事厅:“赵头领!不好了!金国派来使者,竟带着朝廷的密旨,要与我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整个议事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赵元朗只觉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金国与朝廷联手,又在这节骨眼上派来使者,究竟是威逼利诱,还是暗藏杀机?